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也察觉到了,意味深长地冲祁同伟眨了眨眼。
祁同伟笑着摇头道:
“你这老家伙,这会儿还开玩笑,调戏我。”
王政哈哈一笑,得意地抿了口茶。
祁同伟看着他,缓缓说道:
“证法委书籍虽然位高权重,可以直接进常委。
但眼下情况特殊,我老师刚升了省掌,这个位置空出来,一时不好掌控。
还是稳妥些好,等你的事处理完,我也就上副省了,主抓证法。
如果有机会,再进常委也不迟。
不用着急这一时,这一等都等了大半年了。”
王政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说的这些,王政自己也明白。
但说实话,并不是谁都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毕竟这可是常委席位,等于一步跃升。
换作别人,未必能沉得住气。
可祁同伟能看清楚局势,还能压住欲望,这就不简单了。
换作自己,恐怕早就动心了。
此刻王政由衷地感慨:“高育良有个好学生,这是他的福分。
我本以为沙瑞金带着尚方宝剑来汉东,没人能镇得住,没想到你们师徒站了出来。
厉害,真是厉害。”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狐疑地看着祁同伟,问道:
“何黎明是老刘的人,他是你动的吧?
老刘那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何黎明是他发小,何黎明出事不到一周,老刘就退了,这事不会是你动的手吧?”
说着说着,他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大惊小怪。
可就在下一秒,他看见祁同伟脸上闪过一丝愧意——这家伙居然真干了!
王政顿时指着祁同伟,一脸惊愕:
“还真让你小子办到了?你一个厅长,
怎么把老刘给拉下来的?你怎么敢?”
祁同伟听罢,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略带尴尬地笑了。
“我当时去找了他一趟,原本是想请刘省掌出面帮着分担一下老师的负担。
谁知道,刘省掌竟然直接躲开了。”
听到这话,王政脸色一变,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但转念一想,他又不得不信。
他跟在刘省掌身边多年,对这位的性格再清楚不过。
祁同伟描述的情形,完全符合那位一贯的作风。
自从沙瑞金一到任,刘省掌便深居简出,所有事务都推给了副手。
如今祁同伟一施压,还真就把人给逼走了。
想到这里,王政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里透着几分痛快。
他边笑边说:
“沙瑞金碰上你们这一对师徒,也算是倒了大霉。
我会盯着汉东这边的动向,你小子,好好干!”
祁同伟微微颔首,没有回应。
王政起身走到镜前,整理了一下衣领,接着说道:
“走吧。”
沙瑞金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迟迟没有落笔。
【关于免去王政同志副省掌职务的决定】
只要他签了字,一位副省级干部的政治生涯就此终结。
虽然不是直接“拿下”,但这只是第一步。
等后续调查结束,还有另一份文件等着他签字。
片刻后,他拿起电话。
沙瑞金语气中透出一丝疲惫:
“老田,现在怎么落到这种局面?
我原以为,从侯亮平这里切入,能把汉东这盘棋理顺。
结果呢,一个祁同伟,就把整个局势翻了个个儿。
这步棋,难走了。”
田国富听着,摸了摸脑袋,心里也明白。
眼下这局势,确实被祁同伟一手扭转。
原本沙瑞金是打算借大风厂事件,敲打敲打各方势力。
不管是李达康还是高育良,谁都脱不了干系。
这些事不用深查,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可侯亮平偏偏不按套路出牌,莽撞地在李达康面前抓走了欧阳靖。
这下李达康彻底甩手不管他,他又不愿去找高育良。
沙瑞金也不敢轻易让侯亮平去接触高育良。
整个调查也就停滞了。
只剩下李达康在跟山水集团纠缠,为大风厂腾地。
大家心里都清楚,山水集团其实没做错什么,只是被工人闹得脱不开身。
就在这时候,祁同伟一个人就搅乱了全局。
先是打着配合沙瑞金的旗号,在京海开展扫黑除恶行动,
一举端掉了强盛集团。
接着又利用侯亮平这个愣头青,顺势扳倒了两名厅级干部。
这样一来,反贪局的注意力全被现成的“战果”吸引,对山水集团的调查自然就松了劲。
祁同伟趁机洗白了和山水集团的关系。
阳谋,却让人无可奈何。
沙瑞金总不能直接说:
“侯亮平,你别管京海的事了,赶紧给我挖祁同伟的黑材料。”
这话出口太难听了。
紧接着,高育良升任省掌,更是出人意料的一手,
直接打断了沙瑞金的整盘布局,让他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过去针对高育良,是为了平衡汉东各方势力,没人会说什么。
可现在再挑他的毛病,就成了无法掌控全局的表现。
在常委里挑事,和在省掌身上找茬,完全是两回事。
这一点,让沙瑞金感到左右为难。
田国富与沙瑞金一路走来,最懂他的心思。
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我们太高估侯亮平了,也低估了祁同伟。
原本以为在京城里雷霆手段扳倒大贪的侯亮平是个能人,
加上他查的案子又牵涉汉东,可以借反贪总局的势。
没想到是个莽撞的主,连大局都看不清。
被祁同伟几句话一激,就跑到京海去当先锋了。
这祁同伟,我真是看不透。
年纪轻轻,手段却老辣。
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被压着,到关键时刻,
连个副省都没上去,连常委的提名都被高育良挡了下来。
如果祁同伟能早些看清你的布局,
他在汉东这些年,怕是早就飞黄腾达了。”
听到这话,沙瑞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记忆。
上回与祁同伟谈话时,当他问起证法书籍人选问题,对方忽然提到了自己。
如今再联系当前局势,难道他当时就已经预感到了今天的局面?
甚至,是故意给了一次缓冲的机会?想到这里,沙瑞金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但事情偏偏就这么发生了。
从政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祁同伟就像提前看穿了一切,把自己的每一步都算得死死的。
更让人不安的是,这个人今年才四十出头。
在政界,这样年纪就能坐上副部级的位置,简直是让人忌惮的存在。
想到这儿,沙瑞金不禁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田国富,语气也不太好。
“老田,我不是让你来这儿夸祁同伟的。
现在这个局面,我们该怎么应对?要是再这样下去,高育良可就真要坐大了。
组织交代的任务,恐怕也完成不了。”
田国富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肚子苦水。
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个纪委书籍,职责也就只有监督罢了。
可到了这个层面,谈监督简直是笑话。
所谓的监督,说到底不过是一种权力的平衡。
从理论上讲,他确实有监督沙瑞金和高育良的权力,但那只是纸面上的。
谁要是真当回事,谁就是傻子。
在这两位大佬之间的博弈中,他不过是个调和的角色。
他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不过,既然沙瑞金问了,他总得拿出点态度来。
略微思索了一下,田国富说道:
“高育良现在的底气,主要还是来自祁同伟,不只是他这个人,还有他那个厅长的职位。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他的职务解除,让他从这个位置上下来。
这样我们接下来的动作会方便不少。”
沙瑞金听后,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这话不等于没说吗?这个道理他能不懂?为了调动祁同伟,他都把证法书籍的位置都抛出去了。
要知道,那可是常委的位置。
高育良当初培养祁同伟,就是为了让他接这个位子。
原本沙瑞金的打算,就算高育良不答应,替祁同伟拒绝,至少也能让他们之间产生一些裂痕。
可现实证明,他低估了两人之间的默契。
这种关系,根本不受这个影响。
反而祁同伟借着督导组的名义,送出了一个副省级官员和相关证据。
只要有了这份“成绩”,汉东督导组在全国都排得上号。
祁同伟的位置也因此稳如泰山,副省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既有资历,又有高育良的支持,再加上督导组的人情,只等走个程序了。
这样的局面,让沙瑞金不得不正视祁同伟的分量。
而田国富刚才说的那套,此刻早已成了空谈。
沙瑞金语气不善地说道:“你这不等于没说吗?证法书籍我都许出去了,可人家就是不动。
你当时也在场,怎么现在还说这个?说点实际的,别整这些没用的。”
田国富和沙瑞金共事多年,一同来到汉东。
沙瑞金是主,他是辅,两人一向配合默契,说话也从不拐弯抹角。
所以沙瑞金也没顾忌什么,直接就说了。
田国富虽然委屈,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可这个方案,确实是眼下最现实的选择。
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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