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十一月,寒风已然凛冽,像是带着细小的冰碴儿,刮在脸上生疼。
屋里暖气开得足,吴所畏整个人裹在厚厚的羽绒被里,陷在沙发中,只露出一张脸,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门“咔哒”一声被推开,裹挟着一股冰冷的寒气。
池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颊和鼻尖都被冻得通红,连睫毛上都似乎凝着些许白霜。
他手里拎着一个印着老字号logo的食品袋,里面是还冒着丝丝热气的包子。
“池~骋~”
吴所畏一看见他,眼睛就亮了,拖着长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我突然好想吃楼下那家烤猪蹄啊!就现在,特别想!”
池骋刚把包子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正准备换鞋进屋,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他,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那你这刚出笼的包子还吃吗?”
“吃啊!”
吴所畏理直气壮,
“包子是包子,猪蹄是猪蹄,又不冲突!”
他裹着被子,像个慵懒的蚕宝宝,眼巴巴地望着池骋。
池骋看着他这副样子,什么也没说,走进去将包子放在吴所畏手里,然后重新起身,转身就又拉开房门,那股冰冷的寒气再次涌入。
他毫无怨言地再次投入了北京初冬的寒风里。
吴所畏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热乎乎的包子,心里琢磨着那焦香软糯的烤猪蹄。
那家烤猪蹄是附近一带的网红店,生意极好。
池骋在呼啸的北风里硬生生排了将近半个小时的队,手脚都冻得有些麻木了,才终于提着那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纸袋往回走。
等他再次回到家,吴所畏已经解决完了好几个包子,正满足地眯着眼。
看见池骋进来,他立刻坐直了身体。
“给。”
池骋将还烫手的烤猪蹄递过去,声音因为受凉而显得有些低哑。
吴所畏接过猪蹄,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池骋的手上——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此刻被冻得通红,甚至有些发僵。
他心里蓦地一软,有一丝心疼。
“冷吗?”
他放下猪蹄,伸手想去握池骋的手。
池骋却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一边脱下带着寒气的外套,一边浑不在意地说:
“还行。”
“还行什么呀!”
吴所畏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带着责备,更多的是心疼,
“我都说了让你戴上帽子手套,你非不听!谁让你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这下好了吧,冻成这样!”
“没事。”
池骋言简意赅,不甚在意。
他看着吴所畏穿着居家服、脖颈白皙温暖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忽然就将两只冰凉的大手朝着吴所畏暖和的脖颈里塞去!
“啊——!池骋,你大爷的!好冰啊!”
吴所畏被冰得一个激灵,尖叫着从沙发上弹起来,慌忙闪躲。
池骋低笑着,不依不饶地追着他,非要让他给自己“暖手”。
一时间,客厅里上演了一场“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闹剧。
“啊!!!透心凉啊!”
吴所畏被冰得语无伦次,最终还是被池骋从后面抱住,两只冰凉的手结结实实地贴在了他的胳膊上。
“你别动,”
池骋从身后环着他,下巴抵在他肩窝,声音带着笑意,
“适应一下就不凉了。”
吴所畏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他感受着身后人胸膛传来的、比自己略低的体温,和那紧紧贴着自己、努力汲取温暖的冰凉大手,心里那点被冰到的不满,彻底被汹涌的心疼取代。
他不再抗拒,甚至微微向后靠了靠,用自己温暖的身体去温暖他。
“这猪蹄还是热乎的呢,”
吴所畏试图用玩笑缓解那份过于外露的心疼,
“你要不拿猪蹄捂捂?”
池骋低笑,手臂收得更紧,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不,你的蹄……咳,你的手更热乎。”
吴所畏被他那句差点说漏嘴的“你的蹄子”逗笑了,也懒得再跟他计较:
“行吧行吧。”
他拿起那个还温热的烤猪蹄,满足地啃了一口,焦香软糯,味道好极了。
他啃了几口,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将猪蹄递到池骋嘴边,含糊不清地问:
“你吃不?可香了。”
池骋看着那被他啃得颇具艺术感的猪蹄,摇了摇头,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宠溺:
“不吃,你吃吧。”
他看着吴所畏像只囤食的小松鼠,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吃得香甜,觉得刚才在寒风里排的那半小时队,值了。
屋外寒风依旧,屋内却温暖如春,弥漫着烤猪蹄的香气和无声流淌的爱意。
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室内,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客厅一角的跑步机规律地运转着,池骋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白皙的皮肤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随着他奔跑的动作,饱满的胸肌和腹肌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流畅线条,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又舒展,彰显着持之以恒锻炼的成果。
他呼吸沉稳,目光专注,为了他们共同的“幸福生活”,他的自律近乎严苛。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吴所畏慵懒的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身上盖着条薄毯,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吵闹的综艺节目,偶尔发出几声轻笑。
跑步机的嗡鸣声终于停了下来。
池骋用毛巾随意擦了把脸和脖颈,带着一身蒸腾的热气和强烈的荷尔蒙气息,重重地坐到了吴所畏身边的沙发上。
他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汗水顺着紧实的肌肉纹理滑落,将灰色的沙发面料洇湿了一小片。
吴所畏的视线从电视屏幕上移开,落在他身上。
他看着池骋那汗湿的、在光线下泛着诱人水光的胸脯,眼神闪了闪,忽然就伸出一根手指,
带着点儿好奇,又带着点儿明目张胆的挑逗,轻轻地、缓慢地在那湿滑的胸肌上划了一下。
指尖传来滚烫而湿润的触感。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气音,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池骋的耳膜和神经:
“哥哥~”
他尾音拖长,语调甜腻,
“你好湿啊~”
这声音和触碰,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运动后的疲惫。
池骋猛地转过头,汗湿的额发下,那双眼睛因为剧烈运动本就黑亮,此刻更是骤然暗沉下去,翻涌起毫不掩饰的欲念和危险的光芒。
他喉结滚动,声音中带着一丝了然的戏谑:
“畏畏,”
他伸手,精准地捉住吴所畏那只作乱的手,握在掌心,温度烫人,
“你这勾引……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嗯?”
吴所畏被他滚烫的手掌握着,却故意眨巴着眼睛,装出一副纯良无辜的模样,矢口否认:
“哪有~”
他拖长了调子,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我就是……客观陈述一下事实嘛。”
但他眼底闪烁的狡黠和那丝毫没有退缩意思的姿态,早已将他的小心思暴露无遗。
空气中弥漫的,早已不仅仅是汗水的味道,更多了一种一触即发的、滚烫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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