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至,却未驱散皇宫的寒意,急促的马蹄声和嘶哑的“八百里加急”喊声便撕裂了京城的宁静,也彻底击碎了武明空残存的最后一丝侥幸。
紫宸殿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文武百官垂首肃立,无人敢大声喘息。龙椅上的女帝,面覆寒霜,眼底是掩饰不住的青黑与疲惫,连日来的焦虑和强撑。
一份份染着血和尘土的急报被太监尖声诵读:
“北境雁门关急报!大明先锋骑兵五千,趁夜突袭隘口,李将军率部血战两个时辰,寡不敌众,隘口……失守!李将军殉国,所部三千将士,仅百余人生还!”
“东境苍云渡急报!三支从江南北上的粮船队,在近海被不明身份的大型战舰拦截、焚毁!押运官兵死伤惨重,疑为大唐水师所为!今冬军粮恐有缺额!”
“西境函谷关外,秦军调动频繁,斥候发现其大型攻城器械正在前移,距我关隘不足五十里!”
“京城巡防司奏报,昨夜东市有奸商哄抬米价,引发民乱,虽已弹压,但抓获之人供认,乃受境外不明资金支持,意在扰乱民心!”
坏消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四大帝国的压力具现,烽火、鲜血、失地和内部动荡。朝堂之上,恐慌在每一个官员心中蔓延。先前还有些主战派,此刻也噤若寒蝉,面色惨白。
武明空强迫自己挺直脊背,声音冰冷,试图维持最后的威严:“慌什么?不过是些许摩擦!我大周将士骁勇,定能御敌于国门之外!传朕旨意:雁门关副将暂代主将之职,收拢残兵,据险固守,等待援军!令兵部即刻从京畿大营调拨兵马粮草,火速支援北境!苍云渡之事,着水师加强巡逻,再遇敌舰,格杀勿论!函谷关守将给朕盯紧了,秦军敢动,就给朕狠狠地打!”
她的命令依旧强硬,但那声音里细微的颤抖和眼底深处的一丝慌乱,却瞒不过一些老臣的眼睛。这已不是威慑与反威慑,而是真刀真枪的战争开始了!大周能同时应对几个方向的进攻?
“陛下,”一位老臣颤巍巍出列,“如今四境皆敌,兵力捉襟见肘,是否……是否再催请西楚霸王与晋国靖海王,速发援兵?”
武明空心中一阵烦躁。她何尝没催?昨日她亲自手书,以最急切的语气派人送往西楚和晋国。项羽的回信倒是快,只有寥寥数语:“项某已知,然楚军调动需时,粮草筹措亦需时日,请周帝稍安勿躁,谨守疆土,待我准备好,自当挥师来援。”
至于晋国靖海王,更是石沉大海,连个回音都没有!那墙头草,只怕此刻正忙着和四大帝国暗中眉来眼去,恨不得立刻再踩上大周几脚以表忠心!
“援兵之事,朕自有计较!”武明空强行压下怒火,不欲在朝堂上暴露盟约的脆弱,“尔等只需恪尽职守,稳定国内,前线将士必能不负朕望!”
退朝后,武明空几乎是踉跄着回到御书房。她挥退所有侍从,独自瘫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只觉得一阵阵头晕目眩。案头堆积的告急文书像一座小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孤立无援,内外交困,她仿佛能听到帝国根基正在吱嘎作响,即将崩塌的声音。
难道……真的走到绝路了?她武明空,竟要成为大周的亡国之君?不!绝不!
就在她心绪纷乱,几近绝望之际,御书房那扇厚重的门被轻轻叩响。心腹老太监进来,脸上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既有惶恐,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希望。
“陛下,”老太监的声音压得极低,“宫外有密报,来自北边草原。”
武明空猛地抬头,眼中厉色一闪:“草原?突厥人?他们来做什么?看朕的笑话吗?”
老太监连忙跪下:“陛下息怒!来人是突厥颉利可汗的秘使,持有可汗金狼头令牌,声称有破解当前死局之良策,愿与陛下共商大计。”
武明空瞳孔骤然收缩。
突厥秘使?在这个节骨眼上?有破敌良策?
她的第一反应是巨大的警惕和排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与草原部落勾结,无异于引狼入室,乃亡国之道!史书上血淋淋的教训还少吗?
然而,“破解当前死局”这几个字,却带来希望。
她现在不正是在死局之中吗?西楚观望,晋国背叛,四大帝国的铁蹄已经踏破了边境!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溺水之人,连一根稻草都会拼命抓住。
武明空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理智告诉她这极度危险,但绝境中求生的本能,以及那股不甘心就此失败、急于翻盘的疯狂念头,瞬间占据了上风。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激荡:“人呢?”
“已被老奴安置在秘殿,绝对隐秘。”老太监回道。
武明空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挣扎、权衡,最终化为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更衣。”她站起来,“朕,要亲自见见这位草原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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