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安布罗休斯老宅被蝉鸣织成金色的网,阳光透过彩窗在训练室的玄武岩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斑,宛如破碎的星图。
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跪在地面喘息,金纹在掌心亮起,如同一簇被压抑的火焰。
“再来。” 菲戈教授的声音像生锈的发条,魔杖尖点向空中。十二道金色光刃如活物般扑来,切割空气时发出蜂鸣。
塞拉菲娜本能地向左翻滚,银发在地面拖出细碎的光痕,动作笨拙得像刚学步的幼鹿。光刃擦过她耳尖,在墙上烙出焦黑的痕迹,石屑飞溅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不是躲避,是融入。” 菲戈教授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丝不耐,“你母亲十二岁时已能在暴雨中与气流共舞,而你…” 他顿住,声音突然放软,“重来。”
第七次摔倒时,塞拉菲娜的膝盖撞上石砖,金纹如银蛇般涌出,瞬间愈合伤口。
她抬头望着老人袖口露出的守护者协会徽章,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烧族谱的火光:“为什么是打滚?” 她喘息着问,“看起来像滑稽戏。”
菲戈教授的机械义眼发出轻响,像是某种古老记忆的开关。他挥魔杖召来全息影像,红发女子在雪地里翻滚,金纹在身后织出无形屏障,机械义眼的碎片擦着她鼻尖飞过。
“这不是滑稽戏,是与空间的对话。” 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温柔,“你母亲称它为‘星轨闪避’,每道翻滚的弧线,都是与地脉的共振。”
塞拉菲娜凝视着影像中母亲的动作,忽然注意到她发间的蓝宝石耳钉与自己的如出一辙。金纹在她腕间躁动,像在呼应某种血脉共鸣。
她深吸一口气,月桂香混着石墙的霉味涌入鼻腔,想象自己是片被风吹动的羽毛,顺着光刃的轨迹翻转。
第八次尝试时,她的身体突然轻盈如燕。金纹在地面织出星图,光刃擦过她腰侧时竟自动偏转,如同遇到磁石的铁屑。
菲戈教授的机械义眼骤然亮起:“就是这样!感受地脉的流动,把自己当作世界的裂隙。”
塞拉菲娜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金纹在掌心凝成微型月桂花,她抬头望向训练室墙上的梅林画像,发现那抹违和的微笑似乎更深了,镜片后的目光里竟有一丝赞许。
训练结束时,暮色已浸透走廊。塞拉菲娜对着镜子擦拭汗水,发现锁骨处的金纹竟勾勒出类似猫头鹰展翅的轮廓。
奈奈捧着换洗的衬衫进来,突然僵在原地:“小姐刚才躲避咒文的样子…像极了夫人年轻时的战斗姿态。”
她转身,看见小精灵眼中浮动的泪花:“你见过母亲战斗?”
奈奈点头,围裙角绞出褶皱:“夫人总说,真正的强者不是站在光里,而是学会在阴影中呼吸。” 她忽然伸手,替塞拉菲娜别正蓝宝石耳钉,“就像您现在这样。”
当晚,她在阁楼给西里斯写信,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窗外的月亮像块被啃缺的黄油饼干,月光透过彩窗,在信纸上投出猫头鹰的影子。
“西里斯:
今天学了很奇怪的战斗方式, 打滚。听起来像滑稽戏,但真的能躲开咒语。菲戈教授说母亲当年也这么打,我突然觉得离她近了些。
你还在布莱克老宅吗?有没有被画像们的银镜烦死?替我向雷古勒斯问好,上次笑他高尔的事,有点后悔。
你的Seraphinus
塞拉菲娜”
她折好信纸,用金纹封缄成金丝雀形状,看着它振翅飞向窗外的夜色。阁楼的阴影里,三百幅画像的银镜随夜风轻晃,像一群窥视的眼睛。
一周后,回信乘着雨燕而来,信纸边缘染着墨水渍,像被雨水打湿的翅膀。塞拉菲娜躲在储藏室拆开,西里斯的字迹力透纸背,带着熟悉的潦草:
“我的金丝雀:
打滚听起来像家养小精灵的滑稽舞,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学狗刨陪你练习。老宅的画像们每天用银镜照我,仿佛我是块会呼吸的污渍。雷古勒斯躲在书房看《纯血秘闻》,我趁他不注意在他咖啡里加了胡话饮料,现在他见猫就说‘对不起我偷看过你的日记’。
别担心,我很好。只是偶尔想起你在老宅的样子,会不会也被画像们的目光钉在墙上?
想你的西里斯”
她轻笑,金纹在信笺边缘织出微型月桂花。刚要回信,菲戈教授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老人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泛着琥珀色:“该练习情绪吞噬了。”
训练场的石墙上,十七世纪黑巫师的幻影正在凝聚。塞拉菲娜握紧魔杖,金纹顺着血管爬向指尖。
当幻影挥出钻心咒,她本能地向左翻滚,却在触地瞬间看见对方眼底的恐惧,那不是对战斗的恐惧,而是对某种古老力量的本能战栗。
“吸收他的恶意,” 菲戈的声音从虚空传来,“但记住,别让黑暗腐蚀你的本心。”
金纹如银蛇般窜出,缠住幻影的脚踝。塞拉菲娜听见自己的喘息混着对方的尖叫,那些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入胸腔,却在触及蓝宝石项链时化作星芒。
与此同时,布莱克老宅的地窖里,沃尔布加·布莱克的怒吼如惊雷炸响:“连个混血的地址都查不到?你究竟在干什么?” 她的魔杖戳着雷古勒斯的胸口,“贝拉说黑魔王对她的古代魔法天赋很感兴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雷古勒斯站在阴影里,银蛇怀表链在指间绷成直线:“她整个暑假闭门不出,”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连猫头鹰都进不了安布罗休斯老宅的结界。”
“那就想办法!” 沃尔布加的魔杖尖迸出火星,“纯血家族的荣耀需要祭品,而她…”
“够了!” 雷古勒斯突然打断,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陌生的尖锐,“您上次说我‘污染了混血病毒’时,我就查过她的资料。安布罗休斯家族的记录被魔法部彻底抹除,就像从未存在过。”
他顿住,想起塞拉菲娜发间的金纹,想起她嘲笑纯血理论时眼底的狡黠,“或许…她根本不是普通混血。”
沃尔布加的瞳孔骤缩,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楼上突然传来书页翻动的轻响,她转头望去,只见西里斯倚在楼梯口,黑发凌乱,嘴角叼着根甘草魔杖,灰眸里闪烁着危险的光。
“有意思,” 西里斯轻笑,“原来母亲不仅会寄吼叫信,还会玩绑架游戏。” 他晃了晃手中的羊皮纸,“可惜黑魔王没您想的那么愚蠢,不会为了个‘混血’得罪霍格沃茨的‘亲闺女’。”
沃尔布加的魔杖转向长子,却在触及他眼底的冷光时骤然停顿。那是她熟悉的、布莱克家族叛逆者的眼神,像极了当年的阿尔法德。“你居然帮着混血…”
“我帮的是有趣的灵魂,” 西里斯打断她,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至于您的纯血荣耀,还是留给画像们欣赏吧。”
雷古勒斯望着哥哥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塞拉菲娜在魔药课上偷偷帮他修改的配方,想起她发间偶尔飘落的月桂花瓣,想起昨夜梦见她站在黑湖中央,人鱼们对着她俯首称臣。
银蛇怀表在掌心发烫,他摸出藏在抽屉深处的麻瓜诗集,济慈的《夜莺颂》里夹着一片她的金发,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别让我失望,雷古勒斯。” 沃尔布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黑魔王的崛起需要纯血的助力,而你,要成为那个桥梁。”
楼梯拐角处,西里斯·布莱克倚着栏杆,黑发在阴影中如鸦羽般垂落。他听见母亲的怒吼,听见弟弟压抑的喘息,指尖捏着塞拉菲娜的信笺,金纹在纸面上泛着微光。
当沃尔布加说出 “把她献给黑魔王” 时,他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
“绝不能让她靠近塞拉菲娜。” 他对着虚空低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哪怕与整个布莱克家族为敌。”
深夜的训练室里,塞拉菲娜收到西里斯的回信。羊皮纸边缘焦黑,显然是用飞路粉紧急送来的:“那个人确实在关注你,但不是雷古勒斯泄密。小心克劳奇,他的窥镜里藏着你的头发。”
奈奈端着热可可进来,看见她眼底的忧虑,轻声说:“小姐,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它们的羽毛太亮了。”
她没回头,下面是西里斯歪扭的字迹:“等夏天结束,我带你去麻瓜的游乐园,坐旋转木马,吃草莓冰淇淋。” 金纹在纸页上轻轻颤动,像在回应某个遥远的约定。
“克劳奇的窥镜早该暴露一切。” 她对着信纸轻笑,“但是去麻瓜游乐园还得看他表现。”
菲戈教授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老人的机械义眼扫过信纸:“伏地魔动不了你。” 他的语气突然生硬,像在背诵某种咒语,“就像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也无法主动接近你,只要你不想,谁都没法在霍格沃茨接近你。”
塞拉菲娜转身,冰蓝色瞳孔映着老人不自然的僵硬:“那个总吃柠檬雪宝的老校长?为什么要防他?”
菲戈教授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疲惫和锐利:“因为那个老蜜蜂,他只会把你拉入他的棋盘,成为他‘更伟大利益’下的又一颗棋子。”
他顿了顿,目光穿透阴影,仿佛看到了遥远的过去,“我和他打过交道,在他还不是现在这副慈祥模样的时候。他热衷于这种游戏,为了他心中的目标,朋友、爱人、学生…皆可牺牲,皆可布局。”
他向前一步,机械义眼发出的微光落在塞拉菲娜脸上,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但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战场,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的命运不由霍格沃茨的校长书写,也无需成为任何人博弈的筹码。你的力量是为了守护你自己和你认为值得的东西,而不是去填满别人宏图伟业下的沟壑。”
他转身走向阴影,袍角带起的风掀开训练室的旧地图,露出底下泛黄的《梅林圣殿秘仪》,“强大到能改写规则的人,往往也最擅长让他人为自己的规则献祭。记住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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