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暄和起身时,苏沅下意识扶了他一把。
凤冠有些沉,他微微侧头,步摇上的珍珠轻轻撞在一起,叮咚作响。
沈夫郎替他盖上红盖头,指尖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好孩子,去吧,到了姬家,好好过日子。”
沈暄和被喜郎扶着,走在她身侧,隔着盖头,能隐约看见她红裙的一角。
沈府门前,花轿早已备好,朱红的轿身绣着龙凤呈祥,四角挂着鎏金铃铛,风一吹,满是喜庆的声响。
苏沅扶着沈暄和上了轿,轿娘吆喝一声,花轿缓缓抬起。
她翻身上马,走在花轿左侧,听着轿里偶尔传来的轻微响动,心里踏实得很。
迎亲的队伍再次启程,鼓乐声、鞭炮声混着街坊的道贺声,一路往姬府去。
到了姬府门口,苏沅先下了马,亲自掀了轿帘。
喜郎扶着沈暄和出来,她伸手牵住他的手,掌心相贴,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微凉,便悄悄用拇指蹭了蹭他的手背。
跨火盆、过马鞍,一步步踩着红毡往里走。正厅里,女帝早已端坐上位,诸位皇女和同僚挤在两侧,笑着看他们。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随着喜官的吆喝,两人弯腰行礼,拜到彼此面前时,苏沅瞥见沈暄和盖头下微微扬起的嘴角,自己也忍不住弯了眼。
送入洞房后,喜郎打趣了几句便带着人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苏沅走到桌边,倒了杯温水,又回身轻轻掀开了沈暄和的盖头。
红盖头落下的瞬间,她愣了愣——他脸上还带着淡淡的胭脂,凤冠下的眉眼比往日更显柔和,见她望过来,脸颊微微泛红,却没躲开,反而轻声问:“妻主,今日的姬府,好看吗?”
“好看。”苏沅把水递到她手里,目光落在他脸上,“但都没你好看。”
沈暄和被她说得笑起来,眼尾弯成了月牙,他喝了口温水,放下杯子时,指尖被她轻轻握住。
“暄郎。”她忽然唤他的名字,声音比平时低些,“往后,有我在。”
沈暄和抬眼望她,她眼底映着桌上的红烛,亮得认真。
他想起前几日她说“就等你过门”,想起她查赵府时的从容,想起她递玉镯时的温柔,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他轻轻回握住她的手,点头道:“嗯,我们一起。”
窗外的喧闹还在继续,屋里的红烛却静静燃着,烛影摇摇晃晃,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像要融进骨子里。
红烛的光落在沈暄和的凤冠上,鎏金的纹样映出细碎的亮,他抬手想摘,指尖刚碰到冰凉的冠沿,就被苏沅按住了手。
“我来。”她声音放得很轻,怕惊了这屋里的静。
她站在他身后,指尖避开那些精巧的珠翠,顺着凤冠的簪孔小心抽出发簪。
金簪落地时轻响一声,凤冠骤然轻了,沈暄和松了口气,往后微仰时,发丝蹭过她的衣袖,带起点淡淡的皂角香。
苏沅转身去拨了拨烛芯,火光跳了跳,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肩背的线条比平日柔和些。
沈暄和看着她的背影,不禁让人觉得稳妥,他忍不住轻声笑:“妻主,你好像比我还紧张。”
苏沅回头,耳尖微微泛红:“是有点。”
这时门外传来喜郎的声音,问要不要送些宵夜进来。
苏沅应了声“稍等”,转头看沈暄和:“饿不饿?今日忙了一天,怕是没吃什么东西。”
“有一点。”沈暄和点头,想起早上爹塞的那碗莲子羹,早就消化了。
苏沅出去吩咐了几句,回来时手里多了盏铜灯,放在床头矮几上。
暖黄的光落在她侧脸,她忽然道:“方才爹拉着我说,往后晨起,要记得给你温杯热茶——他说你忙起来的时候总忘记喝水,胃里容易凉。”
沈暄和愣了愣,随即笑了。
“他还说,你绣活好,却总扎手,针线笸箩里该放块顶针。”苏沅挨着他坐下,没挨太近,只手臂轻轻碰到他的袖角,“我让下人找了块银的,明日给你送来。”
她絮絮说着这些琐事,从姬府的仆妇谁最会做点心,说到后院那棵石榴树秋天能结多少果子。
沈暄和没插话,只静静听着,腕上的玉镯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他忽然发现,这个总在商战里从容布局的人,此刻说的全是柴米油盐的暖。
宵夜送来了,是两碗甜汤,里面浮着莲子和桂圆。
苏沅舀了一勺,吹凉了才递到他唇边:“尝尝,厨子特意少放了糖。”
甜汤温温的滑进喉咙,沈暄和咬着勺子笑:“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太甜的?”
“上次你吃松子糕,只吃了两块就放下了。”苏沅自然地接话,又舀了一勺自己吃,眼里带着点笑意,“那时就记着了。”
窗外的喧闹渐渐淡了,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笑闹。
苏沅把空碗递出去,回来时见沈暄和歪着头打盹,眼睫在烛光下投出浅浅的影。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想扶他躺下,他却忽然醒了,眨了眨眼:“没睡着。”
沈暄和拉住她的手,将脸颊放在她手心,抬眸看着她,眼神仿佛带着一把勾人心魂的钩子。
他声音很轻,却又充满了欲色,“妻主,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苏沅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时,正撞见他眼底的光——像方才她拨亮的烛火,暖得很实在。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慢慢靠近,红烛的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把影子揉成了一团。
烛芯爆了个小火星,屋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沈暄和闭上眼时,感觉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眉角,像春风拂过新抽的柳丝,软得让人心安。
她没敢太急,先是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鼻尖相触时,能闻到他发间残留的桂花油香,混着方才甜汤的暖甜。
沈暄和睫毛颤了颤,没躲开,反而微微仰头,像衔住晨露的花。
她的吻落得很轻,先碰了碰他的唇角,试探似的。
他唇上还带着点桂圆的甜,她忍不住加深了些,手臂慢慢环住他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他起初还有些僵,指尖攥着她的衣袍,后来渐渐松了,抬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指尖蹭过她颈后的发丝。
烛火“噼啪”爆了个小火星,映得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晃。
她吻得很温柔,没有急着掠夺,只是慢慢厮磨,像怕碰碎了手里的珍宝。
沈暄和闭着眼,能感觉到她呼吸里的热,混着她身上的皂角香,渐渐漫过鼻尖,让人心头发暖。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稍稍退开些,额头仍抵着他的,呼吸有些乱。
他眼尾泛红,睫毛上沾了点湿意,像沾了露的蝶翅。
她笑了笑,又低头啄了啄他的眉心,轻声说道:“待会儿我在上面,若是我体力不足了便换你来。”
听到这话,沈暄和的脸爆红,紧紧地抱住她的腰,语气羞涩:“爹前日给我塞了本册子,我这两日一直在学习,我会努力让妻主舒服的。”
好岳父!
苏沅心满意足的开动了。
红烛还在静静燃着,蜡油顺着烛身慢慢淌下,积成小小的蜡泪,像把这屋里的暖都锁进了时光里。
桌上的红烛燃到了中段,火光比初燃时柔和了些,不再是跳脱的亮,而是像浸了温水的绸缎,轻轻裹着屋里的人。
烛芯偶尔爆出火星,溅起一点烛油——那油顺着烛身往下淌时极慢,起初是细瘦的线,积在底座上,慢慢凝成团,像谁把没说出口的话都揉进了这半凝固的暖里。
窗外的天,不知何时又暗了些,只有这烛火,亮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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