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所又巡视了一圈，做了些记录，便带人离开了。
对面小卖部的大疤小弟，立刻把警察来的情况、停留时间、以及林军恭敬送走的全过程，详细地报告给了大疤。
电话那头，大疤听着小弟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哦？张所都去了？呵呵，看来这事有点意思了。”
“继续盯着！”大疤吩咐道，“特别是看看武馆那几个人还会不会经常去。摸清他们的规律。”
大疤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硬来不行，那就换个方式。他打算先偃旗息鼓一段时间，让林军放松警惕，同时通过眼线摸清所有情况。他在暗处，林军在明处，他相信总能找到对方的破绽。下一次，他绝不会再这么轻易出手，要么不动，动就一定要让林军永无翻身之日！
游戏厅这边，林军送走张所后，心情并未放松。他知道，大疤这种人绝不会轻易罢休。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正在涌动。他看了一眼对面街角，隐约感觉到似乎有目光在窥视。这场较量，还远未结束。
王记烤鱼的烟火气扑面而来，炭火与香料交织的味道弥漫在夏夜的空气中。林军带着小胖准时出现在店门口，老板显然早已接到通知，热情地迎上来。
“军哥，赵哥已经到了，在里间等您呢。”
林军点点头，拍了拍小胖的肩膀，“等下少说话，多吃饭。”
里间雅座，赵永辉正悠闲地泡着茶，见林军进来，笑着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来得正好，这壶普洱刚第二泡，味道正醇。”
“赵哥费心了。”林军落座，小胖则乖巧地坐在稍远一些的位置。
几杯酒下肚，林军看似随意地提起：“赵哥，前两天东子来我那儿收保护费，我没给。”
赵永辉夹菜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了看林军，“东子？大疤手下的那个？”
“对，后来大疤带人来了，起了点冲突。”林军语气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赵永辉放下筷子，表情严肃起来，“你们动手了？”
“没办法，他们先动的手。”林军抿了口酒，“小山胳膊挨了一下，不过没什么大碍。”
“大疤呢？他怎么样了？”
“躺了几天医院吧，估计现在该出来了。”
赵永辉突然笑了起来，摇摇头，“你小子可以啊，大疤在这一带混了十几年，没想到栽在你手里。”他顿了顿，收敛笑容，“不过这事没那么简单，大疤这人最要面子，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林军点点头，“我师姐临走前也提醒过我，让我注意，有事可以去武馆找他们。”
“武馆？”赵永辉若有所思，“你师父是...”
“李正风。”
赵永辉眼睛微微睁大，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你能把大疤撂倒。李师傅的徒弟，这就说得通了。”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不过江湖事有江湖的规矩，大疤虽然是个混混，但他后面还有人。”
“赵哥的意思是？”
“这一带的地面，表面上是大疤这种人在管，实际上都是刘三爷说了算。”赵永辉压低声音，“刘三爷你听说过吗？”
林军摇摇头。一旁的小胖却突然插话：“是不是那个开了好几家夜总会的刘三爷？”
赵永辉瞥了小胖一眼，点点头，“对，就是他。大疤是刘三爷的远房亲戚，所以才能在这一带横着走。你打了他，等于打了刘三爷的脸面。”
林军沉默片刻，端起酒杯敬赵永辉，“谢谢赵哥提醒，我会小心的。”
赵永辉回敬一杯，忽然问道：“你那游戏厅生意怎么样？要不要赵哥再帮你弄几台机器？”
“托赵哥的福，生意还不错。”林军笑了笑，“不过现在这情况，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吧。”
酒过三巡，赵永辉拍了拍林军的肩膀，“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刘三爷那边，我看看能不能找人递个话，把事情化解了。”
“那就多谢赵哥了。”
走出烤鱼店，夏夜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小胖终于忍不住问道：“军哥，那个刘三爷很厉害吗？”
林军望着街上来往的车流，没有直接回答，“小胖，你知道为什么赵哥这样的人愿意帮忙吗？”
小胖摇摇头。
“因为赵哥为人豪迈，看我们年轻”林军淡淡道，“所以他愿意帮我。这个社会上，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互相有用，才会互相帮助。”
小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回到游戏厅，已是晚上九点多。店内人头攒动，各种游戏音效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黑子正帮着客人兑游戏币，小山则在巡视场内，叶英坐在收银台后，见到林军回来，明显松了口气。
“军哥，刚才有几个人在门口转悠，看起来不像来玩游戏的。”叶英小声报告。
林军眉头微皱，“什么样的人？”
“三十多岁，平头，穿着黑t恤，胳膊上有纹身。”叶英描述道，“在门口看了看，交头接耳几句就走了。”
林军点点头，没说什么，但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走到柜台后，从底下摸出一根半米长的铁管，用报纸裹了，放在顺手的位置。
“黑子，小山，过来一下。”林军招招手，“今晚可能不太平，打起精神来。十点半提前关门。”
“军哥，是大疤的人？”小山低声问。
“可能。”林军没有多说，“对了，师姐走前留了武馆的电话，你们谁知道放哪了？”
叶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小妍姐特意交代我收好的。”
林军接过纸条看了看，塞进兜里，“好了，各就各位吧。小胖，你去后面检查一下后门锁好没有。”
游戏厅继续营业，但氛围悄然发生了变化。黑子和小山巡视的频率明显增加，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进来的人。林军坐在柜台后的高脚凳上，面色平静地收钱兑币，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到了十点。就在林军准备宣布提前关门时，三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瘦高个，戴着一副墨镜，尽管已经是晚上。
“老板，换一百块钱币。”瘦高个走到柜台前，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台面上。
林军打量了他一眼，慢慢拿出两筐游戏币，“玩得开心。”
三人没有立即离开柜台，而是环顾四周，似乎在评估什么。瘦高个突然笑了笑，“生意不错啊，老板。这一晚上能赚不少吧？”
“小本生意，混口饭吃。”林军平静地回答。
“听说前几天东子来收管理费，你没给？”瘦高个突然压低声音。
林军眼神一凝，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们做正当生意，依法纳税，不需要什么管理费。”
瘦高个呵呵笑了两声，拿起游戏币，“有意思。那我们玩玩去。”
三人走向角落里的老虎机，但明显心不在焉，不时交头接耳，目光在店内扫来扫去。
林军向小山使了个眼色，小山会意，悄悄走向后门位置守着。黑子则假装整理机器，实际上靠近了那三个人。
十点二十分，游戏厅里的人已经少了许多。瘦高个突然站起身，向两个同伙点点头，三人同时从后腰抽出棍棒。
“各位客人，不好意思，今天提前关门了，请大家从正门离开。”瘦高个大声喊道，同时一棍砸在身旁的游戏机上，屏幕应声碎裂。
顾客们惊慌失措，纷纷向外跑去。叶英吓得脸色发白，但还是本能地锁上了收银柜。
林军缓缓站起身，手中的报纸卷不知何时已经展开，露出一根闪亮的铁管。“三位是来找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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