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
有一段很长的时间过去了。
实验室的灯光在凌晨三点依旧亮着,布洛妮娅蹲在机械臂下方,指尖的螺丝刀精准地拧动着最后一颗螺丝。
金属摩擦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脸颊上——
为了调试新研发的崩坏能转化装置,她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咔哒”一声,最后一块面板归位,布洛妮娅直起身,按下启动键,装置的指示灯从红转绿,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逐渐稳定在安全阈值内。
她松了口气,转身时撞进一个带着淡淡面粉味的怀抱里。
“又熬夜?”
生弥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身上还穿着睡衣,显然是被实验室的灯光引来的。
他伸手擦掉她嘴角沾着的机油,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德丽莎刚在群里问,要不要给你留份宵夜。”
布洛妮娅拍开他的手,却没躲开他递来的热可可。
“不用,装置调试完了,布洛妮娅准备回去睡了。”她接过杯子,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到四肢百骸,“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今晚轮休吗?”
“梦到你的机甲又炸了。”
生弥的笑声低低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
“过来看看才放心。”他视线扫过屏幕上的数据流,“转化率提升了15%?可以啊,比上次的方案果然更稳定。”
布洛妮娅的耳尖微微发热,低头抿了口热可可。
“是参考了琪亚娜上次传回的空之能量波动数据,她的亚空之门能直接剥离崩坏能中的杂质,给了布洛妮娅新的思路。”
两人并肩靠在实验台边,窗外的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训练场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夜练。
“是希儿吧。”生弥侧耳听了听,“最近她总在半夜去练协同技,温蒂说她的圣痕能量波动越来越稳了。”
布洛妮娅点头,“早上看到她的训练记录,另一个人格已经能主动配合释放能量了,不像以前总在较劲。”
她想起希儿笔记本上那两个牵手的小人,右下角还有一个布洛妮娅的小人,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阅览室的台灯下,希儿正对着星图发呆。
温蒂趴在旁边的桌上,呼吸均匀,显然是陪着陪着就睡着了,青黑渐变的发丝散落在星图上,遮住了猎户座的一角。
希儿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头发拨开,指尖触到温蒂微凉的耳廓,对方哼唧了一声,往她这边蹭了蹭,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
希儿的脸颊发烫,连忙收回手,继续研究面前的星图——那是温蒂说的“前文明星座轨迹”,据说能通过星辰的运行预测崩坏能的流动。
“找到了。”
她轻声呢喃,指尖点在猎户座β星的位置。
“这里的能量轨迹和昨天检测到的异常波动完全吻合。”旁边的笔记本上,另一个自己的字迹龙飞凤舞。
“别光顾着看星星,记得明天教我那个‘风镰组合技’,要是学不会,我就把你藏起来的糖都吃掉!”
希儿失笑,在下面回复。
“知道了,不过你的甜度耐受度很低,吃多了会牙疼。”
德丽莎的办公室里,姬子把最后一份文件归档,转身就看到德丽莎趴在桌上,怀里还抱着犹大,睡颜难得卸下了平日的严肃,连眉头都舒展着。
姬子拿起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目光落在桌角的相框上——那是她们年轻时的合照,琪亚娜还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芽衣站在她身边,手里举着刚做好的便当,笑得腼腆。
“真是……”姬子失笑,指尖划过相框边缘,“明明自己也很想念那两个丫头,还嘴硬说别总惦记。”
桌上的通讯器忽然亮起,是布洛妮娅发来的消息。
“装置调试完毕,能量转化率达标,可以应对下次崩坏预警。”
后面还附了张照片,是生弥靠在实验台边打盹的样子,嘴角还沾着点可可渍。
姬子笑着回了个“收到”,关掉通讯器时,瞥见德丽莎的手指动了动,似乎在梦里抓着什么,嘴里还嘟囔着“苦瓜布丁……不准抢……”
————————
意外总是在突然之中发生,或许新的故事又要出现。
凌晨三点的天穹市,霓虹灯在雨雾里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实验室的恒温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布洛妮娅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异常能量曲线,指尖在控制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第17次校准完毕,崩坏能转化率稳定在89%。”
她调出三维地图,天穹市的轮廓在蓝光里浮动,几个红点正沿着海岸线缓慢移动,
“但这股能量波动……和已知的任何崩坏兽型号都对不上。”
姬子端着两杯热咖啡走进来,杯壁上凝着水珠。
“又在看这些杂讯?”
她把其中一杯推过去,目光扫过屏幕。
“前几天码头的机械臂失控,今天城东的监控全黑了,你觉得是巧合?”
布洛妮娅抿了口咖啡,指尖点向地图上最暗的一块区域——旧城区的废弃工厂。
“这里的能量残留有金属锈味。”她放大数据链,一行行代码在屏幕上闪过,“不是崩坏能的腐蚀性,更像……某种机械改造的痕迹。”
窗外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锐响,两人同时转头。
雨幕里,几道银灰色的影子掠过楼顶,动作快得像贴地飞行的刀,监控画面瞬间花屏,只剩下密密麻麻的雪花点。
“信号被截了。”布洛妮娅迅速切换备用频道,屏幕上跳出一行乱码,破译后只有三个字
“蛇来了。”
姬子将咖啡杯重重顿在桌上,手按向腰间的枪套。
“得想办法通知芽衣和琪亚娜,”她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带着难得的凝重,“天穹市的水,该浑了。”
旧工厂的方向,一道暗红色的光刺破雨雾,像某种信号,在云层里炸开细碎的纹路。
温度不自然的变冷了些。
生弥双手环抱着,静静站在那里,冷淡的瞳孔中映射出一抹锋光。
这个所谓的“蛇”。
他没猜错的话,他是见过的,还与其交过手。
记忆被扯出,在当初那个海边,那只帝王级的乌贼型崩坏兽被解决后。
暗处躲了一只老鼠,被自己感知到了。
随后自己往那个方向射了一发冰锥,不过似乎并没有造成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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