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执事领着李家几人办妥外门手续后,便带着李天一人前往炼器门。
一路上,白执事不住打量着李天,心中暗自称奇:这少年分明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究竟有何能耐,竟能进入瞳螺湾?莫非是三长老的亲戚?他忍不住开口试探:
“不知小兄弟与三长老是何渊源?”
“白执事,晚辈与三长老并无瓜葛,只是凭着一门手艺,才得以进入瞳螺湾。”李天不卑不亢地回答,声音平稳如静水。
“哦!我就说嘛!”白执事下意识脱口而出,“三长老怎会推荐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进来。”话音刚落,他立即意识到失言,尴尬地干笑两声:
“呵呵!小兄弟莫要见怪,我并非有意冒犯。”说罢便不再多言,神色间却难掩轻视。
“不过...”李天语气淡然,接着说道,“家妹倒是被三长老收为亲传弟子。”
白执事闻言,脸色顿时由阴转晴。方才听说李天与三长老并无关系时的那份冷淡瞬间消散,此刻听说他妹妹竟是三长老的亲传弟子,一颗心立刻又火热起来,脸上堆起了殷勤的笑容。
“对了,白执事,”李天适时问道,“晚辈还不知三长老的来历,能否请您指点一二?”
“三长老啊!”白小小压低声音,四下张望见无人注意,才悄声道:
“三长老名唤姬明月,乃是内门三长老,修为深不可测,至少是气王境的高手。至于其他,我等也不敢过多打听。宗门里的大人物,岂是我等能够妄加议论的。”
李天心中暗忖:“原来那位白衣女子名叫姬明月,倒是人如其名,皎如明月。”
“到炼器门还有一段路程,不如我为小兄弟介绍介绍炼器门的情况。”白小小热情地说道,语气比先前亲热了许多。
“那就有劳白执事了。”李天恭敬回应。
“哎!叫什么白执事,太见外了。”白小小摆摆手,故作不悦道:“若是小兄弟不嫌弃,就叫我一声白老哥吧!”他那热切的模样,仿佛李天不答应就要翻脸似的。
“既然如此,那以后就请白老哥多多关照了。”李天从善如流,深知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
“好说,好说!只要白老哥力所能及,定当鼎力相助。”白小小拍着胸脯保证,接着道:“瞳螺湾有两处特殊所在,一是炼器门,一是炼丹门。”
“丹药是修士突破境界的助力,而武器则是保命的根本。故而炼器师与炼丹师在这片大陆上地位尊崇,受人敬重。”
“咱们瞳螺湾炼器门的门主名叫王霸,是六阶炼器大师,为人刚正不阿,就是脾气火爆了些。在他手下,只要有真本事,就能站稳脚跟。不过他平日醉心炼器,很少过问俗务。”
“那炼器门日常由谁主事?”李天追问。
“平日里都是杨伟长老打理门中事务。杨长老是四阶炼器师,气丹境中阶修为,至于为人嘛...”白小小摸着下巴,斟酌道:
“这位长老有些势利,是个见好处就好说话的主。不过你只要不去招惹他,倒也相安无事。”
正当李天还想再问些什么时,白小小忽然道:“小兄弟,炼器门到了。”
李天抬眼望去,只见一座巍峨的黑色大殿雄踞于山坳之中,殿体通由某种不知名的玄黑金属铸造而成,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殿顶并非寻常瓦片,而是覆盖着层层叠叠、宛如巨鳞的金属甲片,边缘锋锐,整体造型仿佛一头蛰伏的洪荒巨兽,散发着沉重而炽热的气息。
尚未走近,便听得阵阵富有韵律的沉重敲击声从殿内传来,其间夹杂着火焰喷涌的轰鸣与金属熔液流动的嘶嘶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火气息与金属特有的味道,周围的温度也明显升高了许多。
殿门异常高大,足有数丈,由两扇厚重的暗红色金属门板构成,门上镶嵌着狰狞的兽首铜环。此刻殿门洞开,可见内部火光隐现,人影穿梭。
“这里便是炼器门的主殿‘百炼殿’了。”白小小介绍道,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肃穆。
“平日弟子们大多在此处的各个工坊内修习、炼器。走,我带你去见杨伟长老办理入门登记。”
两人步入殿内,热浪更是扑面而来。大殿内部空间极为开阔,一根根粗壮的金属巨柱支撑着穹顶,柱身上刻满了玄奥的符文,隐隐有能量流转其间。
放眼望去,大殿被分隔成诸多区域,每个区域都设有大小不一的炼炉、砧台、淬火池等设施。
不少身着灰褐短衫的弟子正在忙碌,有的奋力抡动巨锤敲打烧红的铁胚,火星四溅如雨;有的全神贯注地操控炉火,把握温度。
还有的则在仔细打磨已成型的兵器部件,神情专注。汗水与金属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充满力量感的画面。
白小小显然对这里颇为熟悉,领着李天绕过几个喧闹的工坊,来到大殿一侧相对安静的区域。这里有一间独立的石室,门楣上刻着“长老房”三个苍劲大字。
白小小示意李天稍候,自己上前轻轻叩门。
“进来。”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从室内传出。
白小小推门而入,李天紧随其后。只见石室内陈设简朴,一张宽大的铁木桌后,坐着一位面白无须、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他正拿着一块绒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柄寒光凛冽的短剑,眼神专注而沉醉。
听到有人进来,他头也不抬,慢悠悠地问道:“何事?”
白小小连忙躬身,脸上堆起笑容:“杨长老,打扰了。外门执事白小小,奉姬长老之命,带新弟子李天前来炼器门报到。姬长老未具体安排职位,只说见了门主,他自会说明。”说着,他侧身让出李天。
李天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行礼:“弟子李天,见过杨长老。”
听到“新弟子”几个字,杨伟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先落在白小小身上,淡淡点头示意,随后转向李天,上下打量起来。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带着审视器胚般的挑剔。当察觉到李天身上毫无灵气波动时,眉头立刻皱起。
“新弟子?”
杨伟将短剑放下,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我们炼器门何时连不能修炼的凡人都能随意进来了?白执事,你没弄错吧?”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与质疑。
白小小连忙赔笑:“杨长老明鉴,这位李天小兄弟是内门姬长老亲自推荐来的,据说身怀特殊手艺。”
杨长老虽满腹疑窦,但听到是内门姬长老推荐,也不好驳了面子,只得道:
“行吧!我这就带你们去见门主。到时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以门主的暴脾气,小心一巴掌把你们拍成齑粉。”
白小小闻言不禁打了个寒颤,李天却面色如常,毫无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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