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蒙头假睡,想等那女子再来时装作不省人事,好省一番口舌。谁知这床还真有几分暖意,迷迷糊糊间,眼皮一合,竟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轻的声响从门缝里渗进来,像是有人推门而入,又像是某种东西在地板上滑行。那声音一点点逼近,我浑身的汗毛根根竖立,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妖怪半夜吃人!
我本想缩得更紧,当一只自知之明的缩头乌龟。就在这时,系统偏偏在我脑海里幽幽开口:【宿主,之前说好的,要改掉你的废柴人设。】
我在被窝里咬牙切齿:“改个鬼啊,活着最重要!”
【不主动出击,你的生存率只会更低。】
……这系统真是乌鸦嘴。
我深吸口气,屏息倾听那动静,越来越近,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床沿下的地板在微微震动。
好,豁出去了!我猛地用头顶着被子,猛冲出去,打算趁它没防备直接把人顶翻在地。
然而我的头刚撞到一个温热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用力,那“东西”便轻轻一移,卸了我的冲劲,顺势一扯——被子“唰”地从我身上掀开。
我瞪大眼一看,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大哥?!”
他神情平静地看着我,像是刚从邻居家串门回来似的。
我脑子嗡的一声,心里翻江倒海——两次洗心革面、奋起反抗,结果抗的都是自己人……这叫什么?缘来还是你?
我正想质问他半夜不睡觉来吓人是何居心,大哥却低声道:“你倒睡得安稳,我在外面找得快断了魂。”
他语气不重,却像一阵风,直灌进我心里,把我方才的困意全吹散了。
我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从“差点把亲哥当妖怪”的尴尬中缓过来,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
趁着屋里安静,我又把一路上的猜测和脑洞全抖了出来——尤其是怀疑那男人是传说中的猪精的事,一五一十讲给大哥听,末了还一脸恳切地抓住他的手:“你快带我走,别等猪精反应过来!”
大哥皱眉听着,半晌才慢慢道:“我一进城就看到你和几个人往西郊去,就跟了过去。结果亲眼看着你掉进暗道……等那两拨打斗的人散了,我才好不容易摸到这里。果然——你是被关起来的。”
我一愣,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啊?那半路跟着我的真是你?我还以为是条狗呢!”
大哥看我一眼,抬手拍了我一下脑袋:“谁是狗呢?”
我捂着被拍的地方小声嘀咕:“可我们当时真以为有人跟踪,结果看到的是条狗……”
“可是真的有狗啊!”我小声急道,“黄毛的,眼神贼机灵,就在我身后跟了好一段路——哎,就跟屋里的这条长得差不多……”
“我进来的时候,哪有什么狗?”大哥语气笃定,没有丝毫犹豫。
我愣在原地,脑中蓦地闪回大黄那双幽幽盯人的眼睛,背脊发凉,像是有冷风顺着衣领灌了进来。
不会真是撞妖了吧?
一道低沉而带笑意的嗓音忽然从门外传来,像猫爪划过铁片,带着凉意:
“聊得这么尽兴?那就都留下来,慢慢聊个够。”
我心里一凉——遭了!是那个男人!
还没来得及反应,门“砰”地一声被关死,厚重的闩落下,铁链声在屋里回荡。
就这样,我和大哥,被整整齐齐地关在了一起。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四周又陷入了死寂。
我的心跳却还像擂鼓,闷得我耳朵发烫。
“完了完了,这回怕是要一锅端了……”我喃喃着,手心直冒汗,忍不住瞅了瞅四周——
昏黄的灯影里,墙是石砌的,冷硬得像刀背,唯一的门已经被铁闩死扣,连一丝缝隙都不透风。
我咽了口唾沫,想起方才那男人的声音,仿佛还有余音绕在耳边——像是已经替我们量好了锅盖的大小,就等着开火。
我裹紧衣襟,心里乱成一团麻。
“大哥,我们……是不是逃不出去了?”
话才出口,就觉得自己像一只等着下锅的螃蟹,连挣扎都显得可笑。
大哥却背着手,慢慢地在屋里走了一圈,指尖轻轻拂过墙面,像是在感受什么。
“慌什么,”他声音平稳得像井水,“这墙是新砌的,还没透风透气。”
“所以……所以是新建的禁室吗?”我忍不住插嘴。
大哥抬眼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说:你给我闭嘴。
他走到角落,蹲下仔细看着地面,一边用指节敲了敲石板,发出闷沉的声响。
我蹑手蹑脚跟过去,心里又七上八下——大哥是在找暗道?还是在确认哪里最适合埋尸?
“你盯着门。”大哥忽然低声吩咐。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贴到门边,俯下身,耳朵贴着冰凉的门板——可屋外一点声息也没有,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像是要把耳朵震聋。
我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那块石板,大哥半蹲着,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了几下,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希望——他这么煞有其事,八成是要揭开什么机关,带我逃出生天!
我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凑,眼睛都快贴到那块石板上。
结果,大哥只是轻轻推了两下,石板纹丝不动。
他抬起头,神色平静地说:“造这房间的人,看来是个高手。”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不是在找出路吗?!”
“我是在找。”他理直气壮,“只是没找到。”
我抱头蹲下,哀嚎一声:“猪精能不比人厉害吗!”
大哥皱了皱眉,语气带了几分长辈训晚辈的意味:“别动不动就疑神疑鬼、信神信鬼的。你小时候不是也说见到过鬼?”
我一愣,想起那桩丢人的往事。
那年夏天,我半夜起夜,路过后院时,月色正好照在那扇泛黄的窗纸上。
忽然,一个驼背瘸腿的人影映在上面——身形佝偻,胯旁耷拉着一团圆滚滚的东西,像是提着个人头。
他一步一晃地往前挪,每迈一步,影子里的“人头”都跟着晃一下,像是在冲我点头似的。
我只觉得头皮一炸,冷汗从背脊一路窜到脚底,没等看清细节,转身就跑。
第二天,我逢人就说南宫府闹鬼了,半夜有人提着人头游荡。
直到后来才知道,那“鬼”是跛脚的王大叔半夜出来倒夜香,那个“人头”……是个破旧的尿桶。
大哥当时还一本正经地安慰我:“那不是鬼,是你的未来岳父。” ——后来证明他纯属胡说八道,毕竟王大叔只有个女儿没有儿子,而我这辈子……也就喜欢男的。
想到这,我捂脸长叹:“可我这次是真的可能遇到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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