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之这几下子是真不够看，空有形，意为散，看来他的道心还不是太稳。我这也非常纳闷，他们师父是怎么敢放他下山的呢？金福禄看热闹不嫌事大，偷偷把行车记录仪里王维之手忙脚乱和我紧急救场的片段截取保存，美其名曰“新人教学素材”。百里辉则对王维之那些五花八门的符箓原理产生了浓厚兴趣，整天抱着平板追着他问东问西，试图建立“茅山符箓能量模型”。
关妙妙对这位师弟的实战表现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淡淡提醒了他一句“道法自然，临机应变”，让王维之郁闷了好一阵子。陈京韵依旧是乖巧师妹的角色，时不时给王维之端茶倒水，缓解他的尴尬。
而我，则继续在“的哥”和“度鬼师”的双重身份间切换，只是副驾驶时不时会多一位酷爱纸上谈兵的茅山帅哥，一路听他普及各种“如果当时用某某符效果会更好”的马后炮理论。
就在我以为日子就要在这种鸡飞狗跳的“磨合”中继续时，第九局的林薇再次联系了我们。
这次不是突发事件，而是一封正式的邮件，邀请我们全体成员（包括新加入的张小玄和王维之）前往第九局在本市的一个“对外联络处”进行“友好访问与基础信息同步”。
名义上是友好访问，但我清楚，这是官方要对我们这群“编外人员”进行一次正式的摸底和……训话。
地点在市中心一栋看起来极其普通的写字楼里，租了某一层的几间办公室，门口挂着“民俗文化与异常现象研究会”的牌子……真是标准的掩人耳目。
会议室内，雷涛和林薇早已等候多时。看到我们这一群奇装异服（张小玄的道袍、王维之的时尚中式、我的t恤拖鞋、金福禄的花衬衫、百里辉的科技宅装扮、关妙妙的简单练功服以及陈京韵的学生裙）的组合，雷涛的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欢迎各位。”雷涛示意我们坐下，“这位是龙虎山的张道友吧？这位是茅山的王道友？久仰。感谢二位也能前来。”
张小玄一本正经地回礼：“斩妖除魔，份所当为。”
王维之则努力维持着风度：“配合有关部门工作，应该的。”
寒暄过后，雷涛切入正题：“请各位来，主要是三件事。”
“第一，信息共享。根据我们近期监控和分析，‘渡河’计划的活跃度显着提升，对方似乎在加速推进。除了已知的墨篆门、葬师门残党、闾山分支叛徒，可能还有更多隐藏在暗处的势力被调动。你们之前遇到的谭渊，是龙虎山外门叛徒，精通雷法邪用，危险等级很高。而‘主人’的身份，依旧成谜。”
他播放了一些经过处理的资料片段（主要是现场能量残留分析和一些模糊的侧写），看得我们心情沉重。
“第二，规范流程。”林薇接话，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这是为各位准备的《民间异常现象观察员行为守则（试行版）》和《突发事件应急处置与信息上报指南（初级）》。请各位抽空阅读并……尽量遵守。”她将几本厚厚的册子推到我们面前。
金福禄拿起一本翻了翻，脸都绿了：“这么多条条框框？直播时不能说‘鬼’字？要用‘未知能量体’或‘特殊光影现象’？遇到僵尸要报告为‘高强度传染性癔症患者’？这……这难度也太大了吧！”
王维之也皱起眉头：“我茅山术法，堂堂正正，为何要遮掩？”
张小玄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也透着不解。
雷涛揉了揉眉心：“我知道这对各位来说有些困难。但维护社会稳定和大众认知，是我们的首要职责。希望各位理解并配合。当然，对于二位古道门传人……”他看向张小玄和王维之，“我们尊重你们的传统，但在公众场合，还请尽量……现代化一些。比如，王道友你这身衣服就很好，张道友或许可以考虑一下……便装？”
张小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道袍，一脸茫然。
“第三，”雷涛提高了一点音量，“安全培训。鉴于各位未来可能面对更高的风险，我们为各位准备了一些小‘礼物’。”
林薇拿出几个箱子打开。里面不是什么法宝，而是一些看起来很有科技感的装备。
“特制通讯器，加密频道，抗干扰能力强，附带生命体征监测和紧急求救功能。”
“高强度手电筒，混合了特定紫外线频谱，对低阶邪祟有不错的驱散效果。”
“战术手套，掌心镶嵌了微型的‘清心’符石芯片，能一定程度上抵御精神污染。”
“还有这些，”林薇拿起一些看起来像普通徽章、钢笔、甚至钥匙扣的东西，“是伪装后的能量中和器或一次性护盾发生器，关键时刻能保命。”
百里辉的眼睛瞬间亮了，几乎要扑上去：“能量中和器！微型符石芯片！这技术……”
金福禄也拿起一个徽章看了看：“这玩意儿……能报销吗？我是说，坏了能换新的吗？”
我和关妙妙对视一眼，倒是觉得这些东西很实用，尤其是那个通讯器和生命监测功能。
张小玄拿起一个战术手套，好奇地戴上，感应了一下那微弱的清心符石力量，点了点头：“虽是小道，亦有可用之处。”
王维之则对一把伪装成雨伞的“便携式结界发生器”产生了兴趣，摆弄个不停。
陈京韵也分到了一个伪装成音乐播放器的“安魂咒音增幅器”，她小声说着谢谢，眼神里满是好奇。
分发完装备，雷涛又给我们简单培训了一下这些装备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以及遇到不同等级事件时的上报流程和“科学解释”模板。
整个过程中，王维之虽然对“遮遮掩掩”颇有微词，但对这些高科技与传统结合的小玩意儿倒是接受度很高，尤其是一款能模拟各种基础符箓能量波动的“多功能战术笔”，他玩得最起劲，还时不时跟百里辉交流一下“能量输出效率”的问题。
培训结束后，雷涛最后强调：“各位，合作的前提是互信和守规。希望我们能一起维护好这座城市的‘夜晚’。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保命第一，立刻求救。”
离开第九局的联络处，我们一群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看着手里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装备，都有种奇异的感觉。
“怎么说呢……”金福禄把玩着那个徽章，“感觉像是加入了什么神秘组织的特工小队，但又得假装自己是科普主播……”
百里辉沉迷研究战术手套的符石芯片结构：“高效的能源利用方式……值得借鉴……”
王维之撑着那把结界伞，摆了个自以为帅气的姿势：“师姐，你看此物如何？虽非正统法器，倒也别致。”
关妙妙没理他，对我说道：“第九局所图不小。这些装备，绝非短期所能制成。”
我点点头，看着街上熙熙攘攘、对身边超自然力量一无所知的人群，叹了口气：“拿钱办事，啊不是，拿装备干活吧。以后咱们也是‘科学驱鬼’正规军了……至少表面上是。”
张小玄看着远处广场上跳广场舞的大妈，忽然问道：“她们的动作，是否也是一种蕴含规律的……阵法？”
我们：“……”
得，给小天师的科学（及社会学）启蒙，任重道远啊。
团队有了官方（半）认证，装备也鸟枪换炮。
只是，看着身边这位还在研究广场舞阵法的天师、那位拿着战术笔试图画符的茅山帅哥、以及那位深藏不露的学妹……
未来的“科学”驱鬼之路，注定不会平静。
而“渡河”的阴影，依旧笼罩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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