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潮满月那天,海岛的沙滩上飘起了五颜六色的灯笼。楚景渊一大早就在椰树下搭起了木台,学生们扛来 barrels(木桶)当桌子,张嫂子从海里捞了半筐龙虾螃蟹,李大夫背着药箱赶来,里头装的不是药材,竟是亲手做的水果蜜饯。
“让我抱抱让我抱抱!”苏湄穿着月白长裙,抢在张嫂子前头抱过望潮,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当作响,“哎哟这小脸,比京城最嫩的豆腐还滑!”她偷偷往望潮兜里塞了个小小的银铃铛,“这是新打的,比上次那套长命锁还灵,保准邪祟不敢近身。”
张嫂子手里挥着刚织好的渔网小披风,气得直跺脚:“哪有你这么当干娘的?孩子还小,戴铃铛招虫子!”说着一把将披风裹在望潮身上,“你看我这个,渔网线编的,挡风还透气,咱海边的娃就得这么养!”
林校尉扛着个巨大的贝壳过来,壳里铺着软乎乎的海藻垫:“吵啥?给娃整个新窝!”他小心翼翼把望潮从苏湄怀里接过来,往贝壳里一放,“你瞧,这叫‘龙宫座’,比你们那银的布的都稀罕!”
望潮躺在贝壳里,小手攥着个拳头,居然咯咯笑了起来。楚景渊蹲在旁边,手里拿着根细竹竿,竿头绑着片羽毛,正逗得小家伙手脚乱蹬。我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刚想笑着说句“都轻点”,就见李大夫举着个小药杵跑过来。
“别只顾着玩!”他把药杵往贝壳边一放,从兜里掏出个小瓷瓶,“我配了点安神香,烧一点,保准望潮夜里不哭闹。”说着就要点火,被张嫂子一把拍掉火折子。
“你这老东西!”张嫂子护在贝壳前,“满月娃哪能闻烟味?要我说,摘片菩提叶放枕头底下,比啥香都管用!”
苏湄突然哎哟一声,从兜里摸出个锦囊:“忘了这个!京城高僧开过光的平安符,我求了三个月才求来的!”她刚把锦囊塞进望潮的披风里,林校尉就从怀里掏出块狼牙——上次猎到的野狼獠牙,据说是能镇邪的宝贝。
“你们这都太文气了!”林校尉把狼牙往贝壳边一插,“咱望潮将来是要当将军的,得带点煞气!”
“呸呸呸!”苏湄捂着望潮的耳朵,“什么煞气,多不吉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楚景渊却突然“咦”了一声,指着望潮的小手。
小家伙不知啥时候抓着片羽毛往嘴里塞,小脸憋得通红。我心一提,刚要过去,李大夫已经伸手捏住望潮的下巴,另一只手两根手指轻巧地一挑,那羽毛就被夹了出来,动作比接生时还熟练。
“瞧见没?”他得意地扬下巴,“养娃还得靠我们行医的,你们这些武将文官,净瞎添乱。”
正热闹着,沙滩尽头突然传来马蹄声。望去竟是上次送望潮银锁的京城信使,这次他身后跟着辆马车,车帘掀开,下来个穿锦袍的中年男人,竟是苏湄的父亲——礼部尚书苏大人。
“爹?您怎么来了?”苏湄惊得站起来,张嫂子赶紧把贝壳往椰树后藏,林校尉手忙脚乱把狼牙揣回怀里,李大夫默默收起了他的安神香。
苏大人却没看他们,径直走到楚景渊面前,从袖中取出份明黄卷轴:“陛下听闻楚校尉喜得贵子,特赐御笔‘海晏河清’四字,还有这箱赏赐。”他拍了拍手,车夫立刻搬下三个大箱子,打开一看,满箱的绸缎、药材、还有个嵌着宝石的长命锁,比苏湄送的那套华丽十倍。
望潮像是被箱子里的金光吸引,在贝壳里扭动着,突然“哇”地哭了起来。这一哭可乱了套——苏湄要喂奶,张嫂子说该喂海水泡过的米糊,林校尉说哭哭更结实不用管,李大夫已经摸出了听诊器。
楚景渊抱着望潮哄了半天,小家伙却越哭越凶,直到楚景渊把他抱到海边,让浪花轻轻舔了舔他的小脚丫,哭声才戛然而止。望潮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小手拍打着海水,笑得口水都流到了脖子里。
苏大人看着这场景,突然叹了口气:“罢了,本想接这孩子去京城教养,看来他跟这海岛缘分更深。”他从箱里取出个精致的木盒,“这是宫里的奶娘方子,或许用得上。”又对苏湄道,“你既想留在这当干娘,就别总惦记着带他回京城,海岛上的日子,未必不如金銮殿安稳。”
苏湄眼睛一亮,刚要应下,就见张嫂子端着碗米糊跑过来,喊着“望潮该加餐了”;林校尉扛着小弓,说要教望潮认箭矢;李大夫拿着本草药图,已经开始念叨“这是薄荷,那是艾草”。
楚景渊抱着望潮,站在浪花里笑骂:“都别急!娃还没长牙呢!”我走过去,从他怀里接过望潮,小家伙立刻抓住我的手指,含在嘴里啃了起来。
夕阳把海水染成金红,沙滩上的灯笼亮了起来,映着众人的笑脸。苏大人看着望潮啃我手指的憨样,也忍不住笑了;张嫂子的米糊熬糊了,正跟李大夫的蜜饯混在一起抢救;林校尉不知从哪捉来只小螃蟹,吓得苏湄尖叫着躲到楚景渊身后。
望潮在我怀里打了个哈欠,小脑袋往我胸口一靠,睡着了。我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看了眼身边笑得开怀的楚景渊,突然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有海,有光,有吵吵闹闹的人,还有个攥着你手指不放的小家伙。
只是没人注意,那只被林校尉丢在沙滩上的小螃蟹,正举着钳子,慢慢爬向那箱来自京城的赏赐,仿佛对绸缎上的金线格外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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