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帘洞内,混沌陨石带来的百年悟道余韵尚未完全平息,孙悟空对力量、空间乃至混沌的感悟又深一层。
他正细细体味着其中奥妙,忽感一股极其锐利、仿佛能切开苍穹的妖风自北方而来,其速之快,几乎在他感应到的刹那,便已抵达花果山之外!
来了!
孙悟空嘴角微扬,身形一晃,已出现在水帘洞外的高空之上。
只见北方天际,一道金光如同撕裂长空的神剑,瞬息即至,悬停于花果山上空。金光收敛,露出一道身影。
此人金冠束发,面容桀骜,目如鹰隼,锐利逼人,身披一袭金色羽袍,周身自然流淌着一种极速带来的、仿佛与空间融为一体的奇异韵律。
正是那以北俱芦洲为根基、威名赫赫的鹏魔王!
他目光扫过下方气象万千、隐隐有阵法光华流转的花果山,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锁定在孙悟空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与毫不掩饰的傲然:“孙悟空?你便是那自称齐天大圣、邀本王前来论道的花果山之主?”
声音尖锐,带着金石之音,速度似乎也比常人说话快上几分。
“正是俺老孙。”
孙悟空拱手,语气平淡,“鹏道友果然信人,请入内一叙。”
鹏魔王也不客气,化作金光落入水帘洞中,毫不客气地打量洞府布置,目光尤其在几处残留的炼器痕迹和尚未完全散去的混沌气息上顿了顿,眼中讶色更浓。
双方分宾主落座,未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你说论道,论何道?”
鹏魔王单刀直入,语气带着挑战意味。
他乃金翅大鹏血脉,天生极速,对此道自信无比,并不认为一个猴妖能有何高见。
“便论道友最擅之长——速度之道。”
孙悟空淡然一笑。
“速度?”
鹏魔王嗤笑一声,“此乃天赋神通,有何可论?快便是快,慢便是慢!”
“不然。”
孙悟空摇头,“快慢相对,而非绝对。力未至,意先至,方为快。力已至,意未转,便是慢。
道友之速,冠绝三界,然可知其力与意转换之间,仍有纤毫之隙?”
此言一出,鹏魔王脸色微变!
这正是他之前被孙悟空隔空以意志干扰时感受到的细微不谐!
对方竟一眼看破?
他不由收起几分轻视,沉声道:“哦?你有何见解?”
“见解谈不上,唯有些许感悟,请道友品鉴。”
孙悟空话音落下,并未施展筋斗云,而是并指如剑,缓缓点出。
这一指看似极慢,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空间的至理,指尖过处,空间微微荡漾,竟给人一种避无可避、仿佛早已被点中的错觉!
其中更夹杂着一丝他新悟的、源自混沌的“无前无后”之意。
鹏魔王金瞳骤然收缩!
他自然看得出这一指并非真有多快,但其蕴含的“意”与“势”,却玄妙非凡,直指速度的本质!
“有点意思!”
鹏魔王被激起好胜心,同样并指如刀,后发先至,指尖金光流转,带着撕裂一切的极速道韵,迎向孙悟空的手指。
两人并未真正接触,但指尖前的空间却发出细微的爆鸣,两股截然不同的“速度”道韵已然开始碰撞、交锋!
洞内顿时气流激荡,道韵弥漫!
鹏魔王的道韵,是极致的“快”,是金翅劈风、扶摇万里的直接与霸道,追求的是绝对的速度碾压。
孙悟空的道韵,却更为复杂。
融合了筋斗云的“跃迁”、新悟风雷之力的“爆发”、以及那一点混沌的“无距”之意,更注重意念先行、力量随至的“效率”与“变化”。
【破妄神瞳】在孙悟空眸中无声运转,仔细解析着鹏魔王极速道韵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力量运转的节点、以及那力意转换间几乎不存在的间隙。
逆天悟性则疯狂吸收着对方道韵中的精华,并与自身所学相互印证、推演、融合。
论道过程凶险异常。
两道不同的道韵如同两条咆哮的巨龙,在方寸之间纠缠碰撞。
稍有不慎,便不是论道,而是道争,轻则心神受创,重则道基受损,甚至被对方的道韵影响,偏离自身道路。
鹏魔王越斗越是心惊!
这猴妖对速度的理解,竟如此刁钻古怪,往往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切入,直指他神通中某些他自己都未曾深思的细微之处。
尤其是那种“意到力到”、甚至“意未到力已预转”的诡异感觉,让他极为难受,仿佛一身极速总是慢了半拍。
而孙悟空则从鹏魔王那纯粹而极致的速度中,汲取了大量关于“直线加速”、“空间折叠飞行”、“锐金破风”的宝贵感悟。
忽然,孙悟空心有所感,脑海中那新得的“巽风珠”风之法则、天劫中感悟的“雷霆极速”、筋斗云的“空间跳跃”、以及鹏魔王的“金鹏极速”精华,猛地碰撞在一起!
逆天悟性于刹那间抓住灵光,将其完美融合!
他忽然收回手指,朗声一笑:“多谢道友助俺悟道!”
言罢,他周身青金二色光芒一闪,并未见其如何动作,整个人仿佛变得虚幻了一瞬,下一刻,竟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水帘洞的另一角,原地还残留着一丝细微的电弧与清风!
速度之快,比之刚才,竟似又有突破!更带上了风的灵动与雷的暴烈!
鹏魔王猛地站起,金瞳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你竟在论道之中,融我之道,创出了新神通?”
他清晰地感觉到,孙悟空此刻展现的速度,虽然绝对峰值或许仍不及他金翅一振,但其起步之快、变向之灵、以及对各种环境的适应性,已然超越了他那纯粹追求直线极速的法门!
这是一种更全面、更恐怖的遁术!
孙悟空微笑颔首:“偶有所得,此术便名为——‘风雷遁术’。”
鹏魔王怔怔地看着孙悟空,脸上的傲然与轻视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佩服,也有一丝不甘。
他一生极于速度,今日竟在速度之道上,被对方以这种方式“上了一课”。
良久,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抱拳道:“齐天大圣,名不虚传!本王……服了!”
这一声“服了”,真心实意。
论道之争,他虽未败,却知对方已从论道中获得了更大的收获,其悟性之恐怖,简直匪夷所思。
经此一番论道,两人关系骤然拉近,从潜在的对手,变成了颇有几分惺惺相惜意味的道友。
孙悟空笑道:“道友过誉。你我之道,各有千秋。日后还需多多往来,切磋印证才是。”
鹏魔王大笑:“正当如此!你这朋友,我交了!”
一场可能发生的冲突,彻底化为乌有,反而为未来的七大圣结义,奠定了坚实的第一块基石。
而孙悟空,则再添一门保命追敌的顶级神通——风雷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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