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之后，这里都没什么变化。”陆晚舟看着这个熟悉的村子，疑惑道。
“空间重叠出现后，帝国也尝试过许多次将它关闭，但都没有成功。”苏汐瑶轻声道。
两人行走在这个村子里，经过上次的清洗后，整个村子都安静异常，别说是人了，连鬼都没有。
“这种状态，可能是不可逆的。”
陆晚舟看着天空那种朦胧的光，眼里闪烁出一丝疑惑。
不可逆吗……苏汐瑶嘴角微抿。
对于光明帝国，甚至是这个世界来说，一旦和鬼界那种世界完全重叠，对普通人来说会是灭顶之灾。
“也不知是怎么造成的。”苏汐瑶轻声道。
两人找了许久，便找到了一个缝隙，一个看上去扭曲的通道，通道不透明，只能看到黑色的光和雾气，像是完全隔绝了一切。
“这就是空间通道吗……”
陆晚舟注视着通道边缘，他找了许久的蓝星，就在这个门后面吗？
门后面真的是他熟悉的那个蓝星？
故乡。
陆晚舟眼神恍惚，下意识伸手去触摸空间通道边缘。
“小心。”苏汐瑶提醒道：“通道边缘不稳定，只要碰到就会被折叠的空间给……”
话音刚落，陆晚舟的手已经摸进了折叠的边缘。指尖顿时变得像透明一样，又似乎扭曲了起来，能同时看到好几个影子。
只是陆晚舟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也似乎感受不到痛苦一般。
他收回手，手指又变回原来的模样，这感觉像是伸手插进水里面又收回来一样。
“你刚说什么？”陆晚舟回头问道。
他刚一直愣神，没听清对方的话。
“……没事。”
苏汐瑶静静看了陆晚舟几眼，摇了摇头。
陆晚舟指着空间通道，开口道：
“这不像是神灵的力量导致的重叠。”
“不是神灵的力量，那会是什么？”苏汐瑶问道。
陆晚舟之前担心，会不会是蓝星的一堆神灵把两个位面重叠起来，光明女神只是个柔弱的小丫头，只能躲在角落哭诉，无能为力。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蓝星的神灵造成的。
“这个感觉……”陆晚舟不确定道：
“可能来自更高级，或者更庞大纯粹的力量，神灵做不到这种程度。”
苏汐瑶不是很明白，既然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她静静看着陆晚舟，很想开口问一句：陆先生怎么知道的？
但她不愿去问。
这些日子，苏汐瑶发现了一件事。
这位陆先生一开始觉得自己是异鬼，后来在验证之下，他觉得自己是人。
可若是……
那未免就悲哀了些。
“苏小姐真要和我一起进去吗？”陆晚舟看向她。
“嗯。”苏汐瑶点头道。
“那里可能很危险。”
“在哪里都危险的，不过是选个不同的死法，不同的埋身之地而已。”苏汐瑶轻声道。
不是，姑娘，你这是随时做好嗝屁的准备吗……陆晚舟嘴角微微抽搐。
进去之前，苏汐瑶画了两个符咒在两人身上。
这个符可以屏蔽人身上的气息，能做到让异鬼察觉不到。
这是光明帝国无数次用人命和鲜血堆出来的经验，虽然苏汐瑶没去过蓝星，不过光明帝国发的手册以及攻略秘籍还是认真看过的。
做好准备后，两人背着行李包，一脚踏进了传送门。
……
脚刚踩进来时，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忽然就碎了。
像是枯叶一样变成粉碎。
陆晚舟愣了下，低头看着地面的植物。
看着就是普通的杂草，只是整棵草都是灰色的。
他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旁边的杂草，那棵草在他的触碰下，也变成了飞灰，消失无踪，露出黑色的土壤。
“这里……就是陆先生的……”
苏汐瑶进来后，愣了下，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
通道对应的这头，同样是在深山里，只是这深山的植被灌木都是灰色的。
像是失去所有色彩一样的灰色。
陆晚舟站起身，眼里的迷茫越发明显，隐隐有种痛楚之色。
“这里，是蓝星……”
虽然他不愿相信，可踩在这土壤之上，他就知道这里是蓝星。
那种源自血脉的呼应，亲切感，这片大地在包容他。
这是在光明帝国时没有的。
嗯，具体的话，可以理解为当你踩在一座陌生城市时，能感觉到脚下的气流在流淌，可那些地气和你都存在隔阂，不会流进你的身体里。
随着你在这个城市生活时间越久，流淌的气就会接纳你，包容你，这就是亲切感。
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感受，不过陆晚舟在第一时间就辨认出了，这确实是蓝星。
“走吧。”陆晚舟没有回头，轻声道。
“嗯。”
两人沿着深山一路走，触碰到的植物都在顷刻间化成飞灰，然后露出漆黑的土壤。
这让苏汐瑶心里有些黯淡，这个蓝星就是陆先生心心念念的地方吗？
她不知道。
只是清楚，随着一步步往前走，陆先生身上的气息越发深沉，越来越沉凝，像是风雨欲来时的压抑。
更像是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压抑得越久，那座火山爆发得就越疯狂。
不止是植被，就连树也是灰色的。轻轻一碰，也消散了。
苏汐瑶回头看向来时的路，这一条路走过来，这座灰色的森林，硬生生被他们走出了一条漆黑的，空荡荡的小路。
一种名为寂的东西，充斥在这条路上。
“陆先生。”苏汐瑶轻轻开口。
这声音一出，压抑感顿时消失无踪。
陆晚舟回头对她笑了笑，
“我没事。”
他的眼中，血丝密布。
“嗯。”
又走了许久，然后发现了一棵奇怪的树。
或者说是一棵漆黑的树。
陆晚舟愣了愣，伸手摸在这棵树上，触间坚硬、粗糙，像一块石头。
这棵树没有化成飞灰消散。
“这是……”苏汐瑶也伸手戳了戳这棵树，硬邦邦的。
陆晚舟平静道：
“它是新生的植物。
“适应现在的环境所生长的植物。
“之前的环境已经不适合那些植被生长，所以它们都死了。”
他在地上找了找，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沿途一株株灰色的植被消失无踪，跟蒲公英似的。
在这些灰色植物间，也多了一根杂草，同样是漆黑的。杂草上长出尖尖的刺，刺是暗红色的，像鲜血一样红。
看上去诡异丑陋。
陆晚舟伸手碰了碰，果然，这根杂草也没有消亡。
“新的生命在这个世界诞生，蓝星不是消亡，还存在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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