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晨对林晓棠说,“我给你讲讲大学沈砚舟,我们是同大学同寝室的”。余光瞥见林晓棠端着温水的手指轻轻动了动——那是她坐了来这里的第一个明显的动作。他没有着急,轻轻的继续说到:“沈砚舟是最后来宿舍,穿着朴素和他们这种时尚很不搭,大家都说他家穷,某个十一我们约定去帮沈砚舟,去了发现沈砚舟老家家是个俩层小别墅,家里还有个粮站,比其他俩位同学还富裕”。王景晨注意到林晓棠嘴角微微有点弧度。“大二那年学校校庆,我们宿舍得表演节目,沈砚舟第一个报名,诗朗诵《再别康桥》,我们都信他,结果入党式诗朗诵,让我们跟着他被同学笑了一个星期。”
林晓棠的睫毛颤了颤,终于轻声开口,声音有点发哑:“可是他讲课很精彩,我听过……?”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主动提沈砚舟,王景晨觉得治疗的突破口快要出现了,接着说“那我们回头一起再听一次他的课,我要录像发给校友群,可不能让他们白笑了。”
“沈砚舟其实大学交了一个女朋友,人家小姑娘暗恋他好久,结果沈砚舟把每天的恋爱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连时间都精确到分,还把自己有多少钱也坦白。说这样才是有效恋爱不耽误彼此,直接吓跑人家小姑娘,实在的不能在实在。”
林晓棠听到这儿,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很快又压了回去,但手里的水杯明显离嘴唇近了些。王景晨看在眼里,没再继续抛新故事,而是放缓语速:“其实沈砚舟一直是这样,看着严肃,但是内里比谁都实在。后来他结婚我给他发了1万的礼钱,他却退了回来,说我在国外参加不了我的婚礼收钱不合适,可是后来我还是收到他的伴手礼。”
这句话像轻轻敲了下林晓棠的心。她沉默了几秒,手指摩挲着杯壁,声音比刚才清楚了点:“他从来……不怎么说自己的事。”
“是,他总把事放心里。”王景晨顺势接话,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但心里装太多事会沉的,你要是有想说说的事,不管是关于他,还是关于你自己,其实都不用憋着。”
林晓棠没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盯着水杯里的涟漪。但王景晨知道,这一步已经成了——她没像之前那样避开话题,反而在沉默里慢慢松了紧绷的肩。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第一次主动迎上他的目光:“……你再讲讲,他大学时还做过什么傻事?”
王景晨笑了,从抽屉里拿出备好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那可就多了,比如他第一次学用洗衣机,把牛仔裤和白衬衫混在一起洗……”
王景晨讲到沈砚舟大学时在宿舍吃饭,他一直都不吃辣椒而且有点洁癖,被对床的李申 突然喂了一口辣椒,结果沈砚舟嘴巴立马就肿了,才了解沈砚舟辣椒过敏。林晓棠的眼泪突然砸在了水杯上,溅起一层水花。
她攥着衣角的手越收越紧,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他辣椒过敏?”
王景晨停下话头,轻轻推过一盒纸巾,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沉默在诊室里漫了半分钟,林晓棠终于像垮了线的木偶,肩膀猛地塌下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沈砚舟真的很好,他只是给我买过一次饭,就知道我不吃香菜,后来我们约会就再也没有吃过香菜,你说我们是谁招惹的谁……我明明知道妈妈让我嫁入的豪门,却还要是和一个不太富裕的离了婚得男人潇洒一番,我是不是很可恶?……
王景晨递过温水,等她稍微平复些,才轻声说:“可谁也不会拒绝一段美好的感情呀,你没有错。”
“可我舍不得,我上班的时候他会把要穿的鞋子和衣服搭配一下,中午会告诉我公司楼下哪家餐厅评价最好。”林晓棠的眼泪还在掉,眼神却空茫得厉害,“连我下班都有网约车车来接我或者他过来接我,他给我说让花成花,让树成树。是我25年人生最放松最快乐的时光,和那些妈妈给我介绍的人成对比,那些人恶心透了……”
“那你想见他吗?”王景晨看了一下她的微红眼尾。
林晓棠没说话,却轻轻点了点头,第一次没有避开王景晨的目光——那里面还带着泪痕,却多了一点微弱的、想抓住什么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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