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隐村的阴冷似乎能渗透骨髓,即使对于早已习惯黑暗的宇智波鼬而言,今日的空气也格外沉重。他独自站在高塔某个僻静的窗前,外面是永恒不绝的凄冷雨幕,敲打着斑驳的玻璃,也敲打着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却依旧不得不保持绝对冷静的心。
关于鬼鲛的消息,他已经通过绝那无所不在的情报网络知晓了。那个沉默寡言、却意外地与他有着某种默契的搭档,那个声称“讨厌欺骗”、最终却连自身存在都被彻底“改造”的雾隐怪人……如今,已化名为“零尾”,成为了晓组织手中一件纯粹的、用于吞噬与毁灭的兵器。
鼬那双深邃的万花筒写轮眼中,罕见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是惋惜?兔死狐悲?还是对这条注定充满牺牲与背叛的道路,更添一分冰冷的确认?他不得而知。或许,早在决定背负一切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失去了为他人命运感伤的资格。鬼鲛的选择,鬼鲛的结局,不过是这条血色道路上又一抹浓重的色彩罢了。
然而,真正让他心绪难以平静的,并非鬼鲛的“逝去”,而是另一股他无比熟悉、此刻却充满躁动与暴戾的查克拉,正如同黑暗中燃烧的火焰,清晰地出现在他的感知边缘,并且……正在不断靠近。
佐助。
他的弟弟。他牺牲一切、背负所有罪孽也要保护的弟弟。那个他亲手推向仇恨深渊,期望其能因此获得力量、最终以“英雄”姿态杀死自己这个“叛徒”而开启新生的弟弟。
他来了。带着满腔的仇恨,带着从大蛇丸那里获得的力量,循着某种线索(很可能是大蛇丸故意泄露的),一步步地找来了。
鼬能清晰地“看到”(通过写轮眼与兄弟间某种微妙的精神联系),佐助体内的查克拉如同沸腾的岩浆,充满了龙地洞仙术的阴冷与侵略性,却又被更深的仇恨和一种近乎走火入魔的执念所驱动,极不稳定,危险而……痛苦。
‘你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吗,佐助……’鼬在心中无声地叹息。大蛇丸的蛊惑,龙地洞力量的侵蚀,以及那份被他亲手植入的、对兄长刻骨铭心的恨意,正在将佐助拖向一个连他都无法完全预料的深渊。
他原本的计划,是让佐助在木叶的庇护下,在止水(如果他还在)和卡卡西的引导下,相对平稳地成长,最终在合适的时机,由佐助亲手了结自己,继承他的眼睛,获得守护木叶的力量,并作为一个英雄被村子接纳。
但现在,一切都偏离了轨道。佐助离开了木叶,投入了大蛇丸的怀抱,获得了危险的力量,并且……提前找上了门。
是时候了吗?
鼬抚摸着手指上的“朱”字戒指,冰冷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与佐助的最终对决,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但绝非在此时此地,更不是在佐助心态如此不稳定、力量如此危险的情况下。
然而,佐助已经来了。逃避毫无意义,只会让佐助的恨意和执念更深。
他必须面对。不仅要面对,还要利用这次机会,尽可能地引导佐助,哪怕只能在他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或者……让他看到一丝隐藏在仇恨背后的真相的微光。
“你似乎有心事,鼬先生。”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绝(猪笼草)从墙壁中缓缓渗出,白绝部分笑嘻嘻地说道,“是在担心你那个可爱的弟弟吗?他可是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来了哦。”
黑绝部分则用低沉的声音补充:“大蛇丸好像给了他一些‘提示’。需要我们去‘迎接’一下吗?”
鼬转过身,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古井无波的冷漠。“不必。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啊……”白绝拉长了语调,“不过,零尾刚刚在汤之国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木叶那边似乎派出了增援,领头的是那个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佩恩的意思是,让你这边也速战速决,不要节外生枝。”
这是在施压,也是在提醒他,晓组织的计划正在推进,不容许因为个人感情而延误。
“我自有分寸。”鼬淡淡地说完,不再理会绝,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乌鸦,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走廊尽头。他需要去一个地方,一个适合与佐助“了断”的地方,一个承载着宇智波过往的地方。
他选择了宇智波一族在南贺川附近的一处古老神社遗址。那里荒废已久,人迹罕至,却弥漫着宇智波一族曾经存在过的气息。在那里,或许能更容易地……谈起一些往事。
与此同时,在茂密的森林中疾驰的佐助,那双三勾玉写轮眼中燃烧着近乎实质的火焰。大蛇丸提供的线索如同毒蛇的信子,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他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熟悉而令他憎恶的查克拉,就在前方不远了!
“鼬……等着我……这次,我一定要杀了你!”他低声嘶吼着,龙地洞的仙术查克拉在体内奔涌,带来力量的同时,也在不断放大着他心中的杀意与黑暗。
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灭族之夜的惨状,父母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以及鼬那双冷漠无情的万花筒写轮眼。这些画面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支撑着他一路走来,舍弃了一切,拥抱了危险的力量。
快了……就快了!
兄弟二人,一个怀着深沉的守护与引导之心,一个带着极致的仇恨与毁灭之念,正朝着同一个地点,不断靠近。命运的齿轮,在沉寂了数年后,再次发出了沉重而不可逆转的转动声。
南贺川畔,废弃的神社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荒凉与肃穆。乌鸦落在残破的鸟居上,发出不详的啼鸣。空气中,仿佛回荡着宇智波一族曾经的荣耀与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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