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内的邪异气息被牢牢封禁,只余下祭坛中央那枚闪烁不息的纯白符文,以及满地狼藉,昭示着方才的惊心动魄。林凡扶住神色疲惫、魂体虚弱的璃月,刚走出谷口,便敏锐地察觉到远处有两道熟悉的气息正急速靠近,其中一道带着凛冽的剑意,另一道则蕴含着月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是云薇和月瑶!”林凡精神一振。
片刻之后,两道身影穿过茂密的林间,出现在他们面前。正是云薇和月瑶。
云薇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但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与风尘仆仆的痕迹,古剑握在手中,显然一路并不平静。她看到林凡和璃月,尤其是林凡身上残留的能量波动和璃月更加凝实却难掩虚弱的魂体,明显松了口气,但目光扫过山谷内的景象时,又瞬间转为凝重。
月瑶则显得颇为狼狈,深蓝色的巫女袍有几处破损,发丝也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眼神中带着惊魂未定与深深的愧疚。她一见到璃月和林凡,尤其是感受到山谷内那被强行扭转、归于平静却依旧令人心悸的封印力量,眼圈瞬间就红了。
“陛下!林公子!你们没事……太好了!”月瑶声音带着哽咽,快步上前,却又在璃月平静的目光下止步,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们海巫女一族……”
四人寻了一处相对干净的空地暂歇。林凡给璃月渡去一丝温和的混沌之气助她调息,云薇则警惕地戒备着四周。
月瑶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讲述她们之前的遭遇。
“……那日我们按计划向东逃离,起初还算顺利,甩开了大部分追兵。但没想到,沧溟族长……她似乎在我身上留下了某种追踪印记。”月瑶的声音带着苦涩与后怕,“我们很快就被族中的巡逻队追上,带队的是族中的一位长老。他们……他们不听我的解释,认定我背叛了族群,与蚀渊勾结,要抓我回去接受‘圣海’的审判。”
“我们被迫应战,且战且逃。云薇姑娘剑法超群,斩伤了那名长老,我们才得以脱身。但族中派出的追兵不止一波,我们在海上东躲西藏了好几日,几次险些被围住,直到感应到这座岛屿方向传来剧烈的能量波动,猜测可能与你们有关,才冒险寻来……”
月瑶的叙述虽然简略,但其中的惊险与无奈可想而知。被自己的族人视为叛徒追杀,这种痛苦远胜于敌人的刀剑。
林凡和云薇听完,都沉默了片刻。海巫女一族显然已彻底倒向蚀渊,月瑶的处境极为艰难。
“此地不宜久留。”璃月缓缓睁开眼,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贯的冷静与决断,“深渊裂隙被封印的动静不小,蚀渊和海巫女很可能已经察觉。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去哪?”云薇问道。继续在海上漂泊,目标太大,且缺乏补给和安全的疗伤环境。
林凡目光闪动,想到了一个人——苏婉。那位精明干练、在世俗拥有庞大资源的商业精英,是他们目前最可靠的后方。
“回城市,去找苏婉。”林凡沉声道,“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休养生息。陛下需要彻底炼化星辰源髓,修复魂体;我需要稳固金丹境界,消化此次所得;月瑶姑娘也需要一个安身之所。而且……蚀渊在无归海渊的计划,以及他们与海巫女的勾结,我们需要更多情报,苏婉的情报网络或许能帮上忙。”
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同意。城市鱼龙混杂,便于隐藏,苏婉的势力能提供最好的掩护和资源。
计议已定,不再耽搁。林凡凭借对岛屿的熟悉,很快在另一侧找到了一处蚀渊留下的、相对完好的小型快艇,上面甚至还储备了一些燃料和清水。
四人登上快艇,林凡亲自掌舵,将一丝混沌之气注入引擎,快艇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划开平静的海面,朝着大陆的方向疾驰而去。
璃月坐在艇舱内,闭目调息,加速吸收星辰源髓。云薇站在船头,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海面。月瑶则蜷缩在角落,望着渐行渐远的孤岛,眼神复杂,有脱离险境的庆幸,也有对族群未来的迷茫与担忧。
林凡操控着方向盘,感受着体内初步稳固的混沌金丹,以及远方大陆隐约传来的、属于现代都市的喧嚣与生机。他回头看了一眼脸色依旧苍白的璃月,心中变强的渴望愈发强烈。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被动逃亡。返回城市,既是休整,也是为了积蓄力量,准备迎接与蚀渊、与那即将降临的赤魇尊者,乃至与整个堕落的海巫女一族,更激烈的碰撞!
快艇后方,被封印的孤岛渐渐缩小,最终消失在海平面之下。但每个人都清楚,暂时的安宁背后,是更加汹涌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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