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朱歪头看着他,淡紫色的眼眸眨了眨:“找同伴?我可没那闲工夫。至于离开嘛……”他拖长了语调,“等你先能自己站起来再说吧。你现在就是个累赘,我可不想背着你在这鬼地方乱窜。”
他的话直接得近乎残忍,但却是不争的事实。张闲沉默下来,看着自己破损不堪的身体和几乎无法调动的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失去了师父的庇护,失去了黄十七的插科打诨,失去了749局和同盟的支持,如今的他,如同离群的孤雁,重伤濒死,流落在这片未知的绝地。
他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黄十七他们(他拒绝相信他们已死),才能弄清楚葬魔城最终的结局,才能……继续走下去。
在离朱那算不上多周到、但至少提供了基本庇护的帮助下,张闲开始了在“葬魔墟”艰难无比的恢复过程。
离朱似乎对这片区域很熟悉,他带着张闲找到了一处相对稳固的、由巨大城垣残骸形成的半封闭空间,作为暂时的容身之所。这里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类似之前净化密室的秩序气息,能够一定程度上隔绝外界的混沌侵蚀。
没有丹药,没有灵气充沛的福地,张闲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方式——引导空气中稀薄且混杂着混沌因子的游离能量,配合离朱偶尔不知从哪弄来的、蕴含着微弱生机的古怪草药,一点点修复破损的经脉,温养黯淡的太虚本源。过程缓慢而痛苦,如同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混沌能量反噬。
离朱大多数时候都神出鬼没,有时会带回来一些奇形怪状、但勉强可以果腹的“食物”(据他说是某些低等混沌魔物的可食用部分),有时则会消失大半天,回来时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空间波动的痕迹。
“你又去猎杀那些混沌生物了?”某次,张闲看着离朱擦拭着指尖一丝暗红色的污迹,忍不住问道。
“不然呢?”离朱头也不抬,“这鬼地方又没外卖。不干掉它们,它们就会来干掉我们。顺便活动活动筋骨,免得生锈了。”
他说话总是这般漫不经心,但张闲能感觉到,离朱的实力深不可测,对付那些游荡的混沌余孽,似乎游刃有余。
“你好像……很熟悉怎么对付它们?”张闲试探着问。
离朱动作顿了顿,抬起淡紫色的眸子,瞥了张闲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活得久了,见得多了,自然就熟了。怎么,想学啊?”
张闲没有回答,但他确实在仔细观察离朱的战斗方式(偶尔离朱会在据点附近解决一些摸过来的魔物)。离朱的战斗风格极其简洁、高效,没有任何花哨的道法或招式,往往只是简单的挥手、踏步,引动的却是某种更深层次的空间规则或者能量本质,轻易就能瓦解混沌魔物的结构。这与张闲所知的任何流派的道法都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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