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静得出奇,连虫鸣都像被压住了。
我盯着那具无头的尸体,正想拉着莲儿和华商换个地方休整,忽然“沙沙沙”的脚步声自远而近,杂而不乱,像是有人惯走山道。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我都说了咱们赶紧走,非得——”我正要碎碎念,脚步声已经到了近前。
火光照出几个灰衣蒙头的人影,身材结实,脚底生风。那模样,虽打扮得像寻常山里农夫,可一双眼睛却锐利得跟刀子似的。
其中一人一眼看到地上那具尸体,瞳孔骤缩:“张哥儿——!”
那声音里有又急又怒的痛楚,几乎让我条件反射后退半步。
另一人已经转向我们,喝问道:“是你们干的?!”
我双手一摆:“哎哎哎!别乱冤枉人啊!不是我们!真不是!他是……呃……被老虎咬的!”
“老虎?”那灰衣人冷笑,“这山里头的虎兽我们摸过多少回,能一口咬掉脑袋却不吃肉?你糊弄三岁娃呢?”
我张嘴结舌。……这帮人竟然还懂老虎的饮食习惯?
另一人已怒吼:“少废话!是他们!把人拉去见老大!”
气氛陡然紧绷。莲儿与华商一言不发,气息暗暗凝起,像是下一瞬便要出手。
我心里直打鼓:糟了糟了,打起来就是大场面,而大场面=剧情推动,而剧情推动,按照系统的提示……那不是铁定奔着盗墓走吗?!
林间气氛骤然僵住。
我盯着那几张被头巾半掩的脸,心底直冒凉气。若只是寻常猎户或樵夫,这时候该先害怕山林有虎,怎么反倒一口咬定是我们杀了人?
我眼角余光一扫,忽然发现这几个人手腕上都绑着红绳,和刚才尸体上的一模一样。心脏“咚”地往下一沉。
——这些人,绝不是普通农夫。
我脑子飞快打转,心里叫苦:坏了坏了,遇到的准不是什么善茬。可不能真跟他们走,不然八成要踩进什么“隐藏剧情”。
于是我心生一计,猛地一拍大腿,抢在莲儿和华商开口前喊道:
“好啊!走走走!咱们直接去见官!见了官老爷自会明断!你们到底是哪个地儿的?走吧!”
这话一出,那几人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敢把衙门搬出来压他们。
我心里直嘀咕:不管你们哪路的,见官总比见什么“老大”强吧!
可偏偏下一瞬,为首那人冷笑一声,眼神阴鸷:“见官?哼,你若真敢见官,就不会挑在这深山里半夜杀人了。别装蒜!给我走!”
我心里一咯噔,却又暗暗得意:哈!果然不敢见官。那就好办了,我正准备借题发挥、张口就来一套“你们这就属于心虚”的胡搅蛮缠大法。
结果——
“既然诸位盛情邀请,”莲儿忽然冷声开口,清冷的眼眸横过来,“那便随各位好汉走一趟吧。”
我:“……?”
还没等我出声阻止,那为首之人已经点头,冷哼一声:“还算识相。”手一挥,便领着我们朝林子深处走去。
我被半推半搡着跟上,心里翻腾得比山火还厉害:这剧本怎么就直接往盗墓支线上撞?我还没决定要不要接啊!
我一边走一边捂嘴,小声问系统:“喂,你该不会要告诉我,前面就是……墓葬之地吧?”
系统半天没吭声。
我心里直冒火:“关键时候又坏了?你是更新中还是山寨货啊?!”
良久,系统才慢吞吞冒出一句:“检测到前方气息过于恶浊,不建议宿主继续前行,请宿主小心——”
我差点跳起来:“啊这!你早点说不就完了?!能不能别每次都‘请宿主小心’,你倒是给我来点实用攻略啊!”
华商摇着折扇在旁边看得乐呵呵:“小恭恭,冷静,小心惊了鸟兽。”
“鸟兽?你怕是想说惊了‘鬼’,吧?!”我心里暗自吐槽。
正嘀咕着,转过几道林间曲折的山径,眼前景象陡然一变——
赫然立着一道神道石柱,斑驳苔痕爬满石身,刻着的兽面已经模糊不清。
这玩意儿乍一看,好像就是随便一块歪脖子石头杵在这儿,实际上我在话本里读过,那可是“大号指路牌”。凡是帝王将相、大富大贵之人下葬时,墓前往往会立神道石柱,用来震慑鬼怪、守护亡灵,同时也告诉世人——“这里下面,埋的不是凡人,你最好心怀敬畏”。
所以凡是见到石柱的地方,八成就意味着附近有大型墓葬。要么是王侯将军,要么是千年古墓。总之——绝对不是良田。
我看着那石柱,心里直冒凉气。
系统现在估计正捧着脸乐呵:“恭喜宿主,剧情自动导航,墓葬剧本强行启动!”
石柱下,却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
我下意识揉眼一看,呼吸差点停了:那些人全都七窍渗血,眼珠翻白,像是被生生吓断了魂,直挺挺倒在地上。
空气霎时间凝固。
“他娘的——”我喉咙发紧,声音都变了调,“这、这是……热烈欢迎我们的‘迎宾仪式’吗?!”
莲儿目光冷冽,袖间鼓荡起若有若无的劲风,显然已经在戒备。
华商折扇轻摇,脸上还带着懒散的笑,却不自觉地走到我身侧,像是怕我一个趔趄就跟着那些人一起倒下去似的。
而我,腿肚子止不住直打颤,只想拽着系统的接口大吼:
——是谁弄出的盗墓支线?谁?!
我还没从“七窍流血翻白眼”的画面里缓过神来,就听见身边几个灰衣人不慌不忙,好像对这种惨状习以为常似的。
其中那个一路领头的灰衣人快步上前,弯腰对着石柱阴影下抱拳:“头儿,张哥儿死了!我把凶手抓回来了。”
我心里一紧——
这他娘的,谁说我是凶手了?!
抬眼望去,那“头儿”果然坐在石柱另一侧的石台上,周围燃着两三支牛油火把,火光忽明忽暗,把那人的面容照得半明半暗。
我这一看差点没倒吸凉气:
——好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那人脸颊布满刀疤,像是被虎爪生生撕裂过,缝得歪歪斜斜,左眼更是蒙着一块黑布,右眼却像狼一样泛着绿光。再配上那一口森白獠牙似的笑,简直就像从墓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打量我们,目光如钉,最后落在我身上,咧开嘴角:“嗯?就凭这小白脸,也能杀张哥儿?”
我心里顿时狂喜:哎哟,这么说你还是懂点鉴赏能力的!
可话到嘴边,我连忙高举双手,抢先辩解:“头儿,我说一句公道话!这可真不是我们干的。你们张哥儿——不是人命关天,是虎口夺命啊!那老虎我亲眼见到的,一口就把他脑袋咬掉了!咱要不信,可以去找那脑袋——”
我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脑袋貌似被老虎叼走了,哪儿找去?
于是声音逐渐心虚:“……额……反正,反正这黑锅我们可不背啊!”
“头儿”的右眼眯成一条缝,冷冷打量着我,仿佛要把我整个人扒个底朝天。他手里那根沾着黑漆的铁棍,轻轻敲在石台上,“咚——咚——”地响,震得我后槽牙直发酸。
我心里暗骂:完了完了,这剧情果然不是往官府的清白路走,而是直接掉进盗墓贼窝了!
可我还是硬着头皮,死撑:“要真说我们有本事咬掉一个人脑袋,那得先问问我牙齿够不够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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