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沈昭依旧在布庄前支摊,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正专注地写着对联。
崔姮坐在布庄里,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挥毫泼墨,心中暗自感叹沈昭的字写的姿势真的优雅端方。
临近过年,街道上的行人比往常多了许多,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这些人中有不少是从乡下来城里购买年货的,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就在这时,布庄里走进来两个妇人,她们边走边交谈着,声音虽然不大,但崔姮还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听说北上的雪灾已得到缓解了,这可多亏了太子殿下啊!”其中一个妇人说道。
“是啊,咱们的太子殿下可真是贤明呢,大颂有他这样的太子,真是未来可期!”另一个妇人附和道。
“太子殿下不仅将那些贪污官员捉拿归案,还亲自领兵去剿匪,击退了大金来的流寇,让河间那一带恢复了安宁,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了!”第一个妇人继续说道。
崔姮听着她们的谈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其实,这些事情她早就听沈昭说了。
重来一次,南宫铭能为民除害,这无疑是件好事。
然而,这两个妇人的话锋突然一转,“嘿,你说可恨不可恨,这么好的太子,居然有人胆敢刺杀他!”
其中一个妇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就是啊,这等贼人真是可恨至极!刺杀一次不成,居然还敢刺杀第二次!”另一个妇人也随声附和道。
崔姮闻此,蹙眉,南宫铭遇刺了?
她这倒没听说过,谁会刺杀他?
不是说安阳王也遇刺生死不明了吗?
难道是安阳王假死,在暗中蓄谋造反?为此刺杀南宫铭?
好像还真有可能。
忽地,崔姮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皇宫里的官家现情况如何了?
她努力回忆着,似乎记得前世这时,官家的身体应该已经开始出现状况了。
太医院的御医们诊断说是过度操劳所致,但却始终无法确切地指出到底是什么病症。
时间一天天过去,官家的身体状况愈发糟糕,远远不如从前,权力也逐渐地从官家手中转移到了太子南宫铭的身上,让他开始监国理政。
又过了几年,官家终于驾崩,南宫铭顺利登基称帝。
如今回想起来,崔姮心中总是隐隐觉得官家病倒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他会不会也像前世南宫铭登基后那样,是被人暗中下毒,中了慢性毒药而死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一世又会如何?
是否能够查出真相?
就算查出来了,南宫铭又是否会甘心救官家?
毕竟,天家之中,亲情淡薄,南宫铭到底会选择让父皇好好地活着,还是选择自己早日登上皇位呢?
而此时,那两个妇人还在继续闲聊着。
“太子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其中一个妇人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啊,如此贤德又痴情的太子,若是真出了事,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另一个妇人也附和道。
痴情?
崔姮笑了。
南宫铭还能和痴情沾上边了。
真是笑话,他南宫铭能懂什么爱?
崔姮将其抛之脑后,没再关注。
......
又过了几日,腊月廿五了,沈昭摆摊挣了不少钱,也是时候收摊了,开始置办年货。
崔姮待在院子里,看着沈昭与将离二人,将殿下大包小包搬进来。
沈昭吃的这方面,买了猪肉、羊肉、牛肉,还有鸡鸭鱼,以及各种蔬菜和酒,水果瓜子等。
然后是给三人新年置办的新衣,还有烟花爆竹。
采购完年货后,沈昭和将离开始忙碌地张贴对联、挂红灯笼等。
整个小院充满了喜庆的氛围,一片喜气洋洋。
崔姮坐在一旁,含笑看着沈昭和将离忙碌的身影,她的心中既感到开心,又有一丝落寞。
开心的是,她能和沈昭一起度过这个特别的新年,感受到他的关爱和温暖;落寞的是,她想起了远在家乡的父母和兄长。
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陪伴在母亲身边,而今年却无法做到......
目前她还不能在父兄面前暴露自己,而她也深知母亲对她的思念之情,今年过年她不在,母亲肯定会非常想念她。
经过长时间的内心挣扎,崔姮最终决定给母亲写一封信。
她转身走进沈昭的书房,取出笔墨纸砚,然后坐在书桌前,开始动笔写信。
信的内容很简短,只有一个字——“安”。
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署名,但崔姮相信,母亲一定能理解这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写好信后,崔姮仔细地将信封整理好,小心翼翼地扶着肚子站起来,慢慢地走出门去。
她把信交给将离,“将离,帮我把这封信送到相府,给娘亲。”
将离立刻明白了崔姮的意思,她接过信封,微笑着回答道:“是,奴婢定会把信安全送到郑氏手中,不会让人产生任何怀疑。”
“劳烦了。”
崔姮将信给将离并未避开沈昭,沈昭并未说什么,他尊重妻子的决定。
送了信后,开始迎来了新年。
......
北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白的弧线。
南宫铭站在河间府衙门前,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霜。
赈灾除贪结束,终于到了回京复命的时刻。
殿下,马车已备好。侍卫统领林易抱拳禀报,铠甲上还残留着昨夜霜冻的痕迹。
南宫铭微微颔首,转身对河间新知府李文忠道:李大人,余下的赈灾事宜就交给你了。记住,若再有克扣灾民口粮之事——
下官不敢!李文忠慌忙跪下,殿下明察秋毫,连根拔除了河间官场毒瘤,下官若再有半点私心,天打雷劈!
南宫铭伸手虚扶,目光却越过李文忠的肩膀,看向府衙外渐渐聚集的人群。
起初只是三三两两,很快便如潮水般涌来,将整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这是......南宫铭眉头微蹙。
林易立刻按住腰间佩刀:殿下小心,属下这就去驱散人群。
且慢。南宫铭抬手制止,他看清了那些人手中的物件——不是兵器,而是一篮篮鸡蛋、一包包粗粮、一面面手缝的锦旗。
太子千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率先跪下,额头重重磕在积雪未消的青石板上,小老儿替全家八口人谢殿下救命之恩!
这一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千层浪,太子千岁的呼声此起彼伏,转眼间整条街道跪满了百姓。
有人高举着清正廉明的木匾,有人捧着连夜赶制的万民伞,更有妇人抱着幼童,让孩子记住这位救命恩人的面容。
南宫铭胸口发紧,喉头竟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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