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石窟内，空气仿佛凝固了。那颗悬浮在祭坛之上、散发着妖异红光的混沌之核微微搏动着，如同一个沉睡的邪恶心脏，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那暗红的光芒映在楚天佑和丁五味的脸上，变幻不定，耳边那若有若无的疯狂呓语似乎变得更加清晰，试图钻入脑海，搅乱神智。
“徒弟，这东西邪门得很！”丁五味强忍着头晕和恶心，声音有些发颤，“不能久留！”
楚天佑亦是感到心神震荡，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杀意隐隐滋生，被他强行以深厚内力压下。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祭坛和整个石窟，试图寻找更多线索，但除却那些狂乱的雕刻和这诡异的晶体，再无他物。
此地不宜久留。
“先退出再说。”楚天佑当机立断，护着丁五味缓缓向通道口退去。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那颗混沌之核的搏动似乎骤然加剧了一下，红光猛地一闪！
‘嗡——！’
一股无形却强大的精神冲击如同潮水般扩散开来！
楚天佑和丁五味只觉得头脑如同被重锤击中，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通道口守卫的暗卫更是发出一声闷哼，直接昏厥过去。
“稳住心神！”楚天佑低喝一声，猛咬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一把拉住摇摇欲坠的丁五味。
那阴影中的身影似乎也受到了冲击，发出一声极轻微的闷哼，但很快又归于沉寂，仿佛与之有着某种诡异的适应性。
趁此间隙，楚天佑不再犹豫，扶着丁五味，以最快速度冲入通道，并反手一挥，强劲的掌风拍在通道内壁上，引发一阵塌陷，暂时堵住了入口。
直到冲出陵墓，回到清冷的月光下，两人仍心有余悸，大口喘息着，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
“刚才……那是什么？”丁五味脸色苍白，心有余悸。
“恐怕……那就是重生会信奉的邪物本源。”楚天佑面色凝重至极，“它能直接影响人的神智！必须彻底摧毁它！”
但如何摧毁？那东西诡异无比，寻常刀兵恐怕难以伤其分毫，强行接近又会遭受可怕的精神冲击。
“快！立刻封锁此地！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再靠近陵墓入口百步之内！”楚天佑对闻声赶来的莫玄下令。
丁五味想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精彩。
“混沌之核？能惑乱人心智的红色晶体？”他围着被暂时封住的入口直打转，又是兴奋又是害怕，“这东西……这东西听起来像是古籍里记载的惑心妖石啊！传说这东西是天地戾气所钟，能放大生灵内心的恶念和欲望！但早就该绝迹了才对！难道彼岸花矿石就是受了它的影响才变成那样的？”
他尝试着配了一些清心凝神的药香，让士兵点燃后远远投向入口附近。药香弥漫，似乎确实让守卫们因靠近而产生的些许焦躁不安平复了一些。
“有点用，但治标不治本。”丁五味挠着头，“要解决那玩意儿，恐怕得用更猛的法子，比如至阳至刚的药物或手段，或者……找到它的弱点。可惜啊，我对这东西的了解也只限于传说……”
就在众人对这混沌之核一筹莫展之际，北疆再次传来捷报——赵羽的大军已彻底扫清戈壁巢穴，正在班师回朝！缴获的大量彼岸花原矿和试验资料也已装箱押送途中。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清点战场时，于一条隐蔽的矿道岔路深处，发现并擒获了一名重伤昏迷的黑袍人——经辨认，正是那个面具人的副手之一！
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若能从此人口中撬出情报，或许就能揭开面具人的真面目，甚至找到对付混沌之核的方法！
楚天佑精神一振，立刻下令：将俘虏以最快速度、最严密看守的方式押回京城！同时，令赵羽安排好北疆防务后，也即刻返京。
数日后，赵羽和白珊珊风尘仆仆地率军回到京城，同时抵达的还有那名重伤的俘虏，被直接关入了守备最森严的天牢最底层。
然而，对这名俘虏的审讯却极其不顺利。此人极其顽固，且似乎受过特殊训练，各种刑罚加之其身，竟似毫无感觉，眼神空洞麻木，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偶尔清醒片刻，也只是反复念叨着一些破碎的词语：“……重生……混沌……南方……圣坛……”
“南方圣坛。”楚天佑立刻抓住了这个词。与南方沼泽的线索对上了！
“继续审！用尽一切办法，也要撬开他的嘴！”楚天佑下令，但同时，一个更加庞大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形。
敌人隐藏在南方沼泽，拥有着混沌之核这种邪物和成熟的药人技术，危害远超北疆。被动防守，只会被不断消耗。必须主动出击，直捣黄龙！
他立刻召集群臣（仅限于绝对核心的心腹），提出了准备南征迷雾沼泽、彻底清剿屠龙会老巢的计划。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国主三思！”一位老臣率先反对，“南方沼泽瘴疠横行，地形复杂，大军难以展开，补给困难重重。且敌暗我明，一旦深入，恐遭埋伏，风险太大！”
“是啊国主，”另一武将附和，“北疆初定，大军疲惫，急需休整。且京城亦需重兵驻守，以防残余势力反扑。此时远征南方，非良策啊。”
反对之声不绝于耳。南征的困难是实实在在的。
然而，楚天佑态度坚决：“诸卿所言，本王岂会不知？然屠龙会之害，诸位也已亲眼所见！北疆药人，京城之乱，皆源于彼辈！其老巢不除，犹如痈疽之患，今日割一脓疮，明日他处又起，永无宁日！且其手握混沌之核那般邪物，若任其发展，后果不堪设想！此时其北疆据点新破，南方或松懈，正应趁其不备，雷霆一击！”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大军休整与南方侦查可同步进行。工部与太医署已着手准备沼泽所需物资装备。此次南征，不求大军压境，但求精兵奇袭！目标明确：摧毁其老巢，夺取或毁灭混沌之核源头！”
赵羽立刻出列，单膝跪地：“末将愿领兵前往！必捣毁贼巢，擒杀元凶！”
白珊珊也紧随其后：“末将亦愿往！”
丁五味跳了出来：“还有我！对付那些毒物瘴气，没我可不行！”
见国主意已决，且赵羽等将领信心十足，众臣也不再强劝，开始具体商议南征的细节、人选、后勤保障等事宜。
会议持续到深夜方散。
楚天佑独自站在殿外，望着南方漆黑的夜空。他知道，这将是一场比北疆之战更加凶险、更加未知的征程。沼泽、瘴气、诡异的敌人、那可怕的混沌之核……前路艰难重重。
但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安宁，这一战，必须打！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
南下之决，已定。
（第十六单元：北疆烽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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