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棠在修真界的名声,一半系于炼器炉,一半困于修炼途。
作为年仅三百岁便已执掌器宗核心的宗师,她亲手锻铸的“流霜剑”能斩破虚空,“镇岳鼎”可稳固一方灵脉,可修为却卡在化神期巅峰整整百年。任凭她耗尽心血打磨器胚,灵力运转始终差临门一脚,连师尊都说,她是把太多神魂耗在了金石上,大道之路怕是难再寸进。
这日清晨,林晚棠如往常般踏入后山炼器阁。窗外晨雾未散,炉中地火温顺如绸,她指尖凝起灵力,正欲炼化一块刚寻得的上古玄铁,腕间一串沉寂多年的墨玉手串却突然发烫。那是百年前她初遇墨渊时,他随手赠予的护身之物,传闻是上古神只遗泽,可她修炼多年从未感应到半点异常。
热度顺着经脉蔓延,并非灼痛,反倒像一股温润的泉流,瞬间冲开了她体内淤积百年的灵力滞涩。林晚棠心中一惊,灵力下意识跟着流转,原本凝滞如死水的丹田突然翻涌起来,周身灵气压得炼器阁的梁柱微微震颤。她慌忙盘膝而坐,任由那股力量牵引着灵力运转,一遍又一遍冲刷着经脉壁垒。
不知过了多久,晨光穿透雾霭落在她身上,丹田内的灵力已然凝聚成实质,化作一轮小小的金色烈日。化神期的桎梏如同薄冰遇火,轰然碎裂,元婴虚影在识海中浮现,眨眼间便凝实如山,紧接着便是渡劫期特有的灵压席卷开来,让整个器宗的弟子都惊得纷纷抬头望向炼器阁方向。
“这……这是渡劫期的气息?”
“是林宗师!她突破了?”
议论声隐约传来,林晚棠却顾不上理会。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不仅是修为的飞跃,连多年来炼器时偶尔出现的神魂不济之感也消失无踪,神魂之力充盈得仿佛能看透金石内部的每一丝纹路。而那串墨玉手串,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腕间残留的温度,竟让她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的悸动。
就在这时,炼器阁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清隽的身影立在晨光中。墨渊一袭玄色长袍,墨发束起,眉眼间依旧是惯有的清冷,可眼底却藏着难以掩饰的波澜。他望着盘膝而坐、周身灵气尚未完全收敛的林晚棠,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百年桎梏,终得破境。”
林晚棠抬眸望他,心跳莫名加快。她早该想到,这串手串绝非寻常护身之物,能有如此磅礴的助力,除了那位隐居多年、修为深不可测的墨渊君,再无他人。百年前初遇,他是偶然路过器宗的神秘修士,她是初露锋芒的炼器天才,几句闲谈,他便赠予了这串手串,此后虽偶有交集,却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是你……”她起身时,灵力不自觉地流转,裙摆微动,带着渡劫期修士特有的缥缈气场,可看向他的目光里,却多了几分探究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手串,究竟是什么来历?”
墨渊走近,指尖轻轻拂过她腕间的墨玉,触感微凉,却让林晚棠的脸颊泛起一丝热意。“上古灵犀玉,能引动持有者潜藏的神魂之力,亦可……感知心意。”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清冷的嗓音柔和了些许,“我知你为炼器耗损神魂,修为受阻,这玉,本就是为你寻来的。”
百年等待,一朝突破。林晚棠望着眼前这个默默为她付出多年的人,心中百感交集。她曾以为自己的一生只会与金石为伴,却不知有人早已将她的困境放在心上,用最隐秘的方式,为她铺就了一条通天之途。
地火依旧在炉中跳跃,映得两人的身影愈发靠近。林晚棠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墨香气,感受到他周身温和的灵压与自己的气息隐隐共鸣。修为的飞跃带来的震撼,终究抵不过此刻心头的悸动。
“墨渊君,”她轻声开口,目光灼灼,“百年之恩,晚棠该如何报答?”
墨渊眸色渐深,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灵犀玉的光晕在两人掌心流转,将彼此的心意映照得无所遁形。“无需报答,”他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所求,从来都只是你。”
晨光正好,炼器阁内的金石之气与暧昧的情愫交织。林晚棠一日之间从化神巅峰跃至渡劫期,不仅打破了修炼的桎梏,更撞开了心门。往后的岁月,除了炉中火、手中器,她的世界里,终究多了一个能与她并肩而立、共赏九霄的人。而这段始于百年守护、燃于一朝突破的情缘,也将在修真界的天地间,书写出最动人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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