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道空间裂缝在天幕中无声绽开时,域外天魔已悄然降临这片熟悉的天地。
它没有维持原本混沌扭曲的形态,而是迅速凝聚成一条通体漆黑的毒蛇。蛇身流淌着暗哑的光泽,每一片鳞甲都仿佛承载着亘古的恶意。
它吞吐着猩红的信子,竖瞳中燃烧着地狱业火般的红光,正牢牢锁定下方何太叔闭关的洞府。
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是远超禽兽本能的狡黠与残忍——分明是经过智慧淬炼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恶意。
就在它从裂缝中飘然而下的刹那,十余道剑光划破长空。接到护山大阵示警的金丹修士们已然赶到,当他们看清那条正游向洞府的黑色巨蛇时,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条魔物所经之处,连光线都仿佛被吞噬,只留下扭曲的不祥气息与如有实质的恶意。
“这怎么可能...”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修士喃喃自语,手中的罗盘因颤抖而发出细碎的声响,“自深海堡垒千年以来,从未见过金丹天劫会引来域外天魔觊觎。这位道兄的劫数...怕是凶吉难料啊。”
就在众人惶惑不安之际,那道威严的声音再度响彻云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还废什么话?速结天罡阵印,将洞府四方给我彻底封死!”
声浪如雷贯耳,众金丹修士闻声先是一怔,待辨明那是玄穹真君的法旨后,紧绷的神色顿时松弛下来。只见众人整肃衣冠,齐齐抱拳向天,声震四野:
“谨遵真君法旨!”
十道金色流光应声而起,瞬息间各据玄位。金丹修士们手掐灵诀,衣袂翻飞间已然布下“天罡金斗八才阵”。
阵纹流转,紫气东来,一道璀璨的紫色光幕自虚空垂落,宛若天罗地网,将何太叔的洞府与那条域外天魔所化的黑色毒蛇彻底笼罩其中。
然而面对这森严阵势,域外天魔竟恍若未觉。它扭曲的蛇身在紫光映照下泛着诡异幽光,径直朝着洞府深处游弋而去,猩红的信子在空气中划出危险的轨迹,仿佛在追寻某种令人战栗的气息。
就在紫色阵印凝结成型的刹那,天穹深处忽然云海翻涌,一道巍峨虚影缓缓凝聚成形。来人身着玄色法袍,周身环绕着若有实质的威压,正是坐镇深海堡垒的玄穹真君。
他的目光穿透重重禁制,凝视着那道没入洞府的漆黑蛇影,深邃的眼眸中泛起复杂难明的涟漪。
这位见惯沧海桑田的大修士,此刻竟不自觉地捻动着胡须,低沉的自语声在云层间回荡: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本座镇守东海二百余载,还是头一遭见到金丹天劫竟能引来域外天魔分身降临。”
他微微颔首,袍袖无风自动,仿佛在推演天机:“小子,你这究竟是万载难逢的仙缘,还是十死无生的劫数?若能扛过此劫凝成金丹,将来必是我人族擎天玉柱;可若是道心失守化作古魔…”
话音戛然而止,真君眼底倏然掠过凛冽寒芒,那抹转瞬即逝的杀意中,又掺杂着几分惜才的怅惘。
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长生路上,他太清楚这样的宿命——能引动域外天魔亲自降临的心魔劫,意味着此子资质足以震动寰宇。
古往今来,但凡能渡过此劫者,无不是将来能够威压当世的大修士。
可若是渡不过…
那便连转世重修的机会都没有。
....
洞府深处,何太叔静坐于渡劫形成的深坑中央,周身笼罩在一种玄妙的入定氛围中。
天降甘霖方才停歇,这天地馈赠不仅将他受损的肉身修复完全,更令他焕然新生——肌理如初生婴孩般莹润剔透,连眉发也再生如初,整个人仿佛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蜕变。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他与周身法器的感应却骤然减弱。除了五柄与本命精魂相连的五行飞剑仍悬立护主,其余法器尽数灵光黯淡,散落在地如同凡铁。
正当五行飞剑结阵守护之际,剑身突然齐声颤鸣,五道剑尖同时指向洞府西北角的阴影。
只见黑暗中缓缓游出一条通体漆黑的魔蛇,猩红的信子在幽暗中吞吐,竖瞳中燃烧着不祥的火焰。
面对这迫近的威胁,五行飞剑爆发出凛冽剑意,剑鸣声中透着如有实质的杀气。这般警告却只让魔蛇稍作停顿,它蛇首微昂,嘴角竟扯出一个充满人性化的讥诮表情。
未待剑阵发动,魔蛇长尾猛然分化出五条漆黑小蛇。这些分身甫一出现便张开獠牙,精准地缠向五柄飞剑。
尽管飞剑奋力斩击,却被这些小蛇以诡异的身法死死缠住,再难阻拦魔蛇本体向着入定中的何太叔缓缓逼近。
洞府之内,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五行飞剑与那五条黑蛇激烈缠斗,剑锋与鳞甲相击迸发出点点星火,清脆的碰撞声在石壁间来回震荡。然而任凭飞剑如何左冲右突,始终无法突破这些诡异黑蛇的封锁。
就在这纷乱的战局中,那条巨大的域外天魔本体却悠然自得地滑入深坑。它绕着何太叔盘坐的身躯缓缓游走,猩红的竖瞳仔细打量着这具焕然一新的肉身,蛇信不时轻触对方莹润的肌肤,仿佛在鉴赏一件难得的珍品。
片刻后,魔蛇脸上浮现出人性化的满意神色。它身形猛然暴涨,转瞬间便化作三丈巨蟒,血盆大口一张,带着腥风俯冲而下,竟将何太叔整个吞入腹中!
正在激战的五行飞剑骤然发出凄厉的哀鸣,剑身灵光急速黯淡。随着与主人心神联系的彻底断绝,它们如同断翅的飞鸟般纷纷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那五条小黑蛇见状,立即化作黑烟回归本体。
魔蛇满意地盘踞在深坑中央,腹部微微鼓起。它闭目凝神,开始消化这难得的“盛宴”——不仅要吞噬肉身,更要炼化这位金丹修士的神魂。
周身弥漫的黑色雾气缓缓流转,显得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而此时在何太叔的识海深处,一场更为凶险的较量正在上演。他的神魂被困在心魔编织的幻境之中,正经历着此生最艰难的考验……
.....
摩天巨厦如钢铁丛林般耸立,街道上人流如织。
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们行色匆匆,手中的咖啡杯与公文包在晨光中划出忙碌的轨迹。
在这片快节奏的洪流中,唯有一人显得格格不入——何太叔怔怔立在街心,宽大的道袍在微风中轻扬。
他难以置信地仰望着眼前的一切,双唇微张,连雨丝落在脸颊的凉意都如此真实。摊开掌心,任由雨水在指间汇聚成珠,他低声呢喃:“这究竟是……真的回来了吗?”
周遭投来无数诧异的目光。有人瞥见他这身古朴装束后露出困惑的表情,有人因他阻挡去路而不耐烦地绕行,但所有人都只是匆匆一瞥便继续赶路——在这个效率至上的都市里,没人愿意为一个怪人多费时间。
何太叔对周围的视线浑然不觉。当确认这个心魔构筑的世界竟真实得无懈可击时,他突然拔足狂奔。
青石板路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此刻他已无暇分辨这个世界的真伪,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燃烧——
他必须立刻去确认那件事。
A市
寂静的公墓笼罩在迷蒙细雨之中,一位身着玄青道袍的男子穿行在整齐的墓碑间。
他的步伐时而急促,时而凝滞,目光在碑林间急切地搜寻着某个特定的名字。终于,他的脚步停在了一座素雅的墓碑前,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僵立原地。
雨水沿着他乌黑的发梢滑落,浸湿了宽大的袍袖。何太叔怔怔凝视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画面中的老者眉眼慈祥,嘴角含着永恒的微笑,那温润的目光仿佛正穿越时空注视着他。
院长...他的声音在雨声中微微发颤,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碑石,我是不是...来晚了?
雨丝无声地落在相片表面,将老者的笑容晕染得愈发朦胧。道袍下摆已沾满泥泞,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固执地站在细雨中,像一尊被时光遗忘的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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