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天色未明,沉重而压抑的号角声便打破了圣村的寂静。
祭典之日,到了。
所有幸存的天选者被强制唤醒,带到主殿前的广场。
经过昨夜的精神摧残和同伴的惨状,剩下的人个个面色灰败,眼窝深陷,只有楚砚、夜鹰、伊万、让·雷诺和小林还勉强保持着清醒和警惕,但神色也凝重到了极点。
广场上,那面主鼓已经被安置在了一个由黑色石头垒成的祭坛上,此时那鼓身似乎比以往更加幽暗了,上面描绘的图案在晨曦的微光中仿佛在缓缓蠕动。
格西管事和几位阿尼穿着最隆重的法衣,脸上涂着油彩,神情肃穆而狂热,他们围绕主鼓站定,口中开始吟诵更加晦涩的经文。
而那些狂热的信众们也聚集在广场周围,跟着低声吟诵。
“祭品,就位!”
格西沙哑地高喊。
天选者们被推搡着,站到了广场上特定的位置,正好对应之前演练的舞蹈方位。
楚砚的位置靠近祭坛,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从那面主鼓散发出的吸吮生命力的力量。
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但很快就被浓重的乌云吞噬,整个天空一片血红。
“点火!燃灯!”
格西再次下令。
几个信众抬着七盏酥油灯,分别放置在祭坛的七个方位,灯盏很快就被点燃了,然而那火焰却是诡异的绿色,燃烧时发出噼啪的细响,散发出比以往更加浓烈刺鼻的酥油腥气。
【规则之眼】被动警示:【主鼓活性急剧提升!能量波动:高危!怨念(“她”)即将苏醒!】
楚砚目光一凝,这七盏灯,无论是制式还是散发的气息,都与他之前在灯室发现并藏起的那盏特殊魂灯截然不同!这些是赝品?还是另一种用途?
老阿尼提示的“七盏魂灯”是关键,但眼前这七盏,感觉更像是…辅助燃烧,是增强主鼓力量的装置!
真正的“钥匙”,很可能还是被他藏起来的那一盏,或者需要特殊条件点燃?
而此时,仪式正式开始。
急促、混乱、充满邪异力量的鼓声被敲响!
阿尼和信众们的诵经声陡然拔高,变得疯狂而歇斯底里!
“起舞!”
格西厉声喝道。
天选者们被迫开始跳那降神舞,每一次落脚都仿佛踩在烧红的烙铁上,精神上的痛苦远胜肉体,而那鼓声和诵经声又像是鞭子,抽打着他们的灵魂,强迫他们将自己的精、气、神,通过舞蹈汇入那面主鼓。
楚砚紧守心神,【无面匠牌】光华内敛,抵御着侵蚀,他严格按照让·雷诺分析的逆频率,在几个关键的地方跳出细微的错步,果然感觉施加在精神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他余光扫去,夜鹰步伐轻盈,周身静电微闪,干扰着声波,伊万则完全靠着天赋在硬抗,动作僵硬却一步不退,让·雷诺额头冒汗,但每一步都在干扰,小林则完全是在挣扎,动作变形,脸色惨白,仿佛随时会崩溃。
随着舞蹈越来越快,鼓声也越来越急!
与此同时,那主鼓的鼓面开始微微起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想要破皮而出!鼓身散发出的吸力陡然增大!
“呃啊!”
一位高卢国的天选者率先支撑不住,惨叫一声,口鼻溢出鲜血,直挺挺地倒下,身体迅速干瘪下去,仿佛被抽空了所有水分,生命力则化作了一道淡薄的白气,被主鼓吸入!
祭品,开始被收割了!
恐慌瞬间蔓延!舞蹈的节奏被打乱!
“不准停!继续跳!心不诚者,即为祭品!”
格西疯狂地咆哮着,眼中闪烁着狂热。
楚砚眼神冰冷,不能再等了!
就在鼓声达到一个高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的刹那!
他借着一个旋转的动作,身体隐蔽地靠近其中一盏酥油灯!
同时,他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动,那枚从地魃那获得的【地脉精粹】矿石滑入掌心。
但就在他靠近那火焰的瞬间,【地脉精粹】似乎被那火焰刺激,它自身蕴含的大地精气猛地躁动了一下!一股微弱却纯净厚重的大地之力波动,以楚砚为中心,短暂地扩散开来!
“嗡——!”
这股与圣村力量格格不入的精粹波动,虽然微弱,却瞬间引发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咔嚓!”
只见祭坛上,那七盏酥油灯中的一盏,灯盏毫无征兆地裂开了!里面的油脂泼洒出来,火焰猛地窜起,然后迅速黯淡下去!
几乎同时!
“咚咚!咚咚!”
那面主鼓,猛地发出两声极其不自然的闷响!仿佛里面的东西被这突如其来的地脉波动惊扰,躁动了起来!
只见那鼓面剧烈起伏,竟然隐约凸显出一张痛苦的人脸!一闪即逝!
所有诵经声和鼓声都为之一滞!
格西和阿尼们的脸色猛地一变,狂热中带上了一丝惊疑不定!
【规则之眼】被动捕捉:【地脉精粹波动轻微干扰邪恶力场!主鼓(“她”)受到短暂刺激!活性异常波动!】
机会!
楚砚立刻后退,重新融入舞蹈的人群,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地脉精粹】也被他迅速收回。
但这微小的扰动,也让仪式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和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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