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姜小帅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在空气中显得有些突兀:“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吴所畏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他猛地回过神来,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姜小帅。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看到他安然无恙地站在我面前,我心里确实感到很欣慰。
但是,当我看到他那陌生而冷漠的眼神时,我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姜小帅见状,连忙安慰道:
“哎呀,大畏,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嘛!既然你说我上辈子教过你如何钓到池骋,
那这辈子,为师就继续给你出谋划策,一定能再次帮你把他拿下!”
他的语气轻松而调侃,试图缓解吴所畏的情绪。
吴所畏的心情却依旧十分复杂。他默默地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搜索着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当那个熟悉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时,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点击进去,弹出的是小醋包的微信头像。
吴所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申请加好友的按钮。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方却迟迟没有通过他的好友请求。
吴所畏的心情愈发沉重,但他还是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没关系,大不了老子再重新追你!”
直到此时此刻,吴所畏才突然察觉到手上传来的阵阵刺痛。
“啊!我去,这他妈的也太疼了吧!”吴所畏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我这可是用来挣钱的手啊,这下算是彻底废了……师父~我现在只能抱你的大腿了,求包养~”
姜小帅听到吴所畏的这番话,脸上写满了无语,“……原来在这儿等我呢!你放心啦,只要有师父在,绝对不会让你饿着肚子的。”
看着吴所畏的情绪似乎好了一些,姜小帅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池骋回到住处,推开门。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光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他默不作声地陷进沙发里,西装外套随意敞着,整个人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股疲惫的慵懒和挥之不去的矜贵。
小醋包感应到他回来,立刻从角落滑出,亲昵地缠绕上他的手臂,冰凉的鳞片蹭着他微热的皮肤。
他摸出打火机,“咔哒”一声轻响,火苗窜起,舔舐着烟头,发出一点猩红的光。
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失神地望着那飘散的烟圈,眼神有些空。
半晌,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他摸出手机,拨通了刚子的电话。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刚子,查一下今天夜市那个吹糖人的摊主。”
刚子那头明显愣了一下,心里直犯嘀咕: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难不成……
看上那个把自己手扎穿的倒霉蛋了?嘴上却不敢怠慢:
“明白,老大!这就去办!”
挂了电话,池骋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指尖的香烟明明灭灭。今天的事像根细刺扎在心头,搅得他心神不宁。
闭上眼,那个摊主的眼神无比清晰地浮现,驱散了睡意。
但是,真正让他彻底无法入睡的,是刚子在一个多小时后打来的那通电话。
“这么快查到了?”池骋有些意外刚子的效率。
“老大,摊主那边还在查,”刚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现在有件更急的事!”
“嗯?”池骋眉头一拧。
“汪硕……三天以后回国!”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池骋内心还是产生了不小的波动,随即一股压抑已久的情绪冲上头顶!
他捏着手机的指节瞬间泛白,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丝狠厉:
“他他妈还敢回来?!最好别让我撞见,否则……”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老子弄死他!”
刚子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那股骇人的寒意,后背一凉,赶紧说:“老大您消消气!我……我这就继续查摊主去!” 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生怕迁怒到自己。
池骋猛地将手机砸在旁边的沙发上,胸膛剧烈起伏。那些刻意封存的怒火瞬间汹涌而出,与夜市上那双痛苦的眼睛交织在一起,让他心烦意乱,彻底没了睡意。
汪硕。这个名字像一根陈年的刺,深埋在心底,一碰就疼。
那是和他在一起整整三年的人。池骋甚至想过,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可最终,是汪硕的背叛,将三个人,连同那段本该明媚的时光,一同拖进了长达六年的痛苦泥沼。
池骋的目光扫过卧室。小醋包在他枕边盘成一团,睡得安稳。
柜顶的蛇箱里,大黄龙也静静栖息着。看着它们,汪硕当年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喏,大黄龙是我,小醋包是你。咱俩缠一块儿,一辈子!”
多么讽刺的“一辈子”。
池骋胸口发闷,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压下翻涌的情绪。他起身,走到角落的储物柜前,翻找片刻,拿出了一盘落满灰尘的录像带。
电视屏幕闪烁几下,画面亮起。
18岁的池骋出现在屏幕上,笑容张扬得刺眼,像盛夏最烈的阳光。
冰天雪地里,他和汪硕追逐打闹,呵出的白气混在一起,笑声仿佛要穿透屏幕。
画面切换,是新年夜。漫天烟花璀璨炸开,映亮了夜空。镜头里,汪硕仰着脸,眼中盛满了烟花的流光溢彩。
而年轻的池骋,目光却并未追随绚烂的天空,他的视线紧紧锁在汪硕的侧脸上,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在看自己的珍宝。
画面最终定格在烟花绽放得最盛的那一刻,光芒四射,也凝固了池骋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啪。”
池骋关掉了电视。房间里骤然陷入更深的寂静,只有池骋沉重的呼吸声。
他又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辛辣的烟雾被深深吸入肺腑,带来一丝麻痹般的刺痛。
六年了。身边人来人往,热闹喧嚣从未间断。
可他知道,自己从未真正走出来。那道伤口,从未真正愈合。
那个人,那段情,就像这盘尘封的录像带,看似被遗忘在角落,却只需一个名字、一个画面,就能轻易撕裂伪装,露出底下溃烂的、无法释怀的痛。
……呵。
池骋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是自嘲,也是深深的无力。那道光,太亮,也太狠。
亮到足以灼伤后来者的所有可能,狠到用一场背叛,就将他钉在了名为“过去”的十字架上,整整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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