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餐桌边。
韩伟脸上还带着莫名的不快。
除了牛奶,他面前的盘子里有一份牛排,两个煎蛋。
他眉头一皱,气咻咻地说:“我什么时候早晨吃两个蛋了?哪能吃这么多!”
水红也不计较,温和地说:“看你身子单薄,缺少人照顾,多吃点好长壮点。”
妻子心里,“莲子(怜子)清如水”,做了母亲的妻子,对丈夫尤其多了份母性。
韩伟心里软了一下。妻子和女朋友的不同之处:妻子会表现出输出,而女友是得到。
妻子输出她的操心、体力,但也包括琐碎的唠叨。
女友要得到的是宠,是哄,也不用太勤快,却让男人欲罢不能心甘情愿。
水红跟他认识的时候,也是21岁,当时的她也年轻漂亮。但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好多年,像所有普通夫妻一样,他不记得俩人有过轰轰烈烈的甜蜜和抓心挠肝的思念。
更多的时候,一言不合俩人就互相埋怨。他指责挑剔,她反驳辩白。
日子里充满了烟火气,不诗歌,不柔情,不浪漫。
久了,妻子就像自己的兄弟姐妹,没有激情,有点亲情。但是一旦涉及到分财产、钱,那点亲情也会立马变得稀薄,令人警惕。
这样过下去,也不是不行,多数的人都这么过着。
但是太没意思了。
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水红:“你这次,打算住多久?”
水红:“怎么,你有事?柳柳该上幼儿园了,在这边上还是在重庆上呢?”
韩伟:“我觉着重庆挺好的,南方城市,又是新一线城市里名列前茅的。发展比较好。”
水红:“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发展?总不能长期不跟孩子在一起。”
韩伟:“我可以经常坐飞机回去,将来再慢慢把工作往那边延伸。”
水红:“嗯……先过几天再说吧,你和孩子培养培养感情,不然将来和你不亲了。有没有想过再给她生个弟弟或妹妹?”
韩伟没说话。心里在说:想过,想让江琳生。211大学毕业的女人,将来辅导孩子的语数英都不是问题。
“问你话呢。”水红强调了一遍,“如果你觉得可以,我这两天去买点叶酸,提前做准备。我姐姐和姐夫也在准备生二胎了。”
韩伟不耐烦:“以后再说,我忙得顾不上。生个孩子又哭又闹的,吵得人脑子疼。”
水红拍了一下桌子:“又不是让你怀孕,你还怕麻烦?你怎么不嫌柳柳吵人?哭的时候嫌烦,高兴的时候拿孩子当玩具,韩伟你是不是个成年人……”
吵死了吵死了。他将餐盘一推,夹起公文包就要出门。
孩子醒了。
他愣了一下,将一只换了鞋的脚退回来,跑去卧室看女儿。
“宝贝,你醒了?肚肚饿了吗?”他俯身去亲吻女儿的小脸,孩子真的好亲好可爱呀。
“我要妈妈。”女儿瞪着无邪的大眼睛说道,长长的睫毛,活像个洋娃娃。
“爸爸陪你不行?”韩伟讨好地问女儿。床头柜放着几件叠好的童装,他向门口问水红:“哎——柳柳今天穿哪件衣服?”
多么奇怪,江琳在的时候,他细心得像个男护工,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现在老婆来了,他自理能力退化,找双袜子都得问她。
去公司待了一上午,中午依旧回来吃饭。女儿已经提前午睡。
家,就是这么个东西,妻子在家做饭,虽然没有多少令人开怀大笑的事,回家吃饭却成为一种习惯。总比在外面吃得舒服。
水红烧一手地道的川味菜:毛血旺、干煸豆角、回锅肉,他一下子胃口大增。
吃完一碗米饭,空碗伸给水红:“再来一碗。”
水红欣慰地看着他吃,笑着跟他聊天:“网上说,要想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留住他的胃。”
他不置可否,默默吃饭,脸上也没有笑容。
水红又说:“你这么忙,整天不在我身边,有时候我真羡慕街上那些卖包子的夫妻,虽然辛劳,却每天都守在一起。”
韩伟这回搭话了:“宁可穷?”
水红说:“是呀,只要两个人恩恩爱爱,钱不是那么重要。”
韩伟心里不屑:钱不重要,还不是我每个月拿钱养着你和孩子?有本事自己挣钱再说这种话。不去挣钱的人天天喊着不在乎钱,和沈天一一样虚伪。
他刚想到沈天一,水红也同时想到了,疑惑地问他:“上午我看到沈天一了,你猜怎么着?”
韩伟面无表情:“还能怎样。”
水红说:“他居然拉着一个穿黄夹克的小姑娘在小区里散步!那个又不是他老婆!一看就是小三!沈天一胆子太大了吧,他老婆才出远门几天,他就把情人带回家……”
韩伟心虚地注视了她几秒:“你怎么知道是情人?”
水红:“我看到那个女孩亲他了,真贱!这一点你比他们好多了,你虽然挑剔,花钱也不大方,但起码人品比他好。
“怪不得你说,很多读书人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其实都是伪君子……他老婆知道肯定会离婚,他老婆人不错啊,很善良的。”
韩伟:“光善良有什么用,男人喜欢丰富多彩的女人,能使他快乐的女人。”
说完了一下子愣住。
果然,水红脸一拉:“所以你认为沈天一是对的咯?你是不是特别羡慕他?”
韩伟低头扒拉干净最后几颗米粒,咕哝一句:“神经病!”
女儿这一觉要睡一下午。
水红这次飞快地收拾了碗筷。韩伟正在床上抽烟。
她换了一套真丝粉红睡衣,钻进她丈夫的被窝。
韩伟问:“你干吗?”
水红温柔地搭上他的腰:“生二胎呀我干吗,你快把烟戒了吧!趁着孩子睡觉,我们抓紧……”
“不行,下午还去公司呢。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那你昨天不是还……”他用手可以,用她不行?她伸手就去摸他那里。
硕大的家伙很老实,没有要起来工作的意思。
她有点扫兴地说:“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回头我给你炖点甲鱼汤补补,生二胎之前,我们都做做功课,争取给柳柳生个聪明的弟弟。”
他心里有些纠结:男人想出去找心爱的女人,又怕家里的女人怀疑。如果交点“公粮”再走,可以大大打消妻子的疑虑,查岗的频率就会少很多。
但是,他想把最有力的子弹留给心爱的女人。
他的厚积薄发、蓄势待发、一触即发,要攒着给她。他要让她感受到来自雄性的“威胁”。他喜欢她臣服求饶,甚至喜欢她从前因为痛而皱眉,长发铺展一枕扭来扭去……
按说,以江琳那小体格,他的下脚料都够她受,但他还是爱她。为她守着,连他自己都感动。
早晨他曾给她打电话说这几天要过去办她。江琳怀疑他已经跟老婆睡了,幽怨地撅嘴道:“我才不要你的‘强弩之末’……”
他发誓说:“绝对不是‘强弩之末’,而是原封未动,荷枪实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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