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刀疤老者的弯刀带着风声劈向楚昭,却被他用波斯少年递来的弯刀格开,火星溅在石壁的壁画上,映得那些自相残杀的图案愈发狰狞。楚昭的胳膊还在流血,绷带早就被血浸透,每一次挥刀都牵扯着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却死死咬着牙不肯退让——石台前,楚明和那个光脚孩子正背靠背护着三份拓本,像两株倔强的沙棘,在刀光剑影里摇晃,却始终不倒。
“把拓本交出来!”刀疤老者怒吼着,脸上的刀疤因愤怒而扭曲,“不然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黑石山!”他突然吹了声口哨,祭坛深处传来一阵“嘶嘶”声,无数条漆黑的藤蔓从石缝里钻出来,像之前在绿洲见到的“影子”,朝着众人蔓延过来。
“是毒藤!”兰珠挥刀斩断缠向楚明的藤蔓,倒刺划破了她的手背,立刻泛起红肿,“这东西有毒!”
光脚孩子突然喊道:“用拓本!它们怕拓本上的朱砂!”他抓起石台上的一份拓本,朝着藤蔓挥去,果然,那些藤蔓一碰到朱砂,就像被火烧了一样缩了回去,在地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楚明立刻效仿,举起另一份拓本护住两人。刀疤老者见状,眼睛都红了,挥刀砍向光脚孩子:“小兔崽子!坏我好事!”
波斯少年眼疾手快,弯刀一架,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却被震得后退几步,虎口发麻:“你这老东西,下手真狠!”
络腮胡带着官差们冲了过来,与匪徒们缠斗在一起。祭坛里的空间本就狭小,此刻更是乱作一团,兵器碰撞声、惨叫声、藤蔓的嘶嘶声混在一起,火把的光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仿佛整个祭坛都活了过来。
楚昭趁机绕到石台前,对两个孩子喊道:“快把拓本拼起来!守陵人说合则生,分则死,或许拼起来才能彻底解决影子!”
光脚孩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楚明,楚明用力点头:“我哥不会骗我们!”两个孩子不再犹豫,将三份拓本在石台上铺开,用朱砂笔画出的线条很快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兵符图案,图案中央,用古篆写着两个字:“归墟”。
“归墟?”兰珠念着这两个字,突然想起守陵人名册最后被烧焦的那页,“难道是戈壁深处的归墟古城?传说那里是前朝宝藏的藏匿地!”
话音刚落,石台上的拓本突然发出耀眼的红光,朱砂线条像活过来一样流动起来,顺着石台的纹路蔓延到整个祭坛。那些从石缝里钻出来的藤蔓突然剧烈地扭动起来,发出痛苦的嘶鸣,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有用了!”楚明兴奋地喊道。
刀疤老者却像疯了一样,不顾藤蔓的阻拦,朝着石台扑来:“归墟的宝藏是我的!谁也别想抢!”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黑色的陶罐,猛地往石台上一摔,里面的黑色粉末遇光即燃,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朝着拓本扑去。
“不好!”楚昭飞身扑过去,用身体挡住火焰,后背立刻传来灼烧的剧痛,他死死护住拓本,大喊,“快!按图案中央的归墟二字!”
光脚孩子反应极快,伸手按住“归墟”二字,楚明也跟着按住他的手。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祭坛中央的石台缓缓下沉,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通道里传来潺潺的水声,和绿洲水潭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些痛苦扭动的藤蔓突然停止了挣扎,顺着通道口往下退缩,很快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刀疤老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愣在原地,络腮胡趁机一刀劈中他的后背,老者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临死前还死死盯着通道口,嘴里喃喃着:“宝藏……我的宝藏……”
战斗瞬间平息,匪徒们见寨主已死,纷纷扔下武器投降。楚昭被兰珠扶起来,后背的衣服已经被烧得焦黑,露出的皮肤红肿起泡,疼得他几乎站立不稳。“哥!”楚明扑过来,眼泪掉在楚昭的伤口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别哭……”楚昭虚弱地笑了笑,看向通道口,“影子……好像被封印了……”
光脚孩子蹲在通道口,看着那些退缩的藤蔓,突然叹了口气:“不是封印,是回家了。”他指着通道深处,“归墟是守陵人的发源地,也是影子的归宿。我爹说,只要兵符合璧,影子就能回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络腮胡让人去检查通道,回来的官差报告说通道很深,下面似乎是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有水流连接着绿洲的水潭,应该就是守陵人日记里提到的“暗河”。
“那拓本怎么办?”兰珠看着石台上的完整拓本,红光已经褪去,变回了普通的羊皮纸。
“烧了吧。”光脚孩子突然说,“留着只会引来更多贪婪的人,就像我爹说的,有些秘密,还是永远埋葬的好。”
楚昭点头同意:“他说得对。兵符已经失去了作用,拓本留着只会带来灾难。”
波斯少年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拓本。火光中,那些朱砂线条渐渐化为灰烬,像无数只红色的蝴蝶,顺着通道口飞下去,消失在黑暗中。
处理完祭坛的事,众人准备下山。光脚孩子却站在通道口不肯走,楚明拉着他的手:“你跟我们一起走吧,黑风寨已经被灭了,你不用再躲了。”
孩子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铜铃,正是之前在驿站后院听到的那个:“我要留在这里,像我爹一样守着归墟。这是守陵人的使命。”他把铜铃递给楚明,“这个给你,想我的时候,摇一摇,说不定我能听到。”
楚明接过铜铃,眼泪又掉了下来:“你要照顾好自己。”
孩子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会的。你们也要小心,戈壁上的风,从来都不温柔。”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好走了许多,络腮胡让人抬着受伤的楚昭,兰珠和楚明跟在旁边。夕阳西下,将黑石山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蛰伏的巨龙。楚明手里的铜铃偶尔被风吹得响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仿佛是那个孩子的回应。
走到山脚时,张大叔的老伙计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个包裹:“楚小哥,这是在张大叔的遗物里找到的,他说要是他出事了,就把这个交给你。”
楚昭打开包裹,里面是个陈旧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没有金银,只有半块玉佩,和他的玉珠能拼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太阳图案,玉佩背面刻着两个字:“楚氏”。
“是我爹的玉佩。”楚昭的声音有些哽咽,“张大叔认识我爹?”
老伙计叹了口气:“何止认识,他们是过命的兄弟。当年你爹就是守陵人,为了保护你和你娘,才脱离了组织,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
兰珠和楚明都愣住了,原来楚昭的父亲也是守陵人?那楚昭身上的玉珠,铜骆驼,还有母亲的字迹,一切都有了答案。
“我爹……是怎么死的?”楚昭的声音发颤。
“被黑风寨的前寨主杀的,就是那个刀疤老者的哥哥。”老伙计的眼眶红了,“张大叔这些年一直暗中保护你们,就是为了完成你爹的遗愿。”
楚昭握紧了玉佩,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原来一直默默守护他们的,不止张大叔,还有从未谋面的父亲。那些看似巧合的相遇,那些化险为夷的瞬间,都是有人在背后用生命守护。
回到绿洲时,官差们正在清理黑风寨的余党,波斯商队的人也在收拾行装,准备继续西行。络腮胡拿着兵符拓本的灰烬,对楚昭说:“朝廷那边我会如实禀报,就说兵符已毁,黑风寨已灭,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们了。”
楚昭点头道谢,心里却明白,有些事永远不会结束。守陵人的使命,父亲的遗愿,还有归墟古城的秘密,都会像戈壁上的风一样,时时萦绕在心头。
波斯少年来告别,送给楚昭一把新的弯刀:“这把刀比之前的更锋利,以后要是遇到麻烦,就用它防身。”他拍了拍楚昭的肩膀,“我们商队要去西域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楚昭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在暗渠里并肩作战的日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兰珠收拾好行李,走到楚昭身边:“我们接下来去哪?回镇上吗?”
楚昭看了看楚明手里的铜铃,又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和缺腿的铜骆驼,摇了摇头:“不,我们去归墟。”
“去归墟?”兰珠和楚明都愣住了。
“嗯。”楚昭的眼神很坚定,“我爹和张大叔用生命守护的地方,我想去看看。不是为了宝藏,只是想知道,他们用一生去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楚明握紧了铜铃,用力点头:“我跟哥一起去!”
兰珠看着他们,笑了笑:“那我也去。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跟着你们,总比一个人好。”
夕阳的余晖洒在三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通往远方的路。远处的归墟古城,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一个等待了千年的秘密,终于要等到揭开它的人。
楚昭知道,前路或许依旧凶险,戈壁的风也依旧凛冽,但只要他们三个在一起,只要心里的信念还在,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那些逝去的人,那些守护的秘密,那些未完成的使命,都会化作他们脚下的路,指引着他们,走向归墟,走向未知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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