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地狱景象。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对着前方扇形区域数十名因恐惧而呆滞的府兵,极其随意地向前虚虚一点。
啵——!
空气发出一声轻微的爆鸣。
那数十名府兵的身体,从指尖、发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化”、分解!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无声无息的“消失”!
几息之间,原地只剩下几十堆随风飘扬的灰色尘埃,以及叮当作响掉落在地的武器。
紧接着,李云伸出左手,五指张开,对着侧后方拥挤在一起的十几名府兵凌空虚抓!
一只由纯粹灵力构成的、半透明的淡金色巨掌瞬间成型,带着无可抗拒的磅礴力量,一把将那十几人如同抓小鸡崽一般攥在掌心!
“噗叽——!”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捏碎装满水袋的闷响!
巨掌猛然合拢!
十几名府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瞬间被恐怖的力量挤压、揉碎!鲜血如同榨汁般从指缝中狂飙喷射而出!
当那淡金色的灵力巨掌消散时,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深陷地面的血泊,以及漂浮在血浆上的一些难以辨认的碎骨和布片!
最后,李云的目光扫向仅存的、缩在院墙角落、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流的七八个府兵。他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
他对着他们,轻轻地、随意地,吹了一口气。
呼——!
这口气息离唇的瞬间,便化作了一道无形却蕴含着毁天灭地之能的罡风狂澜!如同十二级飓风骤然降临!
那七八个府兵,连同他们身侧的院墙一角,如同狂风中的枯叶、沙堡,瞬间被卷起、撕碎!他们的身体在狂暴的罡风中如同破布娃娃般被扯得四分五裂!
残肢断臂、破碎的盔甲、混合着砖石碎块,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抛洒出去,噼里啪啦地砸落在远处的屋顶、地面,溅开大片大片的血花!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
郡守府门前,已然化作修罗炼狱!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黏稠的鲜血如同小溪般在碎裂的青砖缝隙间肆意流淌,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混合着内脏破裂的腥臊味,弥漫在死寂的空气中,形成一层淡红色的血雾。
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破碎的兵甲、以及被恐怖力量撕裂碾压后留下的深坑和沟壑。除了李云三人,场中已再无一个站立着的活人!只有一地狼藉的、无声诉说着刚才那场短暂而惨烈屠杀的恐怖残骸。
李云缓缓迈步,踏过黏稠的血泊,星尘道袍的下摆拂过地面,却不沾染一丝污秽。他如同行走在自家后花园般,一步步走到已经彻底呆滞、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郑文魁面前。
旁边的管家郑典,早已在李云第一次出手时就被活活吓晕过去,瘫软在地,身下一滩恶臭的黄白之物。
“郑文魁。”李云的声音响起,如同九幽寒冰相互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郑文魁的眼珠机械地转动了一下,空洞的目光从那地狱般的景象上艰难地挪开,落到李云冰冷的脸上。
他脸上的肥肉剧烈地抽搐着,嘴唇哆嗦,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极度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神智,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冰冷和死寂。
他从未想过,凡人引以为傲的权势、兵力,在真正的仙家力量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对上面前这位,别说眼前这些人,再来多少人都没用!
这位……是真正的仙!是真神!是魔!而自己……竟然妄想用“神仙倒”和区区府兵去算计他?多么可笑!多么愚蠢!代价……或许就是自己的一切……
李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眼中没有半分怜悯。
“郑文魁!”一旁的李泰从极度的震撼和恐惧中回过神,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冲上前,抡圆了胳膊,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抽在郑文魁那张油腻的胖脸上!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死寂的庭院中格外刺耳。
郑文魁被这一巴掌抽得原地转了半圈,踉跄几步,“噗通”一声仰面摔倒在冰冷的、沾满血污的青砖地上。
脸上的剧痛似乎唤醒了他一丝神智,浑浊的眼泪混合着嘴角流出的血沫淌了下来。
“我郑文魁……今日栽了……我认……”
他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充满了绝望的认命感,眼神空洞地望着被血雾染红的天空。
“只怪我……有眼无珠……不识真仙……错估了你的神通……”他艰难地撑起半边身子,涕泪横流,对着李云的方向连连磕头,额头重重砸在冰冷的血泊里,发出“砰砰”的闷响。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死有余辜……”
他抬起沾满血污和泪水的脸,眼中竟流露出一丝卑微的乞求。
“那粮食……四十五万石赈灾粮……还有我岐州郑家私仓里的二十万石……都在……都在府衙东仓……”
“钥匙……钥匙在我书房暗格里……只求……只求仙人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儿郑昌……”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身为父亲最后一点可怜的挣扎:
“他虽然……嚣张跋扈……干了……干了很多混账事……但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他才十七岁!求您……求您给他一条活路!”
“所有的罪……所有的孽……我郑文魁一人承担!求仙人开恩!开恩啊!”他磕头如捣蒜,额头的皮肉早已破裂,鲜血混着污泥,看起来凄惨无比。
还是个孩子?看着郑文魁这副摇尾乞怜的模样,李云缓缓摇了摇头,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这迟来的、只为自己血脉的“忏悔”,廉价得令人作呕。
郑文魁看到李云摇头,脸上那点卑微的乞求瞬间化为彻底的绝望,随即又被一种扭曲的疯狂取代!他猛地仰起头,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如同夜枭啼哭般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他!不会放过我郑家!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状若疯魔。
“可惜啊!晚了!太晚了!我那儿……我那儿乘着府里密道的快马早已离开!天大地大,你纵是神仙……又能奈他何?!”
“你若真能追上他……那便是他命该如此!哈哈哈!天不亡我郑家香火!哈哈哈!”
他狂笑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中是最后一丝恶毒的得意。
李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癫狂的表演,如同在看一场拙劣的猴戏。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虚空,五指微张,轻轻一招。
“吟——!”
一声清越悠长、仿佛能洞穿九霄云外的剑鸣,带着无匹的锋锐和煌煌天威,骤然从郡守府深处激射而来!
赤红色的流光撕裂空气,快如闪电!正是离渊惊鸿剑!
剑光瞬息即至,如同归巢的灵鸟,温顺地悬停在李云身侧,剑身赤芒吞吐不定,闪着火红色的光芒。
然而,在剑光敛去的刹那,两道黑影被它如同甩垃圾般,从半空中狠狠甩落在地!
“噗通!”“噗通!”
沉闷的坠地声响起。
那是两具尸体。
一具是个衣着华贵、珠钗散乱的妇人,正是郑崔氏!她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极度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咽喉处一个细小的血洞,正汩汩地往外冒着温热的鲜血,染红了华丽的衣襟。
另一具是个穿着锦缎长袍、面色苍白、带着纵欲过度痕迹的年轻男子——郑昌!他的死状更为凄惨,胸口一个碗口大的血洞,前后通透,心脏不翼而飞!脸上残留着临死前的茫然和一丝未散的淫邪。
郑文魁那疯狂的笑声,如同被利刃斩断,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肌肉瞬间僵硬、扭曲,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两具还在微微抽搐的、无比熟悉的尸体,如同两座冰雕砸进了他的脑海!那是……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他郑文魁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和牵挂!
“呃……嗬……嗬嗬……”郑文魁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怪响,身体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地。
“吾……吾儿……是爹……是爹害了你呀!”
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去触摸郑昌那张惨白的脸,指尖却在距离一寸的地方停住,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李云冰冷的声音如同审判的钟声,在他耳边响起:
“你的小动作,在我神识之下,无所遁形。他们,在你派人传信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希望彻底破灭!血脉彻底断绝!
郑文魁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最后一丝生机仿佛也随之流逝。
他缓缓地、艰难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混合着血污,无声地滑落。这一刻,他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兄弟们,节奏要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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