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媔步履轻快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闪身进了卫生间。镜中映出一张姣好的面容,她仔细检查所补的妆容,确认嘴上的痕迹都已被完美掩盖,这才对着镜子扬起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重新挺直脊背,翩然地走出去。
刚踏出门口,便遇上巧笑倩兮的康雅婼。“难怪甲板上不见你踪影,原来躲这儿清静呢。”康雅婼打趣道,眼波流转。
霍媔立刻换上亲昵姿态,纤手自然地挽上康雅婼的臂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姐姐别取笑我嘛。最近胃都饿小了,总得腾点地方,才好接着陪姐姐尽兴呀。”
游轮中部,船舷边。
季澜霆倚着冰冷的金属栏杆,正接听着电话。夜色映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电话那端传来的消息让那双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一寸寸沉了下去,寒意自他周身无声蔓延,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温度骤降。
霍媔眼尖地瞥见赵君逸朝这边寻来,立刻松开挽着康雅婼的手,笑容得体又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赵总,您和季总谈完了?”
“嗯,他有个电话进来。”赵君逸温润地笑着。
“行,那我就不打扰您二位了。”霍媔弯起唇角,扬起一抹娇俏却不失分寸的笑容,身姿摇曳,从容地隐入甲板流动的人群中。
赵君逸望着她那消失在光影里的婀娜身影,若有所思地开口:“你这小姐妹,五官倒和澜霆那位前任秘书有几分神似。”
“哦?”康雅婼挑眉,精致的眼线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探究,“你见过他那传说中的‘金屋藏娇’?”
“一面之缘。”赵君逸回忆道,语气带着欣赏,“很是温婉大气,看得出澜霆对她……相当上心,保护得密不透风。”
康雅婼纤细的指尖带着几分挑逗,轻轻划过赵君逸质感上乘的衬衫前襟,声音半是娇嗔半是揶揄:“怎么?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对身边漂亮能干的秘书……情有独钟?”
赵君逸低笑一声,手臂一揽便将她纤细的腰肢扣入怀中,深邃的眸子锁住她,眼底漾开暧昧的涟漪:“情有独钟?想据为己有……也得看是谁。”他意有所指,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霍媔沿着二层甲板款款而行,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如一朵暗夜盛放的玫瑰。她巧笑嫣然,对擦身而过的宾客颔首致意,姿态优雅从容。
目光不经意掠过不远处,司湛正站在游轮主人付政霖身侧,两人谈笑风生,一派融洽。霍媔心头那点未消的恼意又翻涌上来,暗自咬牙:“狗男人,你原来会笑得这么开心啊!早知如此,刚才那一脚就该再重些,最好两只脚都给你踩废了!”
仿佛有所感应,司湛倏然侧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兵相接。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舌尖极慢地舔过下唇,眼神赤裸裸地传递着一个信息——方才那个深吻,回味无穷。
霍媔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用清晰的口型无声骂道:“渣——男——!”随即扭过头,留给对方一个傲娇的后脑勺,翩然离去。
司湛望着她带着薄怒却更显生动明艳的背影消失在光影交错中,眼底的笑意加深,无奈又宠溺。他的小野猫,炸毛的样子也这般勾人。
霍媔在人群中穿梭,目光逡巡,终于在游轮中部僻静的船舷边找到了季澜霆的身影。见他正在通话,于是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贴近转角处的阴影里,屏息凝神,捕捉着风中传来的只言片语。
“……查清楚,抛售的大额交易方,还有在低位接盘的大额散户,越快越好。”季澜霆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处理完集团事务,他顿了顿,语气更沉,“另外,查查崔秘书最近的行踪,特别是……他频繁往返英国的原因。”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地,便以惊人的速度扎根、蔓延。
霍媔心头猛地一紧:他竟这么快就察觉了?那个精准在高位抛售、套现离场的人,除了司湛还能有谁?可在股价下挫时敢于大手笔买进的神秘散户……又是何方神圣?难道也和司湛有关?先拉高套利,再低位吸筹……目标直指季氏股权?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原地静静等了一分钟,确认季澜霆的情绪稍稍平复,才整理好表情,重新挂上明媚的笑容,身姿摇曳地走了过去:“季总,您在这儿啊?”她语带娇嗔,笑容恰到好处,“让我好一顿找呢。”
“来多久了?”季澜霆并未回头,声音平淡无波,目光依旧落在幽暗的江面上。
“刚到呀?”霍媔微微歪头,明亮的双眼盛满真诚,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疑惑,“怎么了季总?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季澜霆抬手,将指间燃到尽头的烟蒂用力一捻,断开的火星瞬间黯淡,随即被他随手抛入漆黑的江水中,悄无声息地隐没。
霍媔安静地站在他右侧后方,亭亭玉立,目光随着他投向无垠的江面。沉默片刻,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带着试探性的关切:“您……有烦心事?是因为……公司股价的异常波动吗?”
季澜霆终于侧过脸,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即又转开,嘴角噙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自嘲:“连你一个新人都能看出的问题,董事会那些浸淫商场几十年的老狐狸,反而装聋作哑。”
霍媔立刻抓住机会,化身最贴心的解语花:“股市哪有真正的常胜将军?股价起伏本就是市场常态。季氏股票作为新股,受到关注度高,有些波动再正常不过了。”她观察着季澜霆的侧脸,见他没有不悦,才继续柔声道,“之前连涨了一周,有些短线客见好就收,选择套现离场,也是人之常情。只要没有大型机构或者恶意资本在背后做空狙击,以季氏的根基和前景,股价的长期走势必然会得到市场的认可和支撑。”
季澜霆闻言,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目光再次落回她身上,带着几分审视的兴味:“我倒是没发现,新招的秘书不仅漂亮能干,还如此……精通金融,舌灿莲花。”
霍媔被他看得面上飞起两朵红云,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羞涩,趁着他心情似乎好转,赶紧抓住时机开口:“季总,那个……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季澜霆言简意赅。
霍媔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恳求:“下周,我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在澳大利亚结婚。您看……能不能批我三天假?就下周三到下周五。”
“三天?”季澜霆转过身,目光带着审视的力度投射过来。
霍媔讪讪一笑,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撒娇:“我知道刚入职就请假,确实很冒昧,也显得很不专业。主要是……入职前就答应人家了,实在不好反悔。您也知道,做人嘛,总得讲点诚信……”她适时地停住,带着点可怜巴巴的期待望着他。
“按流程走。”季澜霆淡淡应允,随即抬脚,“走吧,跟我去认识几位江城真正举足轻重的人物。以后很多场合,需要你独当一面。”
“是!谢谢季总!”霍媔双眼瞬间亮起,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感激和雀跃,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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