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风带着点桂花的甜香,卷着街边烧烤摊飘来的孜然味儿,把林一明和江晚晴的影子拉得老长。
江晚晴的手被林一明攥在掌心里,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往心里钻,她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了靠,肩膀蹭着他的胳膊,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
慢慢走,咱这速度,半小时也到家了。林一明晃了晃牵着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背细腻的皮肤,你这小碎步,跟跳华尔兹似的。
江晚晴嗔怪地瞥他一眼,声音软软的:穿高跟鞋呢,没法能跟那样大步流星哈。她抬眼望了望头顶的路灯,暖黄的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出张斑驳的网,在陌生地方散步,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林一明搂了搂她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她靠得更稳些:怕了?他故意压低声音,拖着长调,这地段晚上是有那么点偏,万一窜出个把......
呸呸呸!江晚晴伸手捂住他的嘴,指尖触到他温热的唇,触电似的缩了回去,脸颊有点发烫,别吓我,本来就胆小。
逗你呢。林一明笑得肩膀直颤,咱观山市治安好着呢,真要有不长眼的,也得掂量掂量我这一米八的块头。他挺直腰板拍了拍胸脯,t恤被肌肉撑起个明显的弧度,再说了,有我在,你怕啥?难不成我还能把你卖了?
卖了我能值几个钱?江晚晴被他逗笑了,眉眼弯成月牙,不过说真的,这街上人是不少,可总觉得跟咱们那儿不一样,心里没底。
那是因为你没把心放肚子里。林一明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她,借着路灯仔细打量她的脸。她今天化了淡妆,眼线细细的,在眼角微微上扬,透着股成熟女人的妩媚。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脸颊,跟着我还能走丢?真丢了,我把自个儿卖了也得把你赎回来。
江晚晴被他说得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别过脸往前走:油嘴滑舌的,跟谁学的这套。
天生的,没办法。林一明追上她,重新牵住她的手,对了,刚才电影院里,你看叶临风那小子没?眼睛都快长许星柔身上了。
看了。江晚晴点头,脚步慢了些,全程就顾着给我们递爆米花,自己一口没吃。
那你觉得他俩能成不?林一明踢开脚边的小石子,石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在路边的垃圾桶上叮当作响。
江晚晴转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她眼里,亮闪闪的:我说了不算,但我瞅着,许星柔看你的眼神,比看叶临风热乎多了。
林一明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着,猛地停住脚步:你可别瞎说,叶临风是我哥们儿,我能跟他抢女朋友?他挠了挠后脑勺,笑得有点不自然,再说了,我跟她就见过几面,总共没说过十句话。
女人的直觉准着呢。江晚晴抿着嘴笑,她看你的时候,眼睛里有光。看叶临风,就跟看块木头似的。她顿了顿,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而且我瞧着,你俩还挺般配。她在哪里上班?”
林一明说:“在我朋友的电脑店上班?”
江晚晴说:“听着就跟你这搞运输的互补。
互补啥呀,她修电脑我开车,八竿子打不着。林一明拉着她往前走,步子迈得有点急,再说了,我身边这不有个现成的大美人嘛,犯得着舍近求远?
江晚晴被他说得脸一红,伸手掐了把他的胳膊:没个正经。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不过说真的,你是比叶临风精神。他那发型,跟村口王师傅剪的似的,看着就显老。人也黑瘦,泡过酱油似的。
那是,咱这颜值,在观山市也是排得上号的。林一明得意地挺了挺胸,想当年,读大专时我回头率还是挺高的。
吹吧你就。江晚晴笑着捶了他一下,那时候你怕是胆小如鼠吧。
两人说说笑笑,脚下的路好像也变短了。没等林一明再贫几句,眼前就出现了熟悉的居民楼。
到了。林一明掏出钥匙,牵着江晚晴往家里走。上到二楼后,江晚晴放轻脚步,声音压得像蚊子哼:你爸妈睡了?
”我妈不在这里。我爸应该睡着了。估计在打呼。林一明笑着说,我爸那呼噜,能把房顶掀了。
果然,刚走到二楼,就听见林高新均匀的呼噜声从门缝里钻出来,节奏平稳,跟打鼓似的。林一明掏出钥匙开了门,反手把江晚晴拉进来,轻轻带上门。
嘘——他把手指竖在嘴边,冲她眨眨眼,然后踮着脚尖往卧室走。
江晚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猫着腰走路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赶紧用手捂住嘴。客厅里没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能看见沙发上搭着件洗得发白的外套。
先洗澡不?林一明转过身,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
洗,必须洗。江晚晴皱了皱鼻子,电影院里人挤人,后来吃夜宵,你跟叶临风俩烟鬼,我这头发里全是烟味儿,闻着都难受。
那你先去,我给你找毛巾。林一明转身往卫生间走,热水在左边,调的时候慢点,别烫着。
江晚晴应了声,从包里拿出换洗衣物,跟进了卫生间。门刚关上,就听见林一明在外面喊:要不要帮忙搓背?我手法一流,保证给你搓得干干净净。
滚你的。卫生间里传来江晚晴带着笑意的声音,接着是哗哗的水声。
林一明靠在门框上,听着里面的水声,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他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床上的被子叠了叠,又从衣柜里翻出条干净的床单铺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道细长的光带。
没一会儿,卫生间的门开了,江晚晴走了出来。她穿着件宽松的白色t恤,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里,消失不见。
吹风机在哪?她用毛巾擦着头发,t恤的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林一明指了指床头柜:那儿呢。他看着她拿起吹风机,插头刚插上,就听见她了一声。
怎么了?林一明赶紧凑过去。
没拿睡衣。江晚晴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刚才换下来的衣服都泡盆里了。
林一明眼睛一亮,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件自己的衬衫:穿我的吧,纯棉的,舒服。衬衫是浅蓝色的,带着淡淡的阳光味。
江晚晴接过衬衫,指尖碰到他的手,像被烫了下似的赶紧缩回去,低着头进了卫生间。等她再出来时,衬衫的下摆刚好遮到大腿根,袖子卷了好几圈,露出纤细的手腕。
挺合身。林一明吹了声口哨,眼神在她身上打了个转。
江晚晴的脸腾地红了,伸手打了他一下:没正经。快去洗澡。
林一明笑着进了卫生间,刚把衣服脱了,就听见江晚晴在外面喊:水温调好了,直接用就行。
热水哗哗地浇在身上,洗去了一身的疲惫。林一明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脑子里全是江晚晴穿着他衬衫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等他裹着浴巾出来时,江晚晴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吹风机。看见他出来,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给你吹头发。
林一明走过去坐下,后背靠着她的腿。暖风拂过头皮,带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是甜丝丝的蜜桃味。她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轻轻拨动着,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烫得他心里痒痒的。
困不困?林一明仰起头,能看见她低垂的眼睫,像两把小扇子。
没洗的时候有点。江晚晴的手指顿了顿,我平时睡得早,这都快一点了。她关掉吹风机,把它放在床头柜上,不过现在洗了澡,倒精神了。
林一明转过身,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精神好啊,那正好,咱还有正事没办呢。
江晚晴的手按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你今天跑了一天车,还加了班,不累吗?明天还得出车吧?
明天歇着,我请了三天假。林一明捏了捏她的脸颊,软乎乎的,打算带你在观山市转转,后天陪你回黄冈。
江晚晴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不用转了,我姐在我们刚才看电影时就发微信,说货场忙得团团转,催我赶紧回去。她想了想,补充道,明天陪我坐几趟公交车就行,我就想看看这城市的样子。
林一明皱起眉头:坐公交?那能看出啥?我带你去爬山,山顶能看见整个观山市的全景,比坐公交强多了。
我就喜欢坐公交。江晚晴笑着说,慢悠悠的,能看见街景,还能听本地人聊天,多有意思。我去成都的时候,坐了一天公交,从城南到城北,觉得比去景区好玩。
你这爱好挺特别。林一明捏了捏她的鼻子,是不是怕我花钱?
才不是。江晚晴拍掉他的手,景区里全是人,挤得慌。还是坐公交自在。
林一明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笑了:行,听你的。明天咱就坐公交环城游,从头坐到尾。他伸手关掉床头灯,房间里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不过现在,咱得先干点别的。
江晚晴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吓得她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声音里带着笑:吹风机还没拔呢!
管它呢。林一明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脚步往床边挪,等会儿再拔也不迟。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影子。隔壁房间的呼噜声还在继续,平稳而规律,像首单调的催眠曲。而这间屋子里,却藏着说不尽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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