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回收站的围墙再也无法禁锢罗峰膨胀的野心。拥有“血獠”这头钢铁凶兽,他感觉自己已然无敌,这片狭小的区域已经无法满足他日益增长的掠夺和征服欲望。城市中心,那更密集的资源点,可能存在的更大幸存者团体,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吸引着他这颗早已扭曲疯狂的心。
清晨,当第一缕灰白的光线勉强穿透污浊的空气时,罗峰已经完成了出发前的最后检查。
“血獠”静静地匍匐在院子中央,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狰狞巨兽。车身上粗糙的焊接疤痕、暗沉的血污、以及车头车尾车顶那三颗风干程度不一、表情却同样绝望恐怖的头颅,无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油罐车连接在后,像一条沉重的尾巴,也是它力量的源泉。
罗峰将最后一点能找到的食物和水分成三份——他自己拿走了最多最好的一部分,剩下的一小部分扔给了林薇和那个还勉强保持一丝神智的新女人(另一个已经彻底疯了,被罗峰像垃圾一样锁在了一个废弃的集装箱里,任其自生自灭)。
林薇的肩膀简单包扎了一下,依旧隐隐作痛,脸色苍白,默默地接过那点可怜的食物,机械地吞咽着。另一个女人,名叫小雅(从她偶尔的呓语中得知),则如同受惊的兔子,任何一点声响都让她浑身发抖,吃东西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离开罗峰,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吃完上车。”罗峰的命令简短冰冷,不容置疑。他自己则大口吃完,将包装纸随手扔在地上,然后检查了一下腰后的手枪和插在腰间的砍骨刀。弹药不多了,但他相信“血獠”本身就是最强的武器。
他启动柴油发电机,最后一次用焊枪加固了车顶那个工业水箱的几个连接点,然后关闭发电机,将其牢牢固定在车尾一个特意焊出的架子上。这台机器以后还有用。
做完这一切,他跳上驾驶室,发动了“血獠”。
低沉有力的引擎轰鸣再次响起,如同巨兽苏醒的咆哮,震得地面微微颤抖。排气管喷出淡淡的黑烟。
林薇和小雅不敢耽搁,连忙爬上副驾驶。副驾驶座位很宽,但挤两个女人还是显得有些拥挤,她们身体紧贴着,却能感受到彼此的冰冷和颤抖。
罗峰看都没看她们一眼,他的目光投向那扇被他用“血獠”撞开过数次、如今又用废车残骸勉强堵住的大门。
“坐稳了,废物们。”他狞笑一声,挂上前进挡,一脚油门踩下!
“血獠”发出狂暴的咆哮,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冲出去!轻而易举地撞开了门口那些障碍物!扭曲的金属和破碎的塑料四处飞溅!
钢铁巨兽再次冲入了末日城市的街道!
这一次,罗峰的目标明确——通往城市中心的高速公路入口。那是距离最近、理论上最快捷的通道。
“血獠”在街道上横冲直撞,一如既往地碾压着一切挡路的废弃车辆和零星丧尸。轮胎碾过尸骸,发出令人不适的噗嗤声,血泥不断飞溅到两侧的建筑墙壁上。罗峰脸上带着兴奋而残忍的笑容,享受着这种破坏和碾压的快感。
林薇和小雅紧闭着眼睛,不敢看窗外地狱般的景象,巨大的撞击震动和丧尸被碾压时短暂的惨叫让她们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然而,随着逐渐靠近城市边缘,道路上的废弃车辆变得越来越密集!几乎是首尾相接,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显然,末日爆发时,无数人试图通过这条主干道逃离城市,结果却造成了灾难性的拥堵,所有人都被困死在了这里。
“血獠”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虽然它力量巨大,但面对如此密集的、堆叠在一起的车辆坟场,它也无法像之前那样轻易撞开一条路。每一次撞击都更加费力,车身剧烈震动,速度骤降,油耗却急剧上升。
哐!哐!哐! “血獠”如同一个笨重的推土机,艰难地在钢铁废墟中前行。progress 缓慢得令人窒息。有时需要连续撞击好几次,才能将几辆纠缠在一起的小车推开少许。
照这个速度,恐怕开到明天也上不了高速,而且燃油消耗速度让罗峰皱起了眉头。油罐车虽然是满的,但也经不起这样挥霍。
更糟糕的是,巨大的噪音和震动,开始唤醒这片车辆坟场里沉睡的“居民”!
一具具早已死亡、或者被困在车内变成丧尸的“尸体”,开始活动起来!它们被噪音吸引,挣扎着从破碎的车窗里爬出来,或者就在车内拍打着玻璃,发出饥饿的嘶吼!
它们数量惊人!仿佛无穷无尽!从四面八方蹒跚着、爬行着,朝着“血獠”围拢过来!
很快,“血獠”的前后左右就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丧尸!它们拍打着车身,啃咬着轮胎(虽然有无用的防扎层),试图爬上引擎盖和车门!虽然大部分都被尖锐的铁刺刺穿或者被粗糙的钢板挡住,但那密密麻麻的腐烂脸孔贴在车窗上,那无数双手臂徒劳地抓挠着钢铁,发出的噪音和景象,足以让任何人精神崩溃!
“啊——!!!”小雅第一个承受不住,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双手死死捂住眼睛,身体缩成一团。
林薇也吓得脸色惨白如纸,牙齿咯咯作响,死死抓住座椅。
就连罗峰,也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和隐隐的不安。他不是害怕这些丧尸,而是厌恶这种被无穷无尽的低级怪物包围的感觉,就像陷入了一个粘稠的、肮脏的沼泽!而且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万一有什么关键部位被它们无意中破坏……
他尝试加速冲击,但前面的车辆堆得太厚实了!“血獠”撞开一小段,立刻又有更多的丧尸和车辆填补过来! progress 几乎停滞!
他试图用车身两侧和车尾的尖刺碾压,但丧尸数量太多,碾死一批,又涌上来更多!它们不知恐惧,不知疲倦,只有对血肉最原始的渴望!
“妈的!一群苍蝇!”罗峰暴躁地捶了一下方向盘。他看了一眼油表,油耗高得吓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别说去城市中心,恐怕自己要先被耗死在这里!
他当机立断,必须放弃高速公路!
他猛打方向盘,同时切换倒档,“血獠”发出巨大的轰鸣,不顾一切地向后碾压!轮胎下不断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他硬生生从丧尸和车辆的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退出了这片拥堵最严重的区域,拐进了一条相对宽敞的辅路。
看着身后那依旧密密麻麻、嘶吼不断的车辆坟场,罗峰脸色阴沉。高速公路此路不通。
他拿出之前找到的、有些破损的城市地图(从废品站办公室),铺在方向盘上。必须另找路线。
他的目光落在了另一条绕城而过的省级公路上。这条路会远离市中心,甚至会经过一些郊区和乡村,路况未知,但也许不会像高速这样拥堵得如此彻底。
“算你们走运。”罗峰看了一眼城市中心的方向,啐了一口,似乎对那些他想象中的、可能存在的“强大幸存者”团体暂时逃脱他的魔爪而感到不爽。
他调整方向,驾驶着“血獠”,朝着地图上标注的省道方向驶去。
钢铁巨兽暂时离开了城市的钢铁丛林,但它的獠牙依旧渴望鲜血。只是这一次,它的猎物,或许会有所不同。
省道上的车辆果然少了很多,虽然也有废弃的,但稀疏不少,足以让“血獠”保持一定的速度。两旁的景象逐渐从高楼大厦变成了低矮的商铺、厂房,然后是更加开阔的田野和零散的农舍。
空气似乎也清新了一些,但末日的气息依旧浓郁。抛锚的车辆、散落的行李、偶尔可见的白骨和干涸的血迹,提醒着人们灾难同样席卷了这里。
罗峰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速度提了起来。他期待着在乡村能找到一些不一样的“资源”,比如新鲜的食物?或者……更驯服的“玩具”?
林薇和小雅看着窗外掠过的荒芜田野,紧张的心情稍微缓解,但依旧不敢放松。只要还在这个恶魔身边,哪里都是地狱。
开了不知道多久,天色渐渐过了正午。燃油消耗比预想的要快,罗峰开始留意路边是否有加油站。
终于,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僻路段,路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十分破旧的指示牌,上面写着几个模糊的字:“前方500米,xx石化”。
xx是两个模糊的字迹,似乎被什么东西刮擦了,看不清楚。
罗峰精神一振!有加油站!
他立刻加速,按照指示牌的方向拐下省道,驶上一条更窄的、坑洼不平的柏油路。
行驶了大约几分钟,绕过一个小土坡,一个孤零零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院子围墙很高,是红砖砌成,看起来有些年头。一扇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着,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锁头,似乎从外面锁住了。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旁边围墙上钉着一块已经褪色、但字迹勉强可辨的警告牌:
“xx重地,闲人免进”
那模糊的xx,似乎和路牌上的字迹一样。
这里不像普通的加油站,反而像某个单位的自用设施或者储备库。
罗峰停下“血獠”,没有贸然靠近。他警惕地观察着。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围墙很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大门紧锁,似乎里面没人,或者……里面的人不想被打扰。
但空气中,隐约飘来一丝熟悉的、令人兴奋的味道——汽油和柴油混合的味道!
虽然很淡,但罗峰绝对不会闻错!里面有油!而且可能量不小!
大喜过望的情绪瞬间冲散了他的警惕。燃油!这才是“血獠”真正的粮食!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不管这里是什么“重地”,不管里面有没有“闲人”,现在,这里归他了!
他驾驶“血獠”,缓缓靠近那扇紧闭的大铁门。
狩猎的目光,投向了这座神秘的院落。新的掠夺,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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