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悬赏寻人启事一事,崔姮做了一场噩梦,之后再不敢出门,所以一切皆由将离和沈昭操办。
如今,她只盼着菩萨保佑,别被南宫铭找到,让她好好嫁与沈昭,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眼看越是临近婚期,崔姮越是忐忑不安,她一遍遍在心底祈求诸天神佛保佑。
......
四月初一,五更未尽,扬州城还浸在青灰色的薄雾里。
崔姮已悄然起身,指尖触到窗棂时沾了满手凉意,檐角悬着的铜铃被晨风拨动,叮咚一声惊飞了院墙外早起的麻雀。
她没点灯,只借着天光推开雕花木窗。
东方刚泛起蟹壳青,瓦檐上浮动的雾气被染成淡淡的胭脂色。
长街上,卖早茶的小贩拖长了吆喝,像隔了一层纱幔似的模糊。
崔姮望着渐渐透亮的天色,心情愉悦,她转身坐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未施粉黛的脸,眼下还留着浅青的影——昨夜她高兴又担忧得几乎一夜未眠。
少女解开束发的红绳,鸦羽般的长发垂落腰际,发梢扫过妆台上大红的鸳鸯并蒂莲盖头,惊起一缕幽香。
将离的脚步声从东厢房传来时,崔姮正往唇上点胭脂。
窗纸上将离的剪影被朝阳描了金边,崔姮听见她在问外道:“娘子,吃些东西吧,一会子忙了,顾不上你。”
“成。”
崔姮抿嘴笑了,唇上胭脂在帕子留下半朵残花,她将盖头覆在发上试了试,铜镜里顿时只剩下一截白玉似的下巴。
听了崔姮的话,将离一身中年男子扮相,拿了东西进来,见她独自独自梳妆,道:“娘子,可要我帮忙?”
“不必,一会儿雇的喜娘就来了,你与弘之好生招待贵客。”
以免被认出来,崔姮梳妆全都的自己一人完成。
“好。”将离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崔姮看了眼将离放在桌上的东西,是一碗羹汤,她拿过来几下吃完后,继续梳妆。
她动作迅速,把脸上的妆容弄好,穿好婚服,果然没一会儿喜娘就到了,好在崔姮已把脸遮住。
又隔了会儿,前院此起彼伏的贺喜声他那些文人朋友来得比预想的还早,日头爬上柳梢时,小院已热闹得像煮开的茶汤。
崔姮盖着红盖头,老实坐在床上等待。
而外边,将离穿着赭色长衫在前院张罗,活像只忙乱的蚂蚱,正指挥小厮往槐树上挂红绸。
沈兄今日可算人模人样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院里顿时笑倒一片。
新郎官被众人推搡到院中央,大红色广袖圆领袍衬得他面如冠玉,腰间革带上挂着的玉佩叮当作响,举止间尽是文人的风雅之气。
沈昭作揖时袖口露出半截青竹纹,那是崔姮熬了三夜才绣成的。
午时的爆竹声惊飞了满树麻雀。
崔姮听着前院划拳行令的喧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嫁衣上的绣花。
酒楼送来的席面香气从门缝钻进来,混着墨香与酒气——沈昭定是又被人拉着在喜联上题诗了。
黄昏之时,吉时已到!
新娘子该出门啦——喜娘拖着长腔的呼唤惊得崔姮指尖一颤。
红盖头下,崔姮只看得见自己脚尖的那一方寸之地,在喜娘的搀扶下走出房间。
——
古时婚礼叫“昏礼”,在黄昏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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