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东西原想诱敌出庙,不料怪物巨口骤张,霎时飞沙走石。
十斤不到的黄皮子哪经得起这般吸力,眼看就要落入血盆大口。
白须尊者身形未动已飘至怪物背后,千年道行凝于一掌。
这一击便是武林高手马福祥亲至也要逊色三分,可那怪物竟纹丝不动。
找死!怪物怒喝中断了吸力,黄皮子趁机狠咬其臂。
吃痛的吼声震得屋瓦簌簌,整座黑龙山都跟着颤动。
供桌碎片四溅中,怪物忽觉双足如陷泥沼——地缝里钻出的草藤已缠住腿脚。
白须老者急呼: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马丫的 抵近怪物胸膛轰然作响。
硝烟散尽,那焦黑的胸毛间竟不见半点血痕,反激得怪物吼声更厉。
要说倒霉起来喝水都呛嗓子眼儿,马丫的火铳里装的是铁砂,这玩意儿 力有限,平时打鸟还行,毕竟铁砂一打出去就散开,几十颗铁砂总有那么一颗能蒙中。
可偏偏就是这么巧,一颗铁砂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那怪物腿上缠着的草藤。
那草藤已经被它挣得快要断裂,被铁砂一打,当场断成两截。
怪物挣脱束缚,正赶上无双和马丫从它身边跑过,它伸出巨爪就朝离得最近的无双抓去。
无双反应极快,生死关头哪还顾得上别的?他知道手里的火器未必能伤到怪物,索性另一只手直接从靴筒里抽出那把锋利的,猛地一挥。
说来也巧,那怪物正好扬起巴掌拍过来,无双的刚好迎了上去。
“噗嗤——”锋利的直接刺穿了那长满黑毛的巨掌,鲜血飞溅,疼得它抱着手在地上打滚。
估计几百年来还没人能让它吃这么大的亏。
“哟?枪都打不死你,我这倒是挺管用?”无双胆子大得没边,明明可以趁机逃命,他却反手又是一刀,朝着那怪物的胸口狠狠刺去。
怪物见识过这把的厉害,忍着剧痛一跃而起,庞大的身躯撞碎庙堂的木窗,仓皇逃窜。
等无双和马丫追出庙门,那怪物早已拖着浓重的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山参,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无双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问道。
“你小子胆子比吴功耀还大!连它都敢惹?那可是兴安岭的山鬼!今天我和黄仙替你背了黑锅,以后麻烦大了,它绝不会放过我们,更不会放过黑龙屯的乡亲!如今马四海阳寿已尽,没了他的震慑,这怪物只会更加猖狂!”老山参语气惊恐,显然千百年来没少受它的欺负。
“怕什么?不就是只大猴子吗?一不做二不休,除了这座庙,它还会藏在哪儿?”无双那股狠劲儿,不愧是盗门魁首的做派。
“你疯了?它刚才是不清楚你们的底细,被你误打误撞伤了爪子,下次可没这么走运!赶紧走,能跑多远跑多远!”
无双点了根烟,不紧不慢地问:“瞧把你吓的,还没说呢,它到底是什么来路?”
“它原本是山里的一只黑毛猿猴,生性狡猾多疑,活得比我还久。
后来满人在山顶建了黑龙庙,它每夜都来吸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久而久之道行渐深。”
“等等,这法身不是它的?”无双扯下供桌上的苫布,爬上神像,擦去厚厚的灰尘和蛛网。
他和马丫仔细一看,这神像竟是一条白龙,腹生五爪,口吐朱丹,威风凛凛。
可奇怪的是,庙名叫黑龙庙,供奉的却是白龙?莫非这就是传说中长白山天池的白龙王法身?
无双走出庙门,站在黑龙山顶俯瞰,下方林海茫茫。
这山虽不是兴安岭的最高峰,却恰好卡在进山口的位置。
建庙之人用意明显,就是要用这座小庙截断兴安岭的地脉龙气。
再联想到之前在斩龙岭的见闻,无双猜测,这恐怕是同一个人所为——他要彻底毁掉兴安岭的龙气,让那位从兴安岭崛起的霸主龙脉受损,后世再无福泽。
山下,浓重的雾气正快速向北飘去。
无双举起莫辛纳甘 ,朝着雾气的方向扣动扳机。
枪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片飞鸟走兽。
老山参,要是我们帮你解决山鬼,你能救我二姥爷吗?无双向来懂得谈条件。
这还用说?老头子我自当尽力。
不过......年轻人,我劝你们赶紧离开,跑得越远越好。
那兴安岭的山鬼几百年来害人无数,多少结伴进山的猎户都死在它手上。
趁它受伤快走,想来它也不敢拿我怎样。”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带我们去找它!无双扛起 ,露出满意的笑容。
老山参捋着花白胡须:也罢,既然你们执意要去。
黑龙山西北二十里外有个阴风谷,谷中有处四季不冻的寒潭。
潭边有座古墓,埋着具元代女尸,已成尸煞。
她昼伏夜出,与那山鬼老猴交好。
山鬼受伤后定会去寻她。”
老山参表示自己绝不去招惹这两个邪物,还说要去让马四海给他们准备棺材。
千万别告诉我爷爷,他会担心的。”马丫急忙说。
傻丫头,老山参这是要去救你爷爷!无双此次进山不仅为除山鬼,更想探寻那道神秘地缝。
只要找到俄国人挖的密道,就能避开邪祟直达地缝。
两个年轻人手挽着手,扛着枪向山下走去。
老山参望着他们的背影暗叹:不愧是吴功耀的后人,难怪当年预言五十年后那山鬼会死在他后人手里。
山下黑龙屯里,陆昊天刚偷了只老母鸡。
进屋时听见山里传来枪响。
耗子,雾散了?马四海耳力极佳。
嗯,刚散。
谁知道那小子搞什么名堂?刚才那枪肯定是他放的。
老爷子,给您弄了只鸡,现在宰吗?陆昊天把鸡扔在地上。
呵呵......小爷真是福星。
大雾既散,想必是占了上风。
先留着这鸡,等等再说。”
枪声惊散了山间野兽,幽静的小径上,无双拉着马丫走向密林深处。
哥,你衣服上怎么有香味?马丫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有吗?无双闻了闻袖子,只闻到汗味和烟味。
老实交代,是不是有别的姑娘接近你?这香味好特别!
原来这是蓝彩蝶留下的。
前几日她主动帮无双洗了堆积如山的脏衣服。
红绢门的姑娘们自有独特的香粉配方,比那些外国香水还要馥郁数倍。
无双对马丫的感情始终如一,他与先祖吴功耀相似,虽受女子青睐,却对认定的感情忠贞不渝。
他将靖宇县偶遇彩蝶的事如实相告。
红绢门?她们还有传人?爷爷曾提起过,红绢门女子的红绢技法变幻莫测,身法飘忽不定,是盗门中最神秘的一支。
哥,你竟能遇见彩蝶姑娘?日后定要引荐给我认识,我也想学那些奇妙技法。”提及红绢门蓝彩蝶,这山野姑娘非但不排斥,反而渴望结交。
或许正是马丫的纯真,让她坚信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相信无论遇到怎样的女子,无双心中始终装着自己。
无双憨笑着想,这姑娘真好,不像城里女孩那般爱吃醋,不许男友与其他女子往来。
但长春那边的麻烦不止彩蝶,还有兰花门和那个能驱使异兽的少年,想到这些他就头疼。
丫儿,上次我说想接你去长春,你愿意吗?先说清楚,我身边现在不太平,佟四喜那家伙总来找麻烦。”
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爷爷说过,马家永远是董家的仆人。
只是爷爷现在这样......
无双将马丫搂得更紧。”真是孝顺的好姑娘,我妈和姥姥肯定会喜欢你这样的儿媳。”
讨厌!谁要嫁给你了?
这对幸福的情侣在荒野中享受着难得的甜蜜时光,欢笑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
夜色渐深,两人已走到午夜时分。
山林中漆黑一片,布谷鸟与猫头鹰的啼鸣如同婴儿哭泣般渗人。
哥,等一下。”马丫突然停下脚步。
她轻手轻脚拨开枯叶堆,月光下一朵娇艳的小黄花悄然绽放,若非仔细寻找根本无法发现。
真美,这是什么花?
嘘,小声些。”马丫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铲子,小心翼翼地连根挖出这株小花。
无双不解为何她对这普通野花如此重视,心想等带她回城定要送她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不就是朵野花吗?
哥你不知道,这龙舌草的根茎可是宝贝。
你看它的根部。”马丫捧着植株,连根须上的泥土都不忍抖落。
无双用手电照去,只见那盘曲的根须竟如活物般蠕动,宛如土壤中的蚯蚓,又似某种动物的舌头。
好妹妹,你别骗我,这分明是虫子,怎会是植物?无双瞪大了眼睛。
马丫解释道,这种奇特植物极为罕见,普通人见了也只当是寻常野草。
它与雪山中的冬虫夏草有些相似,却又不同。
所谓龙舌草,其实是指那些藏在泥土里的小虫。
这些小虫偏爱阴湿松软的土壤,每到秋季便会分泌特殊液体。
当气候条件适宜时,这些液体就会催生出地面上的草叶。
而小虫则依附在根部吸取养分。
因此,要想捕捉它们,必须先学会辨认地上的植株。
这玩意儿有啥用?
用处可大了,能强力排毒,比泻药还厉害。
要是早些找到它让耗子哥带回长春,说不定能解马二爷中的毒。”
乖乖,这可是好东西!丫,咱们再多找些备着,谁知道佟四喜那老东西还会使什么阴招。”
马丫摇头说龙舌草可遇不可求,若非她是憋宝传人根本认不出来。
这东西比兴安岭的老山参还稀罕,连中医典籍都未曾记载,哪能随便找到。
哥,咱们不急着赶路吗?马丫收好龙舌草问道。
急啥?大半夜去阴风谷找那元朝僵尸拼命?等天亮阳气足了,那怪物自然要休眠,到时候看山鬼还能耍什么花样。”无双早已盘算妥当。
恐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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