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二皇子呢,跪在太后面前,乖乖等着挨打,那姿势,那表情,你们谁看见了都得笑!”
“哈哈!确实!”
“当时我差点没憋住!”
“老天爷!笑死我了!还整天舔着脸想让二皇子当太子,这可真是舔上脸去了!”
“两母子脸都不要了,为了个太子之位,连尊严都能扔在地上踩!”
“可惜呀……终究是白费力气,陛下心里,哪有他们母子的位置?”
想到这儿,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与屈辱,在皇后的胸腔里疯狂燃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丢脸呀,丢人呐!
尤其是在那些虎视眈眈的嫔妃面前!
有了这一出,有了这个洗不掉的污点,以后她还怎么在她们面前抬起头来?
只要她稍微管束一下后宫,只要她多说一句重话,那些人就会立刻用这句话把她堵得死死的——
“皇后娘娘,您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您可是被皇帝陛下当众扒过衣裳的人!”
“就是!您生的儿子,还当众跪在太后面前讨打呢!我们可没干过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儿!”
“您还叫什么皇后娘娘啊?直接叫‘无衣娘娘’得了!”
“毕竟‘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您都跟陛下‘同过袍’了,多荣耀啊!”
哈哈哈……
那些嘲讽的笑声,仿佛已经在她耳边响起,尖锐又刺耳。
越想越气,越想越恨!
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借着那点尖锐的痛感,才勉强压下了那股想要冲上去撕碎一切的冲动。
她的目光缓缓转动,扫过那些皇子公主,最终,落在了不远处跪着的薛明珠身上。
薛明珠?
皇后的眼神骤然一冷,像淬了冰的刀子。
她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不只是她在看薛明珠。
太后娘娘身后的嬷嬷,爷早就看了无数眼了,不停的使眼色。
这时候,本该是她开口的时候了。
论身份,她是薛家大小姐,实打实的娘家人,是薛家摆在明面上的代表。
论名义,她更是以照料太后起居为由,日日守在这慈宁宫里的。
此刻,她只需上前一步,柔声说一句
“太后娘娘凤体不适,今日便先到这里吧”,便能四两拨千斤地化解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无论是皇帝陛下想“彩衣娱亲”,还是哪位皇子想“代父受过”,都得先让太后养好身体再说。
大家该跪的跪了,该问安的也问了,正好借着这个由头体面地散去。
太后需要静养,实在不宜再为这些琐事劳神费心。
就算她话说得稍微有些不得体,也没人会真的怪罪。
毕竟,眼下这满屋子的人,言行举止早已没了体面。
一个个都不管不顾,出格都出到姥姥家了。
此时,只要她开口了,那便是顾全大局、孝顺懂事的薛家大小姐,这份美名是跑不了的。
往日里,但凡有这种能博得名声、又能彰显身份的好事,薛明珠从来都是当仁不让的。
可今日……
嬷嬷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薛家大小姐怎么就跟没看见、没听见似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这话,总不能让她一个奴才去说吧?
她人微言轻,说了也未必有人听,反倒可能引火烧身。
更不能让太后娘娘自己开口啊!
太后的身体,这些年被朝堂的风雨、后宫的算计反复磋磨,早已是强弩之末,全凭着一口气硬撑着。
再加上这一段儿,这几天。
一事又一事,连番的打击。
这才倒下了。
但是就这样,她一生刚强,何曾在人前示弱过?
要她亲口说一句“我不行了”“我累了”“你们都走吧”,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更何况,她如今这般硬撑着,为的不就是薛家吗?
为的就是让薛家一直立于世家之首。
想到这里,嬷嬷的眼神愈发急切,对着薛明珠使了一个又一个眼色,几乎要把眼睛给眨酸了。
可薛明珠就像一块石头,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嬷嬷急得手心都冒出了汗,却连一声咳嗽都不敢轻易发出。
这殿内鸦雀无声,连掉根针都能听见,皇子皇孙们一个个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她一个奴才,又有几个脑袋敢在这时候闹出动静来提醒?
就在嬷嬷急得快要原地打转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薛明珠,终于有了动作。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太后那张苍白却依旧强撑着威严的脸上。
她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诡异。
嬷嬷心头猛地一跳,几乎要喜形于色——是不是要说了?总算要开口了!
她强压着翻涌的喜色,撑在太后臂弯上的手悄悄腾出一只。
指尖飞快地朝着薛明珠的方向勾了勾,又虚虚按了按。
那是她们私下里早已默契的手势,意思是“快些,就现在”。
往日里,只要她这样一打手势,薛明珠总能立刻领会。
转眼就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把场面圆得滴水不漏。
可今日,那手势仿佛石沉大海,薛明珠只是缓缓抬起眼,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圈。
当视线掠过跪在地上的二皇子时,她像被烙铁烫了一般,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收回目光,飞快地低下头去。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所有情绪。
她就那样低着头,谁也不看。
嬷嬷心里又沉了下去,暗自急道:
这是在看什么?
薛明珠垂着眼,指尖却悄悄攥紧了帕子。
那场面,何止是刺眼,简直是荒唐得让她心口发闷。
耳光,她不是没有得过。
刚刚自己也被佛珠打过,没有两天。
那火辣辣的疼都没有消下去呢?
可眼前呢?二皇子是主动跪着求打的。
第一次,她见到有人求着被打。
她薛明珠,是薛家大小姐,自幼在京城勋贵圈里长大,见过的场面不算少。
也见过那些犯了错的奴才,为了求主子宽恕,哭着喊着求赏一记耳光,好换个从轻发落。
可那是奴才啊!
是任人驱使、毫无尊严的奴才!
可二皇子呢?
他是堂堂的嫡皇子,是未来储君的有力竞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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