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订服务”四个字，像一块沉重的铅，压在每个知情者的心头。
苏清月的书房，深夜时分成了临时指挥所。她坐在主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红木桌面。龙凌薇靠在墙边，双手抱胸，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虚拟地图上被标记出的几个节点。秦云衣的声音从书桌上的加密音箱里传出，带着特有的电子质感，冷静得不带丝毫波澜。
“情况比预想的复杂。”苏清月开口，打破了凝重的沉默，“赵公子是摆在明面上的蠢货，但‘V’和那场车祸，指向了水下的东西。”
龙凌薇立刻接话，语气斩钉截铁。“安全等级必须提升。日常路线全部作废，我会重新规划。公开场合露面需要至少提前十二小时报备，由我评估风险。”
“可以。”苏清月点头，目光转向音箱，“云衣，赵家那边，你怎么看？”
秦云衣的声音几乎没有延迟。“恒远集团的财务漏洞，足够让他们破产三次。现在就可以把证据抛出去。”
“不。”苏清月轻轻摇头，“现在弄死他，太便宜，也太浪费。”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留着这条鱼，让他挣扎，让他恐惧。他背后的人，要么救他，露出马脚。要么弃了他，我们也能顺着断掉的线摸一摸。持续施压，让他成为我们钓大鱼的饵。”
龙凌薇蹙眉。“风险呢？留着这条疯狗，他可能会继续咬人。”
“所以他不能是疯狗。”苏清月语气转冷，“断了他的爪牙，让他只剩下叫唤的力气。凌薇，这方面你处理。”
“明白。”龙凌薇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我会让他的人，连靠近这栋楼的勇气都没有。”
战略方向就此定下。反击从雷霆万钧转为绵里藏针，目标从碾死一只虫子，变为揪出阴影里的操纵者。
就在这时，秦云衣的声音再次响起，话题突兀地转向。“陈默的生理数据，近期波动异常。”
苏清月和龙凌薇同时一怔。
“长期精神高度紧张，睡眠质量低下，肾上腺素水平多次异常峰值。加上车祸遗留的轻微脑震荡和肌肉软组织损伤未完全恢复。”秦云衣报出一串数据，像是在念一份冰冷的医疗报告，“我的防火墙能挡住外来的病毒，但防不住他身体这台主机自己过热宕机。”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刚刚定下进攻策略的两人头上。
龙凌薇看向苏清月，语气凝重。“她说得对。上次基础测试，他的体能数据就不合格。这段时间的连轴转，是在透支。”
苏清月沉默了几秒，手指停止敲击桌面。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们可以为他挡住明枪暗箭，可以为他谋划未来，却无法代替他承受这具身体本身的负荷。
“是我们疏忽了。”她轻声道，目光扫过龙凌薇，又落在那个代表秦云衣的音箱上，“只顾着应对外面的风雨，忘了最根本的东西。”
书房里再次安静下来。窗外的城市已经陷入沉睡，只有霓虹灯不知疲倦地闪烁。
过了好一会儿，苏清月像是下定了决心，她抬起头，眼中恢复了往常的清明与决断。
“看来，不能再等了。”她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奇特的混合情绪，有关切，也有某种如释重负，“必须请动我们那位……活在实验室里的菩萨了。”
龙凌薇眉头一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秦云衣那边传来一声极轻微的、仿佛是敲击键盘的确认音。
决议，在无声中达成。
【体质危机】任务正式触发！
任务要求：迎接第四位姐姐的“治疗”，并初步改善身体状况。
任务奖励：未知（取决于姐姐的评估与治疗方式）。
系统的提示在陈默脑海中浮现时，他正站在书房门外，手里端着苏清月习惯睡前喝的热牛奶。他并非有意偷听，只是刚好走来。
他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乳白色液体，温热透过瓷壁传到掌心。
外面的暗流汹涌，敌人藏在数据的迷雾之后。而此刻，姐姐们担心的，却是他这具看似完好，实则内里已经开始告急的身体。
他轻轻推开门，将牛奶放在苏清月手边。
“大姐，晚了，早点休息。”他声音平静。
苏清月看着他，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个温和的点头。“好，你也早点睡。”
陈默退出书房，带上门。他站在安静的走廊里，感受着心脏平稳的跳动。
他知道，下一场风雨即将到来，而在此之前，他需要先让自己这艘船，变得足够坚固。
无论那位“菩萨”会带来怎样的“治疗”，他都已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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