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冥罗大人早已亲自传讯于我，只要能够成功诛杀那名巫蛮，待我等返回京都，在场诸位职务皆晋升一级，更将赐予每人一副入阶诡材！”
司空鹤目光如冰，冷冷扫过方才开口的那名诡异。
“可如今黔州守卫森严……那巫蛮恐怕不会轻易踏出黔州地界！”
入阶诡材固然令人心动，但此时要闯入黔州斩杀巫蛮，简直如同痴人说梦。
“这倒是不用担心！”
“我们在昌县数日，以白癸之能，想必已查到我们的据点。若我所料不差，他接下来必会亲自出手剿杀我们！”
“一旦白癸亲自出动，其麾下的巫蛮也必定随行现身。届时，由我来拖住白癸……你们全力围攻巫蛮，得手之后立即远遁，不可恋战！”
“只要逃出大黔行省，白癸绝不会继续追击！到那时，诸位便都是冥罗大人座下的功臣——诡币、诡材、地位，冥罗大人素来慷慨，赏赐绝不容惜！”
司空鹤越说语气越是激昂，仿佛功成名就已在眼前。
“即便如此，恐怕也并非易事……白癸麾下的入阶诡异，数量恐怕不下二十余位。我们仅有八位入阶，纵是拼死一战，也难保能在他们眼皮底下得手。”
尽管司空鹤所描绘的前景诱人，众人脸上仍笼罩着一层凝重与犹豫。
“冥罗大人运筹帷幄..岂能想不到这个！”
“这便是大人专门派人送来的下品诡器——归墟同心链！”
司空鹤冷哼一声，随即取出一件诡器。
这是由九节暗沉髓骨串联而成的链器，每一节骨链之上，皆刻有逆生倒长、诡艳妖异的花纹，隐隐散发出一股共鸣之力。
“归墟同心链？……这诡器有何作用？”
听闻是冥罗大人亲赐的诡器，众诡异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炽热，原本凝重的气氛也悄然松动。
“此链共分九节，我等九人各持其一。一旦催动，众人性命便将彼此相连——只要一人不死，其余人皆可不灭！”
“激活之后，尔等尽可放手厮杀，所有伤势皆由诡器承担，不会损及自身分毫。”
司空鹤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雷贯耳。
他话音未落，众诡异已心神剧震，呼吸都不由急促起来。
不死之身！
若真如此，不说二十余名入阶诡异，便是两百、两千……他们也敢豁出一切，血战到底！
“如此逆天之能……不知可会有什么代价？”
仍有诡异心存警惕，压低声音谨慎开口。
“代价自然是有。”
“此链效力仅能维持半个时辰。时辰一过，所有人皆会陷入力竭，无再战之力。因此，尔等务必在时限之内斩杀巫蛮，迅速撤离，绝不可有片刻延误！”
“愿为冥罗大人效死！”
得知归墟同心链的真正威能，众诡异终于如吞定心丸，齐声应喝，眼中再无半分犹疑。
“即刻行动！依我所料——他们，已经到了。”
“一旦锁定巫蛮位置，立即汇报于我！”
司空鹤目光扫过众人，冷声下令。
八名入阶诡异各自取走一节髓骨链节，肃然领命，迅速退出地下室。
“呵呵...！”
等到所有诡异都出了房间，司空鹤微微一笑，捡起案桌上最后的一节链节力量微微一吐，瞬间将其捏成了粉末。
“叮铃铃——！”
就在此时，会议桌上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
“谁？”
司空鹤按下接听键，声音冷峻。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而平静的嗓音：“是我。”
稍作停顿，对方再次缓缓吐出二字：“巫蛮。”
司空鹤猛地站起身，桌椅哐当作响。
“你想说什么？”
司空鹤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震动，语气终于回归到一贯的冷静。
“如果我说……我想投靠冥罗大人，你看，我现在还有机会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从容不迫，听不出半点慌乱，反倒让司空鹤一时难以捉摸对方真正的意图。
“你让人狩组折损了整整四支小队，更让冥罗大人在众大人面前丢人。比起接受你的投诚，我想...大人更愿意亲手捏碎你的心脏。”
司空鹤语意森寒，字句间渗出凛冽的杀机。
“司空大人，稍安勿躁。这世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端的“巫蛮”似乎听出了他话音中的杀气，却只是轻笑一声，不急不缓地回应。
“说出你的筹码。如果这‘利益’不足以打动冥罗大人，那么我们的通话，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司空鹤冷冷开口。
而这句话，正是几日前巫蛮挂断他电话时所用的话。
此刻奉还，别有一番寒意。
“如果……我能将整个大黔行省，拱手送到冥罗大人的手中呢？”
对方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司空鹤耳边。
“——细说。”
司空鹤终于彻底沉下神色，语气肃然。
若真能借对方之手拿下整个大黔行省，这份功绩，足以抵消此前一切失利。
冥罗大人……不可能不心动。
“电话里说不清楚。昌县城西，‘九号咖啡馆’——我请！”
“啪嗒。”
又一次，是“巫蛮”主动挂断了通话。
“砰——！”
手机在司空鹤掌心应声爆裂，碎屑纷飞。
“……该死！区区一个九阶……！”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司空鹤自认是冥罗麾下第一谋士，修为更是已达八阶之境，如今却被一个九阶诡异屡次三番牵着鼻子走，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
可大黔行省一事，关系实在太重。
他不得不去。
不过，待事成之后，他定要让这不知尊卑、狂妄至极的诡异——付出代价。
昌县城西，湖畔咖啡馆内一片宁静。
巫蛮独自坐在窗边，手中端着一杯热气氤氲的咖啡，神态悠闲。
“黑蚀老哥，房梁上哪比得了下面宽敞明亮？不如……下来一起喝一杯？”
他动作一顿，微微抬起眼帘，朝头顶上方的房梁举了举杯。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紧接着，一道若有若无的黑雾自梁间缓缓渗落，如墨滴入水般无声蔓延，最终在巫蛮面前凝聚成形——正是黑蚀。
“你……知道我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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