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里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先前那点轻松暧昧的气氛被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
几人围坐在一起,面色都带着不同程度的凝重。
“什么情况?”
郭城宇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眉头紧锁,语气急切而严肃。
池骋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他眸色沉冷,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调出资料,
“那个号码已经注销了,空号。但我找了技术人员,通过一些特殊手段,反向追踪到了它最后一次活跃时的基站定位——”
他顿了顿,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一字一句地吐出那个早已在预料之中,却依旧让人心头发寒的地点:
“显示位置,就在汪硕经纪公司附近,误差不超过五百米。”
“我操!”
郭城宇猛地向后靠进椅背,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需要平复这爆炸性的信息,
“汪硕这小子……他妈的这是因爱生恨,彻底疯了吗?!他竟然……竟然想弄死你?!”
他摇着头,语气里混杂着震惊与愤怒,
“这太他妈狠了!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
吴所畏相较于郭城宇的激动,显得更为冷静一些,他沉吟片刻,补充了自己注意到细节:
“从现有证据和那个肇事司机的供词来看,他当时的目标,并非直接要命。
司机交代,原计划是制造意外,让你……断一条腿。是因为他操作失误,才导致了后面那么严重的车祸。”
“断一条腿?”
郭城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眼神里却全是冰冷的嫌恶,
“那也他妈够变态的了!这得心理扭曲到什么地步,才能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得不到就要毁掉?我看他是从根上就烂透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池骋,此刻终于再次开口。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寒意,让周围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了几度。
他缓缓抬起眼,眼底是翻涌的黑色风暴:
“看来,是我之前对他……太、仁、慈、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的悔意与滔天的怒意。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郭城宇追问道,他知道,以池骋的性格,绝不可能就此罢休。
池骋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嗜血的狠厉:
“很简单。”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说话时,面色阴沉得可怕,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如同实质,让旁边的吴所畏和姜小帅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们清晰地感受到,这一次,池骋是真正动了杀心。
郭城宇虽然同样愤怒,但尚存一丝理智,他提醒道:
“他那种人,身边明里暗里的保镖从来不少,警惕性也高。想近他的身,让他受同样的皮肉之苦,恐怕没那么容易。”
“皮肉之苦?”
池骋像是听到了什么幼稚的言论,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窗外,目光仿佛已经穿透空间,锁定了汪硕的身影,
“身体上的折磨,对他来说太便宜了。”
他转回头,眼神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直刺人心:
“我要的,是诛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诊所里寂静无声。
郭城宇、吴所畏和姜小帅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从池骋身上散发出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寒气。
他们知道,汪硕这一次,是真的把池骋惹怒了。
诊所内令人窒息的低气压,被池骋一句看似平常的话打破。
他敛起眼中骇人的阴鸷,周身凛冽的寒气瞬间收敛,转头看向吴所畏时,目光已恢复了惯常的、只对他一人的温柔。
“走吧,吃饭去。”
他语气平静,仿佛刚才那个谋划着如何让人“生不如死”的人不是他。
几人并肩走在傍晚的街道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虽然话题暂时终止,但残留的沉重感依旧弥漫在空气中,让这段路显得有些沉默压抑。
郭城宇最受不了这种气氛,他快走两步,用手肘撞了一下池骋,脸上扬起一个带着几分痞气的挑战笑容,试图驱散阴霾:
“喂,池骋!光走路多没劲,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就比谁先跑到前面那家餐厅!谁输了,就得无条件答应赢家一个要求,说到做到,敢不敢?”
池骋闻言,脚步未停,只是幽幽地斜睨了郭城宇一眼,从薄唇里吐出两个字:
“幼稚。”
然而,就在郭城宇以为他拒绝,正准备再开口激将时,池骋却像是离弦的箭,
毫无预兆地猛地发力,瞬间就冲了出去,只留下一道迅捷的背影!
“我靠!池骋你他妈耍赖!还没喊开始呢!”
郭城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吼,一边迈开长腿奋力追了上去。
望着前方那两个如同少年般你追我赶、充满了鲜活生命力的背影,吴所畏和姜小帅对视一眼,
一直紧绷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弯了起来,笼罩在心头的阴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驱散了不少。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至死是少年。”
姜小帅笑着摇头,语气带着无奈的纵容。
吴所畏也笑了笑,但笑容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他的目光追随着池骋的身影,轻声对姜小帅说:
“看他现在这样,我倒稍微放心点了。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刚才说的话,绝不是气话。他恐怕……是真的要对汪硕下手了。”
姜小帅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担忧:
“哎,看来这个汪硕不彻底解决,你们往后怕是难有真正的安宁日子了。”
“是啊,”
吴所畏目光沉静,望向远方,
“他的执念太深,已经变成了一种病态的疯狂。不做个彻底的了断,谁都无法安心。”
两人说话间,前方的“比赛”已经有了结果。
池骋以一个身位的优势率先触碰到餐厅的门框,他气息微乱,但脸上带着胜者的倨傲,回头看向气喘吁吁追上来的郭城宇,宣布:
“我赢了。”
郭城宇撑着膝盖大口喘气,不服气地指着他:
“你……你他妈耍赖!这不算!”
池骋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凉凉:
“玩不起是不是?”
“谁玩不起了!”
郭城宇立刻挺直腰板反驳,事关尊严,绝不能怂。
池骋挑眉,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慢悠悠地抛出胜利者的要求:
“行啊,那现在,跪下,叫爸爸。”
“去你妈的!”
郭城宇瞬间破功,笑骂着一拳捶在池骋肩膀上。
池骋敏捷地侧身躲开,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玩不起就说玩不起,怂货。”
“你才怂货!”
郭城宇追着他要打。
刚才还弥漫着阴谋与恨意的低气压,此刻已被这充满烟火气的笑闹彻底冲散。
至少在这一刻,兄弟和眼前人,比那些阴暗的算计更加真实和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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