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部落的中央广场上，血腥味还没散尽。赤牙踩着满地狼藉的兽骨酒杯，手里的青铜长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刀刃上凝结的血珠顺着刀尖滴落，在石板上砸出深色的印记。他身后，是仅存的三百多个部落勇士，个个赤着上身，脸上涂着狰狞的油彩，手里的石斧和木棍攥得发白——这是他最后的力量，是他维系统治的最后屏障。
而广场的另一端，妫含率领的队伍早已列好阵型。两千人的队伍里，有青田的女兵，有岩泉、南明山部落的族人，还有不少从紫金部落逃出来的女奴。她们站在阳光下，蓝色劲装与粗布麻衣交织，手里的铁锹、短刀与石矛并肩，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对自由的渴望。阿月站在妫含身侧，手里紧握着那把曾用来砍铁链的石刀，刀刃上还留着昨日战斗的痕迹；阿莲则牵着几个年幼的孩子，站在队伍的后排，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妫含！你这个妖女！”赤牙率先怒吼，声音像破裂的兽皮鼓，“你蛊惑我的族人，抢走我的奴隶，还想毁掉我建立的秩序！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附属，是用来生孩子、干活的母狗！没有男人，你们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话刚落，身后的勇士们就爆发出一阵粗鄙的哄笑，有人甚至朝着队伍里的女人吐口水，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妫含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声音清亮地传遍整个广场：“赤牙，你说女人是附属，是母狗？那你告诉我，是谁在部落里种庄稼、织麻布，让你们有饭吃、有衣穿？是谁十月怀胎，忍受剧痛生下孩子，让你们的部落得以延续？是谁在你们外出打猎时，守着篝火缝补兽皮，等着你们平安归来？”
她的话像一把锤子，砸在每个人的心上。队伍里，一个曾被赤牙抢来的白云部落女人突然哭出声：“我丈夫打猎死了，我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既要种地又要织布，可赤牙还说我是废物，抢走我所有的粮食！”
“还有我！”另一个女人举起手臂，露出胳膊上的伤疤，“我不从他，他就用烧红的烙铁烫我，说我是不知好歹的母狗！可他忘了，他小时候生病，是他母亲背着他走了几十里山路，求来草药才救了他的命！”
妫含的目光扫过广场上的每一个人，语气愈发坚定：“女人不是附属，不是工具，更不是你们口中的‘母狗’！我们有双手，能种地、能织布、能建房子；我们有智慧，能辨草药、能记节气、能守护家园。青田新村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女人和男人一起开垦的；每一间砖房，都是女人和男人一起搭建的；每一粒粮食，都是女人和男人一起种下的。那里没有奴隶，没有压迫，女人和男人一样，可以读书，可以学手艺，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这才是真正的秩序，是让所有人都能活得有尊严的秩序！”
赤牙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没想到妫含的话会让自己的队伍动摇。有几个勇士放下了手里的石斧，眼神里满是犹豫——他们想起了家里的女人，想起了母亲、妻子和女儿，想起了她们日夜操劳的身影，想起了她们被抢走时的哭喊声。
“闭嘴！”赤牙气急败坏地挥起青铜长刀，朝着身边一个放下石斧的勇士砍去。那勇士来不及躲闪，被砍中了肩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谁再敢动摇，这就是下场！女人天生就该被我们统治，谁要是敢反抗，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的残暴彻底激怒了所有人。妫含眼神一冷，举起手里的短刀：“赤牙，你残害族人，奴役女人，双手沾满了鲜血！今天，我们就要替所有被你伤害的人讨回公道！愿意放下武器，认清错误的人，永嘉郡欢迎你们；继续跟着赤牙作恶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杀！”两千人的队伍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广场周围的树木都微微颤抖。妫含率先冲了出去，短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寒光；阿月紧随其后，石刀朝着一个曾欺负过她的紫金勇士砍去；青面、阿芒也带着族人，朝着赤牙的队伍发起了进攻。
广场上瞬间乱成一团。赤牙的勇士虽然凶悍，可看到人数，早已没了斗志，不少人刚交手就放下了武器，跪在地上求饶。赤牙见状，更加疯狂，他挥舞着青铜长刀，见人就砍，可寡不敌众，很快就被逼到了广场中央的石台前。
“你们这些叛徒！你们会后悔的！”赤牙嘶吼着，朝着妫含扑来。妫含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伸出脚，绊倒了赤牙。赤牙重重地摔在地上，青铜长刀脱手而出，滑到了阿月的脚边。
阿月捡起青铜长刀，走到赤牙面前。她看着眼前这个毁了她家园、杀了她母亲的男人，眼里满是仇恨：“赤牙，你说女人是母狗，可今天，是你口中的‘母狗’，要了你的命！”
说完，她举起青铜长刀，狠狠刺进了赤牙的胸膛。赤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涌出鲜血，想要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这个统治莲都多年、作恶多端的暴君，终于倒在了他最鄙视的女人手里。
赤牙一死，剩下的勇士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纷纷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求饶。妫含走到他们面前，语气平静：“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都是被赤牙逼迫的。只要你们真心悔改，不再压迫女人，不再劫掠他人，永嘉郡就会接纳你们，让你们和我们一起，靠双手过上安稳的日子。”
跪在地上的勇士们纷纷磕头道谢，眼里满是感激。阿月看着眼前的景象，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终于为母亲报了仇，终于为所有被奴役的女人讨回了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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