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相对安全的落脚点和稳定的食物来源,陈强开始将更多精力投入到自保能力的提升上。陵县并不太平,乞丐间的争斗、混混的勒索时有发生,而城外的世界更充斥着未知的危险。他需要一件武器,一件能够远程攻击、并且相对容易获取材料的武器。弓箭,成了他的首选。
制作弓箭需要材料。他再次利用探洞者的本事,在陵县边缘的废墟和杂木林中搜寻。弓身需要弹性好、坚韧的木材。他花了几天时间,试了多种树枝,最后选定了一种当地称为“铁脊木”的灌木枝干,木质紧密,不易折断。弓弦是难题,他拆解了一些废弃车辆上腐烂的绳索,取出内部尚未完全朽坏的麻丝,反复揉搓、浸油,勉强搓成一股足够坚韧的细绳。
没有专业的工具,制作过程全靠耐心和巧思。他用捡来的碎瓷片慢慢刮削木棍,塑造成弓形,在火堆上小心烘烤定型。弓弦的绑缚更是考验技巧,他试验了多种结法,确保开弓时不会松脱。箭矢更简单些,找些笔直的细树枝削尖,尾部刻出卡弦的凹槽,便是最简单的箭。没有金属箭镞,威力大减,但足够练习。
制作完成后,便是练习。陈强没有师傅指导,只能凭借前世了解的物理知识和身体记忆摸索。他选择在破庙后的僻静角落练习。先是空拉弓弦,感受张力,熟悉动作。然后是对着土墙练习瞄准和撒放。
他发现这个身体虽然瘦弱,但手眼协调性不错,而且有一种异常的专注力。几次练习后,他就能稳定地将箭射向十步外的目标区域。他意识到,传统的靠感觉和经验射箭效率太低。他开始有意识地运用知识:计算抛物线,考虑风速对轻箭的影响,调整呼吸和撒放的节奏。他将射击分解成站姿、握弓、搭箭、开弓、瞄准、撒放、收势几个步骤,逐一纠正优化。
进步是肉眼可见的。半个月后,他能在二十步内,十箭有七八箭射中一块人头大小的标记。这精度对付静止目标已勉强够用。他尝试制作了更重的箭,虽然射程近了些,但穿透力稍有增加。
期间,他尝试将那股与噬源珠建立联系后体内产生的微弱热流(他称之为“气血”)灌注到手臂和手指。效果出乎意料,开弓更省力,手臂更稳定,瞄准时视线似乎也清晰了一瞬。但这热流太微弱,且难以精确控制,无法持续运用,只能作为关键时刻的辅助。
一天傍晚,他正在练习,几个在附近活动的乞丐被弓弦声吸引过来。他们看到陈强熟练地开弓放箭,箭矢笃地钉在远处的木桩上,脸上都露出惊讶和一丝忌惮。原本有几个想找他麻烦的混混,此后也收敛了许多。
陈强收起弓箭,没有理会那些目光。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这点微末的技能,在真正的武者或城外怪物面前,不值一提。但至少,他有了最初的反击之力。他需要更多的练习,也需要想办法搞到更好的材料,制作真正的杀人利器。夜色中,他擦拭着粗糙的木弓,目光投向城外黑黢黢的山影。那里有危险,也可能有机遇。
简易弓箭制成后,陈强在废弃地窖附近练习了几天。他熟悉了弓的力道和箭矢的飞行轨迹,三十步内射中静止的靶子已十拿九稳。但他清楚,这远远不够。真正的猎物不会站着等他。
他需要实战检验,也需要更多的肉食和可交易的材料。目标,只能是城外人迹罕至的大黑山外围。
这天清晨,天色微亮,陈强背上弓和十支箭,腰后别着柴刀,怀里揣着几个粗粮饼子,离开了地窖。他沿着城墙根向北走,避开主要的道路,专挑荒僻小径。
越靠近大黑山,植被越茂密,空气中也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高耸的城墙在身后渐渐变小,前方是连绵的、笼罩在薄雾中的黑色山峦。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尖锐或低沉的兽吼,令人心悸。
陈强放慢脚步,呼吸放缓,耳朵捕捉着周围的细微声响,眼睛扫视着每一处灌木和岩石的阴影。他按照探洞时的习惯,每走一段距离就停下来,仔细观察地面和植被,寻找动物的足迹或粪便。
一个多时辰后,他深入山林数里。这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人迹,树木高大,光线昏暗。他发现了几处小型兽类的踪迹,但都不值得冒险追击。他需要更有价值的目标。
正当他蹲下身,查看一丛被啃食过的浆果灌木时,左侧的密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沙沙”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陈强心中一凛,立刻起身,闪到一棵粗壮的树干后,同时迅速摘弓搭箭。他屏住呼吸,目光死死锁定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一种低沉的、带着威胁意味的嘶鸣。
下一刻,一道灰褐色的身影猛地从灌木丛中窜出!那东西体长近五尺,四肢细长有力,覆盖着鳞甲,拖着一条长尾,脑袋狭长,满口细密的尖牙,一双黄色的眼睛透着凶光。它的动作极快,在地面和低矮的树枝间灵活跳跃,直扑陈强藏身的大树!
是速龙!陈强在集市上听人提起过这种大黑山外围常见的小型掠食者,速度快,性情凶猛,常成群活动。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只有一只?还是……
不容他多想,那只速龙已经发现了他,后肢发力,如同一道灰色闪电般扑了过来!腥风扑面。
陈强强迫自己冷静,侧身从树后闪出,同时弓弦震动,箭矢离弦飞出!这一箭仓促而发,瞄准的是速龙相对脆弱的胸腹。
速龙在空中极其灵活地一扭身,箭矢擦着它的鳞甲飞过,钉在后面的树上,只划出了一道浅痕。
一击不中,速龙落地后毫不停顿,再次扑上,利爪直掏陈强面门。
陈强来不及射第二箭,只能将弓横在身前格挡。咔嚓一声,简易的木弓被利爪劈断!巨大的冲击力让陈强踉跄后退,手臂发麻。
速龙得势不饶人,长尾如鞭子般抽向陈强下盘。陈强脚下不稳,被扫倒在地。速龙低吼着,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的脖颈咬下!
生死关头,陈强肾上腺素飙升,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倒地时顺势一滚,险险避开致命一咬,同时拔出腰后的柴刀,用尽全力向上撩砍!
柴刀砍在速龙的前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鳞甲坚硬,这一刀只入肉半分,但疼痛让速龙发出一声痛嘶,动作缓了一瞬。
陈强抓住机会,手脚并用向旁边一块巨岩下的狭窄缝隙爬去。那缝隙仅容一人侧身挤入,是眼下唯一的生路。
速龙愤怒地追来,试图将头探进缝隙,但缝隙太窄,它只能在外面焦躁地嘶吼、抓挠岩石。
陈强背靠冰冷的岩壁,大口喘息,心脏狂跳。柴刀还握在手里,断弓落在外面,箭袋里还有九支箭。刚才短暂的接触,让他真切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危险。速度、力量、凶残,远非地球上的野兽可比。
必须解决它!不能被困在这里,万一它的同伴赶来……
他盯着缝隙外那只不断徘徊、试图寻找角度的速龙,大脑飞速运转。缝隙限制了它的行动,但也限制了自己的反击。弓箭在近距离难以施展,柴刀长度不够。
他目光扫过地面,捡起几块棱角尖锐的石块。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一块石头砸向速龙的脑袋!
速龙敏捷地躲开,更加暴怒,再次尝试冲击缝隙。
就是现在!在速龙头部最靠近缝隙的瞬间,陈强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攻击,而是猛地抓住了速龙一只前肢,用尽全身力气将它往缝隙里拖!同时,右手紧握的柴刀,朝着它因挣扎而暴露出的、相对柔软的腋下部位,狠狠刺了进去!
“噗嗤!”
这一次,刀刃入肉更深。速龙发出凄厉的惨叫,疯狂挣扎,利爪在陈强左臂上划出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陈强强忍剧痛,死死抓住不放,右手柴刀拔出,再次捅入!
一下,两下……
速龙的挣扎逐渐减弱,最终瘫软在缝隙口,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地面。
陈强脱力地松开手,瘫坐在缝隙里,左臂火辣辣地疼,浑身被汗水和血水浸透。他看了一眼外面速龙的尸体,又警惕地望向密林深处。
刚才的动静不小。此地不宜久留。
他撕下衣襟,草草包扎了左臂的伤口,捡回断弓和箭矢,又将速龙身上最值钱的几片背脊鳞甲和几颗利齿剥下,迅速离开了这片血腥之地。
第一次狩猎,险死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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