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月潭后山已被警方封锁,文化局和考古部门的专家们躲在帐篷里喝茶闲聊。
一辆破旧的夏利缓缓驶上山,却无人理会。
曾经的走山老客董爷在当地赫赫有名,可如今董家后继无人,这门手艺也渐渐被人遗忘。
“双子,要不要先去见见张处长?”陆昊天的父亲早已在山顶等候,他是董爷的干儿子,与董家关系匪浅。
“不必了。”无双摇头,“我们这行见不得光,还是直接去看棺材吧。”
连日阴雨,山路泥泞湿滑。
雾气笼罩下,细雨绵绵,净月潭的枫叶染红了整座山,景色美不胜收。
蓝彩蝶始终跟在无双身旁,为他撑伞,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贴身助手的角色。
墓坑已被清理干净,令人意外的是,棺材下方空无一物。
这口棺材位于山顶最高处,虽非整座山脉的制高点,却能俯瞰净月潭山谷,潭水泛着粼粼波光,映照出一片苍茫。
无双将墨镜取下交给蓝彩蝶,纵身跃入墓坑,指尖细细抚过棺木表面。
正如陆昊天所言,整副棺椁密布着精雕细琢的鱼形纹路,每一道凹痕都透着匠人超凡的功力,上千条游鱼竟无一处败笔。
指节叩击棺盖发出沉闷回响,俯耳倾听亦无异常动静。
虽说 若真听见棺内异响反倒骇人。
陆叔,他们动过棺盖么?
哪敢啊,你们董家不来谁有这胆子。”这话不假,那些坐办公室的官老爷们谁愿沾这晦气。
嗯。”无双目光重新落在这具奇棺上。
作为盗门魁首吴功耀的后人,他自幼便随姥爷辨识过无数古棺。
观其形、触其质、闻其息,三法齐施便能断出棺椁年代与尸身状况。
这鱼纹棺虽罕见,却勾起他儿时记忆——姥爷曾提及二战时期日军惯用此类纹饰。
但即便有所印证,他仍不敢妄下定论。
当年长春贵为伪满,净月潭更是龙脉所在,何人胆敢在此安葬?
风水上看,这依山傍水的宝地若作阴宅,岂不坏了地气?实在有违常理。
他谨慎地将鼻尖贴近棺缝,隐约嗅到丝缕腐味,却不似陈年尸臭,倒像腌制腊肉的气息。
看出门道没?陆局长凑近询问。
八成是日军遗留,但里头未必躺着死人。”无双沉吟道。
蓝彩蝶心思缜密,拉他出坑指向周遭杂草:双哥你看,这些草不似东北本地物种。”
经她提醒,无双才注意到这些被雨水打蔫的野草根系异常发达,想必借了墓中阴气的滋养。
更奇的是时值深秋,别处草木皆已结果,唯独此草仍绽着三瓣怪花,异香中混着腥苦,煞是蹊跷。
开棺吗?陆局长催促着,警员们已备好撬棍麻绳。
且慢,此棺另有玄机。”无双皱眉,先采两株怪草送检,查明品种再做定夺。”
待警员取样完毕,陆局长将无双拉到僻静处,递过一份档案:昨天发现这棺材的老干部突然暴毙, 成谜。
民间都在传这是不祥之兆,会为长春招来灾祸。”档案页上幽冥计划四个红字触目惊心。
帐篷内的几位领导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为了等无双一个人,他们在这里耽搁了两天。
老陆,还没好吗?快让那孩子开棺吧,我们取了文物就走,剩下的你们自己处理。”文化局的张处长催促道。
陆局长向无双介绍:双子,这位是文化局的张处长。”
无双勉强挤出笑容,伸手想与对方握手。
但张处长根本没把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背着手不予理睬。
哼!狗眼看人低,当年我们盗门在东北 风云时,你们祖上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蓝彩蝶愤愤不平地说。
算了陆叔,让他们先走吧。
有发现我会通知他们的。
您也去忙吧,给我留几个警员就行。
我得先在净月潭转转,确定这口棺材的风水位。”无双说道。
长春虽是平原,但郊区的净月潭却被群山环绕,属于长白山余脉。
从高处俯瞰,整个潭面就像一只眼睛。
要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找到棺材对应的风水位置,无异 捞针。
是东北特有的风水术语,指棺材头部必须对准某个特定标志物,如山、水或树木。
早年东北穷人会在棺前种棵桃树,以求家族兴旺。
无双沿着鱼纹棺材朝北寻找,发现正对的方向竟是广阔的潭水,沿途既无树木也无山丘。
孤棺不成单!无双想起姥爷常说的话。
什么意思?
这种鱼纹棺材应该不止一口。
我们得把它们都找出来,看看最终指向哪里。”无双判断道。
深秋本是净月潭旅游旺季,但连日阴雨加上最近的怪事,景区游人稀少。
一辆罕见的宾利轿车迎面驶来。
90年代的长春,能开奥迪A6就算富豪,更别提宾利了,足见车主身份不凡。
车子停下,嘉宁恭敬地打开后车门。
一位穿风衣戴礼帽的老者拄着降龙木拐杖走出,阴冷的眼神紧盯着无双,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无双认出,这正是太姥爷吴功耀的叛徒 ——金点传人佟四喜。
呵呵......无双停下脚步,回以同样的冷笑。
小爷好雅兴,雨中携美游山,可别着凉了。”佟四喜开口道。
“佟四喜,你这把老骨头可得当心点,别让风湿病缠上你!”无双冷哼一声。
“混账东西!活腻了?”佟嘉宁怒目圆睁,挥拳就要冲上去教训无双。
蓝彩蝶动作更快,他刚抬起手,一把冰冷的已抵在他咽喉处。
“大胆!谁准你这么对小爷说话的?按老规矩,咱们都是下人,小爷是主子!见了主子得跪着回话!嘉宁,还不退下!”佟四喜厉声呵斥,表面上是给无双撑足了场面。
“呵……佟四喜,你说得对,我是主你是仆,那你现在就跪吧!”无双岂会放过占便宜的机会,嘴上一刻不饶人。
“哈哈哈……”
“哼哼……”
两人对视大笑,随后甩开嘉宁和蓝彩蝶,并肩走向水边。
他们之间,还有话要谈。
“昨日嘉宁冒犯了小爷,四喜代他赔个不是。
幸好您宽宏大量,否则我师兄若出手,他这条命早就没了。”佟四喜假意恭敬道。
“少来这套,有话直说!你专程来找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无双不耐烦地打断他。
“痛快!小爷这脾气,倒和我师父当年一模一样。
我佟四喜就爱和爽快人打交道。
第一件事,兴安岭那边您最好别插手,那道地缝里的秘密绝非人力所能窥探!”
无双又往前踱了几步,背对着佟四喜,目光落在潭面泛起的涟漪上。
他慢悠悠点了支烟,深吸一口,吐出一缕青烟。
“佟四喜,你这是在命令我?”
“四喜不敢。
您是主子,我们是奴才,我只会像侍奉师父一样侍奉您。
这话,不过是忠心劝告。”
“我不去探那地缝,难道留给你?你这汉奸!川岛芳子和你什么关系?她的后人是不是还在打那秘密的主意?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又要替日本人卖命?”
“小爷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哼……看来是没得商量了?”
无双捡起一块扁石,手腕一抖,石子在水面连跳数下,最终沉入潭底。
“第二件事,净月潭这口棺材。
我劝您小心,这事恐怕和日军当年的‘’有关。”
“?什么意思?”
佟四喜坦言,当年他只参与了部分计划,并不清楚日本人的最终目的。
但他可以肯定,净月潭下藏着一座日军修建的地宫,那是一座有进无出的迷宫,而迷宫尽头,或许埋藏着一个惊天秘密,至今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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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断线的谜局
当年佟四喜被川岛芳子调入关东军司令部水土勘察科,曾见过一张设计图——净月潭地下排水管路的蓝图。
川岛芳子多次向他请教风水之术,他一一指点,最终几经改造,地下管路演变成了那座神秘地宫。
佟四喜认同无双的判断,这口鱼纹棺只是日本人在净月潭布下的风水局一环。
所有线索最终将汇聚于一点——那正是地下迷宫的入口所在。
“幽冥计划?日本军国主义不是一向不搞迷信吗?”
佟四喜微微一笑:“迷信和风水学是两回事。
当年许多日本将领战死在关东,他们坚信最终胜利属于自己,所以没把骨灰送回国内,而是秘密埋在风水宝地,用亡魂庇护满洲国运——类似中国的神社。”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这不是背叛主子吗?”
“主子?”佟四喜嗤笑一声,“小爷把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佟四喜从不替人卖命,只认利益。
现在若帮官方找到地宫入口,放出那些战犯亡魂,整个长春城都得遭殃。
别忘了,我现在也是长春人。”他掏出新身份证晃了晃。
见无双沉默,佟四喜瞥了眼怀表:“时候不早,四喜还有个饭局,小爷好自为之。”
雨丝簌簌落在潭面,无双独坐岸边出神。
忽然雨停了,一缕幽香飘来,蓝彩蝶为他撑起伞。
“双哥,他说什么了?”
“警告我别多管闲事,说净月潭下有日本人的地宫,埋着战犯骨灰,动了会惹祸。”
“那还查吗?”
无双接过伞将她拉近,雨水顺着伞沿滴落。
“妹妹觉得呢?这官家的浑水要不要蹚?”
彩蝶狡黠一笑,指尖轻勾他手腕:“自古不通。
就算办成了没功劳,办砸了全是您的过错。
再说,佟四喜激将法罢了——若真有凶险,他正好借刀 。”
无双避开她灼人的目光,慌忙还伞。
“偏要查!不仅要查,还得掀了日本人的老底。
他越拦,我越要探!”
“疯子!和祖师爷吴功耀一个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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