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问话的小男孩，手里还捏着一颗玻璃弹珠，仰着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从画报里走出来的漂亮女人，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回答。
整个四合院，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牢牢地钉在了陈雪茹的身上。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中院的屋里走了出来，挡在了陈雪茹和众人视线之间。
是何雨柱。
他脸上没有众人预想中的惊讶或局促，反而是一种习以为常的自然。
他伸手，很自然地接过了陈雪茹手里的藤条篮子。
“下班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亲昵的责备，那语气，是院里任何一个男人对自己媳妇说话时才会有的。
“想给你个惊喜嘛。”
陈雪茹冲他一笑，那笑容让院子里瞬间黯淡的阳光都仿佛明亮了几分，“顺便，看看雨水。”
“姐！”
何雨水早就听到了动静，像只快乐的小燕子从屋里飞奔出来，亲热地挽住了陈雪茹的胳膊。
这一下，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了。
这个天仙似的女人，就是何雨柱要娶的媳妇！
院子里的寂静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嗡嗡议论声，像一群炸了窝的苍蝇。
“我的老天爷……傻柱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许富贵的老婆一边咂舌，一边用力掐了一下自家男人的胳膊。
阎埠贵站在自家门口，捻着山羊胡，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与了然。
他感觉自己与有荣焉，仿佛自己早就洞悉了天机。
刘海中挺着肚子，脸色却像锅底一样黑。他上下打量着陈雪茹，眼神里充满了挑剔与酸意，嘴里嘟囔着：
“穿得跟个妖精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过日子的人。”
易中海的脸色最为复杂。他站在那里，像一尊石雕，拳头在袖子里悄悄攥紧。
这个女人，从头到脚都写着“我不好惹”四个字。她的气场，她的谈吐，都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和掌控范围。他甚至能想象到，当聋老太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会是何等的暴怒。
而贾张氏，那双三角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嫉妒像一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她的心脏。
凭什么？凭什么她贾家吃糠咽菜，傻柱这个绝户就能找到这么一个又有钱又漂亮的女人？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用她那又黑又长的指甲，撕破那张让她嫉妒到发疯的脸。
陈雪茹仿佛没有察觉到周围那些复杂的目光，她微笑着对院里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她朝院门口的方向轻轻示意了一下。
一个穿着工装的年轻人，立刻从停在胡同口的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上解下两个大网兜，快步走了进来。
“初次登门，也不知道各位邻居喜欢什么。”
陈雪茹的声音清脆悦耳，传遍了整个院子，
“我备了点稻香村的点心，不成敬意，大家分着尝个新鲜。”
那年轻人得了授意，立刻提着网兜，挨家挨户地分发起来。每到一家门口，都客气地递上一包用油纸包好的点心，上面还系着红色的细绳。
“哎哟，这可太客气了！”
“谢谢，谢谢何夫人！”
收到礼物的街坊们个个喜笑颜开，院子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然而，这热烈却与某些人格格不入。
那个分发点心的年轻人，像是有着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他路过了刘海中家门口，目不斜视；
他绕开了易中海的家门，仿佛那里空无一人；最后，他更是直接无视了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的贾张氏。
当最后一包点心送到了许富贵的手里，院子里，只有三户人家的手上空空如也。
刘海中家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易中海的脸，已经彻底沉了下来，转身走回了后院，他需要立刻向聋老太汇报这个“噩耗”。
空气中，弥漫着点心的甜香，但这股甜味，对于贾张氏来说，却比黄连还要苦涩。她看着别人家孩子欢天喜地地吃着自己连见都没见过的精美糕点，再看看自己空荡荡的双手，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愤怒，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凭什么？！”
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尖叫起来，指着陈雪茹的鼻子骂道，
“大家都有，凭什么我们家没有？！你这是看不起谁呢！我们家东旭可是钳工，你算个什么东西！”
陈雪茹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跳蚤。
“哦？”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了贾张氏的痛处，
“我听柱子说，贾家奶奶您本事大，向来不缺吃的。反正给了您，您也觉得不够。没给您，您不是一样会去别人家‘拿’，或者‘要’吗？既然结果都一样，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你……你个小贱人！你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贾张氏被当众揭开遮羞布，瞬间气急败坏，张牙舞爪地就朝着陈雪茹扑了过去。
然而，她还没能靠近陈雪茹的衣角。
一道身影更快地挡在了前面。
何雨柱看都没看她，只是抬起腿，干脆利落地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砰！”
贾张氏那肥硕的身体像一个破麻袋一样，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半天没能爬起来。
整个院子，再次陷入死寂。
何雨柱收回脚，仿佛只是掸掉了一点灰尘。
他转身，拉起陈雪茹的手，又牵过一旁有些吓到的何雨水，看也不看地上的贾张氏和周围目瞪口呆的邻居。
“走，回家，哥给你们包饺子吃。”
“砰！”
房门关上，将外面所有的嘈杂和龌龊，都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屋子里，温暖的灯光下，三个人围在桌边，其乐融融地包着饺子。
白色的面粉，鲜红的肉馅，伴随着何雨水清脆的笑声，构成了一副温馨而宁静的画面。
“谢谢你，柱子。”
陈雪茹将一个捏好的饺子放进盘里，忽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何雨柱。
“谢我什么？”
何雨柱正擀着皮，头也不抬地问。
“自从……自从我跟你在一起之后，我那几个哥哥，就再也没来绸缎庄找过我麻烦了。”
陈雪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和好奇，
“不仅如此，前两天，我那个以前总来借钱的三哥，竟然主动上门，把以前欠我的钱，一分不差地全都还给我了。”
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双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探究：
“柱子，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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