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您……您真的要把这仙法传授给我?!”
朱标的声音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微微发颤,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李去疾闻言,嘴角抽了抽。
仙法?
自己这位二弟的中二病,看来是没救了。
不过转念一想,在这个时代,科学的力量,与仙法何异?
也罢。
跟中二病沟通,就得用中二的逻辑。
他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语气淡漠。
“仙法,可不是那么好学的。”
“欲修仙法,必先‘格物’。”
“格物?”
朱标咀嚼着这个词,眉头紧锁。
这词他熟。
儒家经典《大学》有云: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格物致知”乃是圣人学问的根基。
可……用儒家的东西,对付儒家?
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看着朱标那一脸“大哥你是不是在耍我”的表情,李去疾笑了,笑意中带着一丝嘲弄。
“现在那帮腐儒,也配谈‘格物’?”
一句话,让朱标心头巨震。
好大的口气!
“他们所谓的格物,是坐在书斋里,对着故纸堆皓首穷经,凭空揣测万物的‘道理’。”
“他们格的不是物,是人心,是自己的臆想!”
李去疾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桌上的茶杯,声音里满是不屑。
“他们会告诉你,茶杯是器,用以盛水,知晓其用途,便算是格了这个‘物’。”
“可笑!”
“他们可曾告诉你,这杯子是何种土,用多高的火候烧制而成?为何它能盛水而不漏?又为何摔在地上会碎成千万片?”
一连串的质问,如重锤般敲在朱标的心上。
他哑口无言。
这些问题,他从未想过,他记忆中读过的所有圣贤书,也从未给过答案!
“儒生格物,格的是他们脑中‘应该如何’的虚理。”
“而我说的格物,是格这天地万物‘本就如此’的实律!”
“当所有人都知道,打雷不过是云层里的电荷碰撞,下雨不过是水汽的凝结,当他们知道,我们脚下的大地是个球,天外还有无数个和我们一样的世界时……”
“到那个时候,你觉得,还有谁会相信他们那套‘代天言事’的鬼话?”
“他们解释不了这个世界,那他们所构建的权威,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我们不是要杀掉他们,而是要让他们,变得无足轻重。”
李去疾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深深地攫住了朱标的心神。
“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
“这,才是通往‘科学’,也就是你口中‘仙法’的唯一途径!”
“儒家不过是窃取了‘格物’二字,却连门径都未曾摸到!”
“他们用圣人之言去框定万物,而我们,要用万物本身,去验证、去推翻、甚至去创造新的道理!”
李去疾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诛心!
“用他们的词,走我们的路,最后,让他们无路可走!”
轰!
朱标只觉得脑子里一道惊雷炸开!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不是用儒家的东西,而是要从他们手中,夺回解释这个世界的权力!
是利用“格物”这把钥匙,打开前往“科学”的大门!去开启一个儒生们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全新世界!
一种前所未有的优越感与使命感,瞬间充斥了朱标的胸膛。
他,大明未来的皇帝,将要与大哥一起,揭开这个世界被蒙蔽了千年的真实面目!
“大哥!”
朱标的眼神变得无比炽热,之前的迷茫、困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
“我明白了!”
“请您教我……如何‘格物’!”
李去疾满意地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股劲。
他走到书桌前,一手拿起他画图用的钢尺,另一手随手抽出一张轻飘飘的宣纸。
“二弟,我问你,儒生们解释世界,靠的是什么?”
“是……是圣人言,是古之经典,是他们口中的‘天理’。”朱标恭敬作答。
“没错。”
李去疾点点头。
“他们的‘理’,是说出来的,是辩出来的。谁的地位高,谁的名声大,谁说的就更有分量。”
“可我这套‘科学’,它的理,不是靠说的。”
他将钢尺和宣纸平举到同样的高度。
“你看,钢尺沉,纸张轻。”
“我若同时松手,哪个先落地?”
这个问题简单到近乎可笑,朱标不假思索地回答:“自然是钢尺。重物下坠,天经地义。纸张轻飘,定会缓缓落下。”
“好,看清楚了。”
李去疾松手。
“啪!”
钢尺一声闷响,干脆利落地掉落在青石板上。
而那张宣纸,像一只断了翅的白蝶,在空中悠悠荡荡,飘了好一会儿,才无声地贴住地面。
一切,如他所料。
朱标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不明白大哥此举深意。
李去疾笑了笑,俯身捡起宣纸。
“你看,这就是常识。”
“若让那些大儒来解,他们会引经据典,说出一番‘重为阳,轻为阴,阳性急,阴性缓,此乃天地之序’的大道理,听起来高深莫测,无法反驳,对不对?”
朱标下意识点头,这些论调,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然而,下一刻。
李去疾的动作,让他双眼猛地瞪圆。
只见李去疾竟当着他的面,将那张轻飘飘的宣纸,迅速地、毫不犹豫地,揉成了一个紧实的纸团。
“二弟,我再问你。”
李去疾掂了掂手中的纸团,又掂了掂那方钢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现在,这张纸,它的重量变了吗?”
“……未曾改变。”朱标的声音有些干涩。
“那它和这方钢尺,若再次从同样的高度落下……”
李去疾的目光变得锐利,仿佛能刺穿人心。
“谁,会先到?”
朱标的心脏,猛地一停!
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最深处疯狂滋生!
他死死盯着那小小的纸团,又看看那厚重的钢尺,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想开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记忆中所学的一切,都在脑海中疯狂呐喊: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可大哥那笃定得近乎残酷的眼神,却让他心中所谓的“常识”,开始剧烈地动摇、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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