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会所,水晶灯折射出冷冽的光,映在祁煜松开的衬衣领口。他长腿随意搭在大理石茶几上,指尖夹着的烟升起一缕薄雾,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又危险的劲儿。
“哟,”温言溪推门进来,视线一扫便挑起眉梢,笑得玩味,“你那位小祖宗没来?”
“出差。”祁煜眼皮都懒得抬,唇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怎么,惦记兄弟的人?”
“操,”温言溪笑骂一句,挨着他坐下,手肘不轻不重撞了他一下,“不问嫌我不关心,问了嫌我多情——刚在隔壁喝了两轮,今晚真得悠着点。”
祁煜那双精致的狐狸眼终于瞥过来,带着审视:“我灌过你?”他抬手看表,眉头微蹙,“阿遥属蜗牛的?这么慢。”
“我属什么你不知道?”陆知遥应声而入,一边扯松领带,眉眼间带着倦色。
“你属你爹妈。”温言溪嘴快接上。
“你不属你爹妈?”陆知遥反唇相讥,视线在祁煜身上一顿,“除了阿煜,咱俩单身狗有什么区别?”
祁煜挑眉:“分了?”
陆知遥苦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被分了。本来想收心好好处,结果人家前任回国了,两人那藕断丝连的样子,我索性做个好事成人之美。”
“大气,”温言溪竖起拇指,“既留美名,又免当冤大头。”
祁煜嘴角那点笑意瞬间冷了下去。他仰头灌下大半杯威士忌,冰球撞得玻璃杯壁哐当响:“让你们查的人,有消息了?”
温言溪神色一正,眉峰蹙起:“我托分局的人查,系统显示权限不足。亲自去找我舅,连他的权限都只能看到基本信息。他十八岁前的记录被抹得一干二净,现在的信息全被屏蔽,连他住哪都查不到。”
陆知遥接话:“我姑父三缄其口,让我别打听。连我姑姑都问不出什么。”
祁煜眼中寒意又沉几分,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你们不是有合作?他没透露底细?”陆知遥问。
“明面上是泰和投资西南公司的总经理,实际上是泰和背后的老板,”祁煜顿了顿,声音压低,“同时,也是西元投资的真正掌控人。”
“西元也是他的?”陆知遥震惊。
“不止,”祁煜抬眼,目光锐利,“他的车能自由进出御泉庄。”
“御泉庄?!”温言溪倒抽一口凉气,“他不是司锦年的私生子吗?”
祁煜摇头:“明面上两人只是同姓,没有任何法律关联。而且司家没人住御泉庄。”
“难道是哪个国级领导的公子?或者退下来的哪位老爷子的孙子?”温言溪大胆猜测。
“查不到,就说明他背景通天。”祁煜向后靠进沙发,又灌了一口酒,喉结剧烈滚动,泄露了心底的烦躁。
“就算他是真太子又怎样?这儿是江城,不是京城。有我们俩在,你照样是这里的太子爷。”温言溪揽住他肩膀。
“他抢了晟远的项目?还是跟你有什么过节?”陆知遥敏锐地问。
祁煜沉默片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是霍媔的前任。”
陆知遥和温言溪同时愣住。
陆知遥咽下嘴里的酒,讪讪道:“你这情敌……有点过硬。”
温言溪侧眸,半开玩笑:“要不,学学阿遥,及时止损?”
“除非他弄死我。”祁煜瞳孔骤缩,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陆知遥瞪了温言溪一眼:“我能跟阿煜比?霍媔在他心里什么分量,你不清楚?”
温言溪自知失言,举杯一饮而尽当作赔罪。
陆知遥见祁煜脸色阴沉,手臂搭上他肩头:“祁叔给我打过两次电话,让我劝你。但这次,我站你这边。”
祁煜抬眼:“什么时候的事?”
“江可儿生日宴你放鸽子那晚,还有你带霍媔当众打脸江家二叔那晚。”
“谢了。”祁煜举杯,与他重重一碰。
陆知遥看着他,无声叹气:“霍媔现在什么态度?”
“那小狐狸……”祁煜苦笑,眼底却藏着柔软,“心是向着我的。但她胆子小,前怕狼后怕虎。”
陆知遥直视他:“如果她回头呢?你放手吗?”
“她敢绿我,”祁煜声音幽冷,唇角却勾起一抹狠戾的弧度,“我就把她剁了喂狗。”
温言溪不自觉一颤:“哥,你这有点吓人啊。话说祁叔怎么不找我当说客?”
陆知遥轻笑:“就你这不着调的性子,靠谱吗?”
“我没为你们两肋插刀过?”温言溪不服,“读书时哪回打架不是我伤得最重?”
祁煜讥诮勾唇:“谁让你最弱?忙没帮多少,后腿没少拖。”
“呵,需要的时候不嫌我弱,现在倒挑剔上了?”温言溪回怼。
陆知遥笑着举杯:“为革命友谊干杯。”
“走一个!”
水晶杯碰撞出清脆声响。
温言溪忽然正色:“阿煜,问句不该问的。霍媔现在是季澜霆小姨子,背靠大树。祁叔为什么还坚持让你和江可儿联姻?祁家跟季家强强联合不好吗?”
“江城只能有一家独大。”陆知遥一针见血。
祁煜默认,仰头饮尽杯中残酒。
温言溪摇头叹息:“你这担子……太重了。”
陆知遥重重拍他肩膀:“不管你怎么选,我都坚定站在你身边。”
“谢了,兄弟。”祁煜终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
“想买醉,我这儿管够。”温言溪连忙表态。
“滚。”祁煜笑骂,一脚轻踹过去。
“好兄弟,同进退!”温言溪煽情地举杯。
三只酒杯再次撞在一起,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映着三人坚定而复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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