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七日的晨光，已将关押丧尸的铁丝网区域晒得暖融融的。苏一踩着被阳光晒得干燥的草屑走进去时，陈默正半跪在“023号”铁笼前，手里的钢笔在记录本上写得飞快，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竟引得笼中女孩微微偏头——她的眼睛彻底清亮了，黑葡萄似的瞳孔里映着陈默低头的身影，连带着枯黄发梢上沾的草籽都清晰可见。
“苏一，你看她的眼球追踪速度。”陈默抬手晃了晃手里的记录本，女孩的视线稳稳跟着本子移动，甚至在本子停下时，轻轻“啊”了一声，声音虽轻，却比前几日的“嗬嗬”声清晰了许多。苏一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对比着初始记录：“第七天，‘023号’，眼部浑浊完全消退，动态视觉追踪正常，可发出单音节元音，面部肌肉能完成微笑、皱眉等基础表情。”她顿了顿，补充道，“这是第一个达到‘半苏醒’状态的。”
不远处的通道里，瑶瑶正拿着一块艾草馒头喂“059号”小男孩。男孩不再是颤巍巍伸手，而是能稳稳抓住木勺柄，把馒头凑到嘴边，咀嚼时腮帮子鼓起来，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苏一姐！他会自己拿勺子了！”瑶瑶举着空勺子喊，男孩听见声音，抬头看她，嘴角还沾着馒头屑，竟主动把勺子递回给瑶瑶，像是在说“我吃完了”。
陈默连忙过去记录，苏一则走向“031号”——那个前几日能说出“水”字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扒着铁栏杆，看见苏一手里的黄芪枸杞水，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喝…水。”虽然发音还有些含糊，却已是连贯的词语。苏一眼睛一亮，把水杯递过去，男人接过时，手指甚至能轻轻握住杯壁，不再是之前的僵硬抓握。
“目前已有21个丧尸达到‘半苏醒’状态，能完成简单指令或连贯发音；47个有明显自主动作，比如主动抓取、调整姿势；剩下的52个虽慢，但眼部浑浊度均降低超过一半。”陈默汇总完数据，语气里满是振奋，“老配方的效果很稳定，但确实有部分丧尸卡在‘被动吞咽’到‘主动动作’的瓶颈，比如‘108号’和‘117号’，这两天没什么新变化。”
苏一点点头，视线落在那两个铁笼里——“108号”蜷缩在角落，喂饭时仍需把食物送到嘴边才会张嘴，眼睛里的翳虽薄了些，却没什么神采；“117号”更甚，除了吞咽，几乎没有其他反应。“得针对大脑和神经恢复做新配方了，”苏一合起笔记本，“老陈、张老，咱们下午去草药仓库一趟，琢磨点新方子。”
午后的草药仓库弥漫着浓郁的草木香，晒干的草药分门别类堆在木架上，标签纸被风吹得轻轻晃动。苏一、老陈和张老围坐在一张旧木桌前，桌上摊着几本泛黄的草药典籍，旁边摆着一堆刚从架子上取下来的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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