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帅!你找死!”
吴所畏被他那句“池少夫人”叫得又羞又恼,扑过去就要挠他痒痒。
“哎哎哎!开个玩笑嘛!”
姜小帅笑着躲闪,
“不过就凭你这小糖人摊,想养池骋?你摆一年摊,怕是都不够他买双袜子吧?!”
吴所畏动作一顿,被戳中了痛点,但随即梗着脖子,眼神倔强:
“积少成多懂不懂?他现在……卡被他爸停了……哎,没办法,我得担负起养家重任!”
他抱起装糖人工具的箱子,哼了一声,“反正你别管!我养得起!”
说完,他不再理会姜小帅的调侃,抱着箱子风风火火地冲出了诊所,直奔夜市。
池骋回到酒店套房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叫了几声吴所畏的名字,没有回应。浴室、阳台都没人。
床铺有些凌乱,床头柜上,药和药膏都还在,唯独吴所畏的手机,静静地躺在枕头下边——没电关机了。
池骋的心猛地一沉。人呢?
他立刻拿出自己手机拨打吴所畏的号码,果然提示关机。
诊所!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小帅!
池骋把行李和小醋包往沙发上一放,转身就冲出了房间,开车直奔诊所,脸色阴沉得可怕。
(诊所)
“砰!” 诊所的门被大力推开,正在写病历的姜小帅吓了一跳。
池骋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煞气闯了进来,眼神锐利,直接锁定姜小帅:
“吴所畏呢?!”
姜小帅被他这阵势吓得一哆嗦,“他……去……去夜市摆摊卖糖人了!”
“卖糖人?!”
池骋的眉头狠狠拧在一起,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跑夜市卖糖人?他不知道自己身上还长着疹子?!”
“我……我说了啊!”
姜小帅赶紧撇清关系,
“他不听啊!还说什么要赚钱养……养……”
他看着池骋越来越黑的脸色,后面“养你”两个字愣是没敢说出来。
但池骋已经明白了。养谁?还能养谁?!
一股无名怒火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心疼瞬间冲上头顶。这个笨蛋!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池骋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步伐快得像一阵风,留下惊魂未定的姜小帅。
夜市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
池骋目标明确,直奔记忆里那个摊位。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一个不算起眼的角落,支着一个小摊。
昏黄的灯泡下,吴所畏正低着头,专注地熬着小铜锅里的糖稀。
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混着夜市闷热的空气,有几缕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鬓角。
胳膊上,那片红疹在灯光下依然显眼,他似乎忍不住,偶尔会飞快地抬手挠一下,然后又赶紧专注于手上的活计。
他面前插着几个刚刚做好的、形态简单的糖人,旁边零星围着几个看热闹的小孩。
他看起来有些手忙脚乱,动作远不如从前娴熟,甚至带着点生疏的笨拙,但神情却异常认真,甚至有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看着他在闷热嘈杂的环境里忙碌,为了那几个可能只卖几块钱的糖人汗流浃背,池骋胸中翻腾的怒火瞬间被一种更汹涌的情绪取代——
那是针扎般密密麻麻的心疼,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他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走到摊子前,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了那片昏黄的光线。
“吴所畏!”
低沉压抑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错辩的怒意。
吴所畏被这声音惊得一抖,手里的糖勺差点掉进锅里。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站在摊前、脸色铁青的池骋,心脏骤然一缩,下意识地想把东西藏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你怎么来了?”
他声音有点发虚。
池骋的目光扫过他汗湿的额头、发红的手臂、以及摊子上简陋的工具,最后落在他那双因为熬糖而显得有些粘腻的手上。
怒火再次上涌,他一把抓住吴所畏的手腕,力道有些大:
“跟我回去!谁让你跑出来摆摊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
手腕被攥得生疼,周围好奇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吴所畏又急又窘,用力想挣脱:
“你放开我!我赚钱怎么了?!”
“赚钱?”
池骋气极反笑,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你赚什么钱?我需要你赚这点钱?!”
这句话像一根刺,瞬间扎中了吴所畏的痛处。
他猛地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倔强:
“对!我就赚这点钱!怎么了?!”
“刚子都告诉我了!你的卡全被你爸停了!”
“没事,池骋,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养你!”
最后三个字——
“我养你!”
这寥寥几字,却带着万钧之力,如同极地冰川轰然崩塌的巨响,
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动作与言语。
池骋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他抓着吴所畏手腕的手指,不自觉地松开了力道。
那双总是充满掌控欲和侵略性的深邃眼眸里,所有的怒火、质问、强势,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近乎空白的震惊。
心脏像是被一种滚烫的、从未体验过的洪流瞬间冲垮。
他活了二十多年,站在金字塔顶端,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被人仰望、被人畏惧、被人索取。
他习惯了付出,习惯了给予,习惯了成为别人的依靠和庇护。
“养你”……
这两个字,如此简单,却又如此陌生,如此沉重。
这辈子,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用这样倔强又笨拙的方式,站在他面前,红着眼眶,汗流浃背,举着微不足道的糖人,对他说——“我养你!”
夜市的喧嚣仿佛在瞬间远去。
池骋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为了他甘愿忍受闷热、汗水和疹子不适,笨拙地想要扛起一份责任的青年。
他那颗被层层冰壳包裹的心,在这一刻,被这最质朴、最滚烫的誓言,狠狠地、彻底地灼穿了。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吴所畏,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有震撼,有心痛,有难以置信,更有一种……
被彻底击中的、灵魂深处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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