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王主任冰冷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晚晚瞬间凝滞的思维里!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监控盲区?短暂接触?报告可疑人员?引开老赵?!她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不是我!”林晚晚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冤屈而尖锐变调,“我根本没跟那个值班员说过话!我甚至不知道他姓赵!我只是……只是在树底下站了一会儿!远远地看了一眼!我连警戒线都没靠近!”
她的辩解在空荡冰冷的谈话室里显得异常苍白无力。王主任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更深的审视和冰冷的不信任。他旁边的助手低头在记录本上快速书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如同刮在神经上的钝刀。
“林医生,”王主任的声音慢条斯理,却带着更沉重的压迫感,“情绪激动无法改变事实。我们调取了太平间附近所有可用的监控。虽然那栋楼的主监控损坏,但行政楼后门、通往太平间小径入口、以及住院部侧门的监控是完好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探照灯锁定林晚晚:“监控清晰地显示,在遗体失踪前约十五分钟,你独自一人出现在行政楼后门监控范围内,随后走向通往太平间的僻静小径。
五分钟后,你出现在小径入口的监控画面里,停留了大约三分钟。紧接着,太平间值班员老赵从太平间小楼里快步走出,神色紧张地向你停留的方向张望,随后朝着住院部侧门的方向跑去。两分钟后,你从树影下走出,再次出现在小径入口监控中,随后离开。”
“时间、地点、人物行为高度吻合。”王主任的语气斩钉截铁,“林医生,你告诉我,你当时站在那里做什么?如果不是你向老赵报告了‘可疑人员’,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岗位,跑去住院部侧门?他离开的那几分钟,恰好就是遗体失踪的时间窗口!”
逻辑链似乎严丝合缝,冰冷的证据如同铁链,将她牢牢锁死!林晚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她确实去了!她确实在那里停留了!可她根本没有和老赵说过话!更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她只是……只是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驱使,想去看看那个吞噬了老张遗体的地方,想离真相近一点!她甚至刻意躲在了树影里,避开了可能的视线!
“我……我只是心里很乱,想去那边透透气……看看情况……”林晚晚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无力感,“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话!更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员!老赵他……他自己跑出来,又跑开,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
“不知道?”王主任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林晚晚医生,你的说辞漏洞百出!先是隐瞒来源不明的带血证物,接着在敏感时间出现在敏感地点,行为轨迹又与值班员离岗、遗体失踪的时间点高度吻合!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强烈的质问和压迫:“还是说,你受人指使?或者,你根本就知道遗体在哪里?!”
“我没有!”林晚晚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巨大的冤屈和愤怒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没有藏匿遗体!我更没有指使谁!那个纸飞机是别人放在我柜子里的!是警告!是陷害!你们不去查是谁偷走了遗体!不去查是谁在威胁我!为什么揪着我不放?!”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撕裂,胸口剧烈起伏,眼圈不受控制地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死死忍住。她不能哭!尤其是在这些人面前!
王主任冷冷地看着她失态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只有一种看穿把戏的冰冷。他旁边的助手也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警告?陷害?”王主任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林医生,证据呢?除了你苍白无力的辩解,你拿得出任何证据来证明有人陷害你吗?证明那个纸飞机是别人放的?证明你没有和老赵接触?证明你没有在监控盲区做其他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那个装着染血纸飞机的证物袋,又回到林晚晚惨白的脸上:“相反,我们掌握的证据链,对你非常不利。你现在是本案的重要关联人,甚至有重大嫌疑!”“关联人”?“重大嫌疑”?!
这几个冰冷的字眼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林晚晚摇摇欲坠的心房上!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她扶着冰冷的桌面,指甲深深抠进桌面廉价的铁皮里,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鉴于目前的情况,”王主任的声音如同法官宣读判决,“林晚晚医生,你的行为存在重大疑点,严重干扰了事故调查的正常进行。在事情彻底调查清楚之前,为了确保调查的公正性,也为了你自身的安全考虑……”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锁住林晚晚绝望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宣布:“暂停你的一切临床工作!接受隔离审查!”“暂停工作”?“隔离审查”?!
如同最后一道惊雷劈下!林晚晚彻底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失去了抢救病人的资格,失去了行动的自由,甚至……失去了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就这样被彻底打上“嫌疑人”的烙印,关进隔离审查的囚笼?!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看着王主任那张刻板冰冷的脸,看着助手毫无表情的面孔,看着桌上那个刺眼的证物袋……所有的辩解、愤怒、委屈,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
“张主任会安排人接替你的工作。现在,交出你的工作证、门禁卡、白大褂。你的私人手机也需要暂时上交,配合技术调查。”王主任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处理一件寻常的公文,“审查期间,未经允许,不得离开指定区域,不得与外界进行任何非必要联系。明白了吗?”明白了吗?她还有选择吗?
林晚晚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缓缓抬起手,手指因为脱力而颤抖得厉害,解下了胸前挂着的、象征着她医生身份的工作牌。冰凉的塑料触感,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手。她将工作牌放在桌面上。
然后是门禁卡,那张能让她自由出入医院各个区域的卡片。最后,她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那件沾染过汗水、血污,也承载着她五年拼搏的白大褂,此刻像一块沉重的裹尸布,被她叠放在桌上。
最后,是她的私人手机。她紧紧攥着手机,指尖冰凉。这里面有那通诡异的“嘀嗒”声电话的记录,有那个空号的威胁短信……这是她唯一的、可能指向真正幕后黑手的线索!交出去,就彻底断了!“手机。”王主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晚晚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看着王主任冰冷的眼睛,知道任何反抗都是徒劳。她甚至怀疑,他们早就知道手机里的内容,拿走它,就是为了彻底切断这条线!一股冰冷的绝望彻底攫住了她。她松开了手。手机被助手收走,放进另一个证物袋。
“带她去休息室。”王主任对助手示意,然后看向林晚晚,眼神冰冷,“林医生,希望你能好好反省,积极配合调查。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真相?林晚晚心底涌起一阵冰冷的嘲讽。在他们精心编织的“证据链”和冰冷的“程序”面前,她的“真相”算什么?
助手面无表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晚晚如同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脚步虚浮地跟在助手身后,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谈话室。走廊里冰冷的空气包裹着她单薄的衣衫,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她被带到了住院部顶层一间闲置的、用来堆放杂物的储物室。里面只有一张简陋的行军床,一把椅子,角落里堆着废弃的医疗器械包装箱,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窗户很小,装着坚固的铁栅栏,透进来的光线昏暗而压抑。
“在这里待着。一日三餐会有人送。需要上洗手间,按门边的呼叫铃,会有人带你去。”助手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记住,审查期间,不得擅自离开这个房间。”
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了。沉重的落锁声,如同敲响了囚笼的丧钟。林晚晚背靠着冰冷的铁门,身体缓缓滑落,跌坐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狭小、昏暗、充满灰尘的囚室,将她彻底吞噬。
她蜷缩起身体,将脸深深埋进膝盖。冰冷的绝望如同毒液,渗透进四肢百骸。停职。审查。失去自由。被当成嫌疑人。IcU里那个产妇……她现在怎么样了?出血止住了吗?还有沈砚……他在哪里?他是不是也承受着同样的冤屈和压力?甚至……更糟?
口袋空空如也。没有手机,没有纸飞机,没有工作牌,连象征身份的白大褂也没有了。她一无所有,只剩下这间冰冷的牢笼和外面那张冰冷编织的、将她牢牢困住的巨网。黑暗中,只有窗外铁栅栏切割出的、灰蒙蒙的光斑,投射在地面上,像一个冰冷的烙印。
她紧紧攥着空无一物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泪水终于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无声地浸湿了膝盖上粗糙的布料。不是委屈,不是害怕。是愤怒。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无力挣脱的、冰冷的愤怒!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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