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求见内门李师兄,帮解符纸难题
外门弟子居住的区域与内门,由一条无形的线隔开。
那是一道地势上的分水岭。往上,青石板路愈发平整洁净,路边的灵植也从无人打理的杂草,变成了精心修剪的兰草与翠竹。空气中,灵气的浓度肉眼可见地提升了,吸入一口,都觉得肺腑间清爽几分,不像外门那般稀薄混浊。
苏纤纤站在这条线的边缘,望着那片对她而言如同另一个世界的区域,心中百感交集。往日里,她路过此地,总是低着头匆匆走过,生怕冲撞了哪位高高在上的内门师兄师姐。而今天,她却要主动踏进去,去那片深水里,为自己搏一个生机。
身后,是赵虎织就的那张舆论大网,是外门弟子们畏惧、猜疑、疏远的目光。那张网正一点点收紧,要将她活活勒死在泥潭里。
她没有退路。
- 苏纤纤攥了攥手心,那被指甲掐出的刺痛感让她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她整理了一下因奔波而略显凌乱的衣襟,抬脚,毅然决然地跨过了那条线。
一踏入内门弟子的地界,周遭的氛围便骤然一变。这里安静得多,没有外门的喧嚣与嘈杂。偶尔有身着统一月白道袍的弟子经过,个个气息沉稳,神色或淡然或倨傲,行走间步履生风,与外门弟子的萎靡畏缩判若两人。
他们的目光扫过苏纤纤身上那件灰扑扑的杂役服时,大多是直接无视,仿佛她只是一块路边的石头。有几个眼神挑剔些的,则会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蔑。
苏纤纤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却并非因为自卑,而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观察目标。
她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内门弟子个个心高气傲,直接上去求人,只会自取其辱。她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像李老头、刘大娘那样,能让她“投其所好”的突破口。
根据她之前打探到的零碎消息,内门弟子中,有一位姓李的师兄,痴迷于符箓之术,是个出了名的“符痴”。据说此人性格孤僻,不喜交际,整日将自己关在院子里画符,时常因为一个符文的笔画而废寝忘食。
这种人,往往对旁人戒心极重,但若能在他最痴迷的领域里帮上一点忙,或许能收到奇效。
苏纤纤的目标,就是他。
她绕着内门弟子居住的静修小院外围,假装在清扫落叶,一边扫,一边竖起耳朵,捕捉着任何有用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光幕上的倒计时像悬在她头顶的利剑,让她心焦如焚。
终于,在一处偏僻的竹林小院外,她听到了一声压抑着怒气的低吼。
“不对!又不对!为什么灵气总是到这里就断了!”
紧接着,是“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苏纤纤心中一动,悄悄凑了过去,从竹林的缝隙间向院内望去。
院中设有一方石桌,桌上铺着黄色的符纸,摆着砚台、朱砂、符笔等物。一个身形清瘦的年轻男子正站在桌前,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一张刚刚画废的符纸。他的脚边,已经散落了厚厚一叠画废的符箓,有些甚至因为灵力失控而烧焦了一半,冒着缕缕青烟。
他穿着内门弟子的月白道袍,眉眼清秀,只是此刻脸上满是烦躁与不甘,原本整洁的道袍上也沾染了几点朱砂墨迹,显得有些狼狈。
t 看样子,这位就是她要找的李师兄了。
苏纤纤没有贸然闯入,而是静静地观察着。她看到李师兄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平复心情,重新拿起一张空白符纸,蘸饱了朱砂墨,又开始绘制。
他的手很稳,下笔流畅,一道道玄奥的符文在他笔下成型。苏纤纤虽然看不懂,但也能感觉到那笔尖上灵气的流动。然而,就在符箓即将完成的最后一笔,他手腕一顿,笔尖的灵光骤然变得紊乱,随即“噗”的一声轻响,整张符纸无火自燃,瞬间化为一堆灰烬。
“啊——!”李师兄发出一声挫败的嘶吼,烦躁地将手中的符笔也摔在了桌上。
苏纤纤的目光,却落在了他手边那方砚台里的朱砂墨上。那墨色泽鲜红,质地看起来却有些过于粘稠了。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前世,她对传统文化颇有兴趣,曾看过一部关于书法大家的纪录片。片中的老先生在研墨时,反复强调水与墨的比例,说“墨过稠则笔滞,气韵不通;墨过稀则神散,力道不逮”。
书法讲究“气韵”,这修仙界的符箓,讲究的更是“灵气”的通畅。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共通之处?
李师兄画符时,前面的笔画都极为顺畅,偏偏在最后收尾、需要灵气贯通全符时失败。这状况,像极了纪录片里说的“笔滞”而“气韵不通”。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型。
她等了片刻,见李师兄颓然地坐在石凳上,双手插进头发里,一副陷入死胡同的样子。时机到了。
她从竹林后走出,手里还拿着扫帚,做出正在打扫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院门口,怯生生地探进头。
“李……李师兄?”
李师兄正心烦,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师兄息怒。”苏纤纤连忙低下头,做出惶恐的样子,“弟子是负责这片区域清扫的杂役,看……看到您院里有许多烧过的纸灰,怕风吹得到处都是,污了您的院子,想……想进来帮您打扫一下。”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杂役弟子本就有清扫之责。
李师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满地的狼藉,烦躁地挥了挥手:“扫吧,扫完赶紧走,别出声。”
“是,是。”苏纤纤如蒙大赦,提着扫帚和簸箕,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她没有立刻去扫地,而是先走到石桌旁,目标明确地开始收拾那些画废的符纸。这个举动,让她能名正言顺地靠近李师兄的“案发现场”。
她一边将那些废纸捡进簸箕,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石桌上的朱砂墨。离得近了,她更加确定,那墨汁确实太稠了。
李师兄没有理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失败中,嘴里喃喃自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笔法没错,符文没错,灵力注入也没错……为什么就是不成?”
苏纤纤将一沓废纸放进簸箕,像是无意间自言自语,声音小得仿佛只是在说给自己听:“这么多符纸,都烧了,好可惜啊……”
李师兄没反应。
苏纤纤又捡起一张烧了一半的,继续用那种天真又惋惜的语气,轻声嘀咕:“这上面的墨痕,好像有点太厚了……我以前在家乡,看村里的老秀才写字,他说墨要是太厚了,笔就走不动了……”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李师兄那潭死水般的心湖。
笔……走不动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苏纤纤,眼神里带着惊疑。一个杂役丫头,懂什么符箓?可她那句“墨太厚,笔就走不动”,却鬼使神差地触动了他。
他这几天,为了增加符箓的威力,特意将朱砂墨调得比平时浓稠许多,以求符文能承载更多灵力。可结果却是屡画屡败,灵气总在最后关头壅塞不通,最终导致符箓自毁。
难道……问题真的出在这墨上?
“你刚才说什么?”他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苏纤纤像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没……没什么,师兄,我胡说的。我一个杂役,哪里懂这些,您别见笑。”
她越是这样说,李师兄反而越是上心。他死死地盯着那方砚台,脑中反复回响着那句话。
“墨过稠则笔滞,气韵不通……”
对啊!他追求墨的浓度,却忽略了灵气在符文中的流转性!灵气如水,符文如渠。渠道本身若是被过于粘稠的“泥沙”给堵塞了,水流又如何能顺畅贯通?
他钻牛角尖了!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笔法和灵力控制出了问题,却从没想过,问题可能出在这最基础、最不起眼的墨上!
“水……拿水来!”李师兄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对苏纤纤喊道。
苏纤纤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小跑着到院角的水缸边,用一只干净的杯子舀了些清水,递了过去。
李师兄接过水,手都有些颤抖。他没有喝,而是小心翼翼地往砚台里滴了几滴清水,然后拿起墨锭,重新研磨,将原本粘稠的朱砂墨稀释了几分。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前所未有的专注。他再次铺开一张符纸,提笔,蘸墨。
这一次,笔尖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下笔轻快,行笔流畅,那感觉,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灵气顺着笔尖,在黄色的符纸上肆意流淌,再无半分凝滞之感。
当最后一笔落下,整张符箓光芒一闪,一道淡黄色的光晕在符文上流转不休,一股稳定的灵力波动扩散开来。
成了!
困扰了他半个多月的一阶防御符,终于成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李师兄看着那张成功的符箓,先是愣了半晌,随即爆发出一阵狂喜的大笑,笑声中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哽咽。
他激动地抓住苏纤纤的肩膀,语无伦次地说:“是你!是你点醒了我!小师妹,多谢!多谢你!”
苏纤纤被他摇得头晕眼花,连忙说:“师兄,我……我真的只是胡说的……”
“不!你不是胡说!”李师兄双目放光地看着她,“大道至简!最关键的道理,往往就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我钻研符箓这么多年,竟然还不如你一个……一句话看得通透!”
他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看着苏纤纤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欣赏。
苏纤纤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脸上露出几分羞赧和期待,将自己的光幕召唤出来,用那套已经愈发熟练的说辞道:“李师兄,其实……我今天来,除了打扫,也是想请您帮个忙。这是我家乡的祈福法子,说是请有大智慧、大毅力的人对着福光点一下,就能让我这个凡人也沾沾灵气,开开窍……您能攻克这么难的符箓,毅力和智慧都是顶尖的,所以……”
“哈哈哈,好说!好说!”李师兄此刻心情大好,看苏纤纤怎么看怎么顺眼。别说只是点一下,就是要他送几张刚画好的符箓,他都愿意。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在那团光晕上重重一点。
“小师妹,以后在符箓上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来问我!”
【助力成功!】
【助力者:内门弟子李修远】
【助力值:10%】
【当前拼团进度:70%(7\/10)】
看着那瞬间跳动到百分之七十的进度条,苏纤纤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成功了!在被赵虎逼入绝境之后,她不仅没有倒下,反而绝地反击,拿下了内门弟子的第一个助力!
“多谢李师兄!”她的笑容发自肺腑。
“应该我谢你才对。”李师兄摆摆手,又一头扎进了对新墨汁比例的研究中,嘴里还念叨着,“原来如此,看来以后这水墨之道,也得好好研究研究……”
苏纤纤没有再打扰他,躬身行了一礼,便悄悄退出了小院。
走在内门的竹林小径上,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她看着光幕上的70%,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还差三个人。
时间,还剩下不到三个时辰。
虽然依旧紧迫,但她已经看到了冲破终点线的希望。
只是,剩下的三个人,又该去哪里找?这内门之中,还会再有第二个像李师兄这样机缘巧合的突破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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