这巨大的堡垒,别说他们天部落原来那几百人,就算再塞进几倍的人也绰绰有余!
林天之前那句“天部落没能力管别人,只能保护自己的族人,他们的房子不够住”,此刻如同最尖锐的嘲讽,在他耳边回荡。
“骗子!”
飞几乎要咬碎牙齿,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对方用最拙劣的借口拿捏,逼得他走投无路,只能带着整个部落“求”着加入。
就在飞内心愤懑难平时,更刺眼的一幕撞入他的眼帘。
一个天部落的小孩,拿着一个他们树部落当初用珍贵皮毛和几个健壮女人才换来的、曾经被他们当作传家宝一样小心使用的灰陶碗,里面装着些残羹冷炙,“啪”一声,随意地放在了一只正在墙角打盹的猎犬面前!
那狗懒洋洋地嗅了嗅,才开始舔食。
而旁边另一个狗窝旁,甚至放着一个釉色均匀、造型更圆润精美的陶盆用来盛水,比飞见过的、树部落珍藏的那个最好的陶碗还要好!
飞的瞳孔剧烈收缩,呼吸都停滞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中央食堂的方向,只见天部落的族人们使用的,早已是胎体更薄、带着光滑釉色、甚至绘有简单纹路的精美陶器,在沼气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一股难以形容的屈辱和悲凉瞬间淹没了他。
他们树部落视若珍宝、需要用人去交换的东西,在这里,连狗都用得不如!
他们之前为之付出的代价,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和廉价。
一种“我们拼尽所有追求的,在别人眼里却一文不值”的巨大落差感,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然而,现实的冲击还在继续。
脚下是光洁如镜的青砖地面,倒映着他们脏污的身影和惶恐的脸。
墙壁是雪白无瑕的“硬土”,高耸笔直,支撑着他们无法理解的坚固屋顶。
墙上开着“窗”,镶嵌着透明如虚无的“水晶”,能看清外面,却吹不进风雨。
天部落的人走到墙边水龙头,随手一拧,清冽的水流便凭空涌出。
角落里那个叫“马桶”的洁白物件,一按按钮,轰隆一声便将污秽冲刷得无影无踪……
他自己还差点没在那里舀水喝。
这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残酷的事实。
飞站在原地,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他感觉自己就像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野人,闯入了天神居住的宫殿。之前的愤怒和被骗感,在这种绝对的、全方位的文明碾压面前,显得那么苍白和可笑。
他看了看身边族人,他们早已被这接连不断的震撼剥夺了思考能力,只剩下呆滞和敬畏。
再看看那些天部落的人,他们神态自若,仿佛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飞深吸了一口不再带有丛林腐朽气息的、洁净无比的空气,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一种扭曲的庆幸感交织在心头。
是的,他们被骗了,被迫加入了。
但……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或许永远也无法触及这样的世界,甚至今晚就会成为外面那些食人者的粪便。
他苦涩地咽了口唾沫,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或许……这就是我们唯一的生路吧。”
“至少……这里的狗,活得都比我们过去的首领要安稳。”
飞躺在天部落分配的临时集体通铺上,身下垫着干燥柔软的草褥,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憋屈,有点。
可一想到住房分配,飞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不舒服又冒了出来。
那么好、那么坚固的单间,甚至还有带小院的独栋楼!
就因为他刚来,贡献值是零,就只能和一群大老爷们挤在这大通铺里!他可是带了三十个人加入部落的啊!这功劳难道不算数吗?
翻来覆去间,林天宣布的“贡献值”体系细节,一点点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
“带部落族群加入,做出重大贡献者,由林天特批重奖……”
飞的眼睛在黑暗里慢慢亮了起来。
对啊!
他们树部落这三十人,就是重大贡献!
林天当时虽然没明说给多少,但肯定是一大笔贡献值!
而且,他自己也要选择职业……
报仇!
巡逻作战队!
几乎是瞬间,飞就做出了决定。
只有加入战斗序列,才能最快提升实力,积累功勋,才能有机会为死去的族人讨回血债!
如果再立下功劳……
单间房?
似乎……
唾手可得!
甚至那更好的套间,也并非遥不可及!
这么一想,飞心里那点憋屈和酸意,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兴奋和期待。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墨色的天际吞噬,黑暗如同巨兽般吞没了平原。
八角天宫堡内灯火零星,与旁边沉寂的工坊堡垒遥相呼应,如同黑暗中两座沉默的巨兽。
就在这片寂静中,丛林边缘,一道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钻出。
他们皮肤黝黑,身上涂抹着诡异的白色纹路,眼中闪烁着贪婪而嗜血的光芒,正是追踪树部落而来的食人部落。
他们循着气味和踪迹,轻易地找到了这片平原,而当他们站在稍高的坡地,一眼就看到了那两座在月光下轮廓分明、如同神迹般的巨大建筑!
“吼——!”
为首的食人部落壮汉发出一声兴奋的嘶吼,指着天宫堡,仿佛看到了一个装满食物和财富的巨大宝库。
五十多名食人者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发出杂乱而兴奋的嚎叫,挥舞着手中的石斧、骨棒和木矛,朝着堡垒发起了疯狂的冲锋。
然而,当他们真正冲到堡垒脚下,仰起头时,那股狂热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扼住。
太高了!
月光下,青黑色的墙体如同悬崖峭壁般拔地而起,墙体光滑,砖缝严密得连指甲都难以插入。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高大、如此笔直、如此坚固的“墙壁”!
“砸!砸开它!”
几个暴躁的食人者捡起地上的石块,奋力朝墙上扔去。
“砰!啪!”
石块砸在坚硬的青砖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点,然后无力地弹开,连一丝砖屑都没能磕下来。
更多的石块如雨点般落在墙体和大门上,除了制造出一片嘈杂的噪音,便只有石屑纷飞,对墙体本身而言,无异于挠痒痒。
有人试图人梯攀爬,但那垂直的墙面和超过十米的高度,让他们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笑话。
刚爬上去一点,就因为无处借力而滑落,摔得七荤八素。
他们又冲向那扇包裹着厚重青铜、看起来就坚不可摧的大门。
用石斧砍,用身体撞,用木矛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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