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火锅店后巷的水泥台阶上，手里攥着一瓶刚开的啤酒。瓶身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在裤腿上洇出几块深色印子。
“你这娃儿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张兰芳从店里探出半个身子，冲我喊，“赶紧把酒放下，等会儿还要干活呢。”
我仰头灌了一口，辣味混着麦芽香冲进喉咙。这顿饭吃得七荤八素，一群跳广场舞的大妈大爷端着保温杯喝冰可乐，还一边拍抖音一边讨论怎么用神器对付ALphA。现在想想还是有点恍惚。
“我没事儿。”我把瓶子往地上一墩，金属磕在水泥地上发出闷响，“就是有点饿。”
沈皓从门缝里挤出来，手里捧着两串烤韭菜。他低头咬了一小口，腮帮子鼓起来像只仓鼠：“杨哥……你说他们都是宿主的事儿，是不是早就安排好的？”
“啥安排？”我拧开扳手盖子，里面那点蓝光还在闪，但比刚才暗了不少。
“比如……为啥偏偏是广场舞队？”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抠卫衣袖口，“而且那个狗王，它出现的时间也太巧了吧？”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小子又开始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广场舞咋啦？大妈们战斗力不比你们这些宅男强？”
他缩了缩脖子，没再说话。
巷子尽头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金属碰撞和玻璃碎裂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撞进了街边的自动贩卖机。
“来了。”我一把拽过沈皓的胳膊，把他往身后拉。
路灯忽明忽暗，七八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影从拐角处冒出来。他们的右臂都泛着冷光，一看就不是普通义肢。
疤脸队长站在最前面，机械臂上的齿轮咔咔作响。
“这次一个都别想跑。”他声音低沉，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交出神器，还能留个全尸。”
张兰芳从店里走出来，手里拎着还没收起来的赤霄战刀。刀刃在夜色里泛着淡淡的金光，映得她眼角的皱纹都亮了几分。
“哎哟喂，”她甩了甩卷发，“这不是疤脸老弟嘛？上次让你跑了，今天怎么又有胆子来我家门口撒野？”
疤脸眼神一冷，右手一挥，几个手下立刻散开阵型。
“动手。”他话音刚落，机械臂猛地变形，变成一柄锋利的刀刃。
张兰芳哼了一声，手腕一转，赤霄划出一道金色弧线。两个黑影直接被掀翻在地，捂着手臂在地上打滚。
“小雅！”我冲着店里喊，“快进来！”
周小雅已经站在门口，手里攥着003号。她的额头上银光一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不行，”她咬牙，“我想试试看能不能读取他的记忆。”
“你是疯了吗！”我几步冲过去，把她拽到身后，“这种时候你还搞实验？”
“我能行。”她喘着气，眼神却异常坚定，“如果能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也许我们就能提前防备。”
我看了看对面越逼越近的敌人，又回头看看她额头上的星点，最终叹了口气：“好吧，但你得快点。”
她点点头，闭上眼，把手伸向昏迷的宿主手腕。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像是有人往肺里灌了冷水。我看到她的睫毛在颤抖，嘴唇也开始发白。
“不对劲。”沈皓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她脸色太差了。”
话音未落，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从她身上炸开。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地面的砖缝开始龟裂。
“糟了！”我冲上去想把她拉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摔在墙上。
周小雅猛地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一片银光。她的嘴里喃喃自语：“爸爸……不是叛徒……不能让他们拿到007……”
“她在说什么？”沈皓瞪大眼。
我还没回答，她额头上的星点突然剧烈闪烁，一道银色光芒直冲天际。
紧接着，一幅巨大的影像投射在空中——
是张兰芳！
她正挥舞着赤霄，在一片废墟中劈开敌人的围攻。画面里的她满脸血污，却依然咬牙坚持。那一幕，就像今晚正在发生的现实。
“这是……未来？”沈皓倒抽一口凉气。
“是忆瞳失控了。”我咬牙，“她把自己和记忆融合得太深，现在整个人都成了投影仪。”
张兰芳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
“小丫头片子！”她怒吼一声，一刀劈飞两个敌人，转身就要往这边冲。
“别过来！”我大喊，“他们会趁机偷袭！”
她愣了一下，随即狠狠啐了一口：“操！”
疤脸趁机扑上来，机械臂直取我胸口。我勉强侧身躲过，肩膀还是被划出一道血口子。
“杨默！”沈皓惊叫。
我疼得龇牙咧嘴，但手还是死死抓着扳手。扳手上的蓝光忽然暴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住手！”一声厉喝从空中传来。
所有人抬头，只见空中浮现出一段模糊的影像——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在撕毁文件。
“不能让他们拿到007……”男人低声说，“否则一切都会重演。”
疤脸的脸色变了。
“爸？”周小雅喃喃出声。
影像戛然而止，天空恢复平静。但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真相的一角。
“看来你爹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张兰芳擦了擦嘴角的血，站在我旁边。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敌人，心里却越来越乱。
007号……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疤脸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们，机械臂缓缓收回原形。
“这次算你们走运。”他冷哼一声，带着残兵败将退入黑暗。
我瘫坐在地上，汗水顺着下巴滴落。扳手还在发烫，仿佛刚才那股力量还没完全散去。
“杨哥……”沈皓蹲下来，递给我一瓶水，“你刚才看见那段影像了吗？”
我接过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才开口：“看见了。”
“你觉得……他是谁？”
我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可能是我老子的老朋友吧。”
远处传来狗叫声，像是狗王回来了。
而我知道，这一仗，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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