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又一次笼罩城市,苏沅换上黑色皮衣,将父亲的笔记本塞进背包,指尖刚触到门把手,身后就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她回头,看见阿烨站在客厅阴影里,身形挺拔却带着几分局促,漆黑的眼眸在昏暗里亮得惊人。
苏沅下意识拒绝,“你伤势还没完全好,在家好好休息。”
“我已经好多了。”阿烨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前几天你都是大晚上出去,我……我担心你不安全。”
苏沅的心猛地一顿。
她忽然想起,前几次深夜探查归来,不管多晚,客厅的灯总会亮着一盏。
阿烨要么坐在沙发上翻书,要么靠在椅背上打盹,见她回来,总会立刻起身问一句“顺利吗”“有没有受伤”。
那时她只当是巧合,此刻才恍然明白,他是一直在等她,在担心她。
翠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暖意,苏沅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好,但到了地方,你必须待在车里,不许乱跑。”
阿烨脸上瞬间露出明显的笑意,像是得到了肯定的孩子,连忙点头:“我听你的,绝不拖后腿。”
两人驱车前往第二个地址——城郊一处废弃的钟楼。
路上,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轻微声响。
苏沅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阿烨,他正望着窗外的夜色,眼神里少了几分迷茫,多了几分专注。
“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我。”苏沅轻声开口,“我比你想象中能打。”
阿烨转头看她,漆黑的眼眸里带着认真:“不管你多能打,深夜一个人出去,总是让人不放心。”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会担心。”
苏沅心里一暖,没有再多说。
她忽然觉得有个人陪着,或许也不是坏事。
至少这漆黑的夜路,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孤勇难行。
车子渐渐驶离市区,朝着城郊的钟楼方向开去,夜色越来越浓,空气中似乎弥漫开一丝若有似无的诡异气息。
车子停在废弃钟楼百米外的树荫下,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
钟楼墙体斑驳,残破的窗棂黑洞洞的,风穿过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苏沅刚推开车门,身旁的阿烨突然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怎么了?”苏沅立刻转头,翠绿色的眼眸里满是警惕。
“不知道……”阿烨眉头紧蹙,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苦,“心里突然发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引我,又像是在排斥我。”
他抬头望向钟楼,眼神变得有些恍惚,“而且……我好像能看到墙上有奇怪的光。”
苏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钟楼墙面只有斑驳的苔藓和脱落的砖石,并无异样。
但她没敢轻视——阿烨能懂吸血鬼古语,此刻的感应绝不是空穴来风。
“你仔细看看,是什么样的光?”苏沅放轻声音。
阿烨盯着钟楼看了许久,语气不确定:“是淡淡的金色纹路,弯弯曲曲的,和你书架上那本古籍的符号有点像……但更复杂。”
苏沅心里一动,父亲的笔记本里,第二地址旁恰好标注过类似“符文封印”的模糊符号。
她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钟楼墙面,果然在一处隐蔽的墙角,发现了几道极淡的刻痕,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形状竟真的和阿烨描述的纹路吻合。
“是这里了。”苏沅收起手机,转头对阿烨说,“你待在车里锁好门,我去探查,有情况我会喊你。”
阿烨却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我跟你一起,或许我能帮上忙。”
他此刻虽还有些不适,但眼神里的笃定,让苏沅无法拒绝。
两人借着夜色掩护,悄悄靠近钟楼。
越往前走,阿烨的感应越强烈,脚步却愈发沉稳,仿佛身体里某种沉睡的本能正在苏醒。
钟楼的木门早已腐朽,苏沅轻轻一推,门板便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扬起漫天尘埃。
她抬手挥开灰尘,指尖泛起淡淡的银辉,血族的夜视能力让她清晰看清内部景象。
穹顶歪斜,蛛网在横梁上结成厚茧,地面铺满破碎的砖石与枯败的落叶,空气中混杂着霉味、铁锈味,还有一丝极淡的、类似古籍纸张的陈旧气息。
阿烨跟在她身后,脚步放得极轻,脸色依旧带着几分苍白,却比刚才镇定了许多。
他的目光在墙面上游移,那些常人看不见的金色纹路在他眼底愈发清晰,像活过来一般,沿着墙体缓缓流动,最终汇聚向钟楼深处的石梯方向。
“纹路都往那边去了。”阿烨压低声音,指尖指向角落那架残破的石梯。
石阶布满裂痕,边缘被岁月磨得光滑,部分台阶已经坍塌,仅能勉强落脚。
苏沅点头,率先踏上石梯。
石阶承受着她的重量,发出“咯吱”的预警声,仿佛随时会碎裂。
她扶着布满青苔的墙壁,一步一步往上挪,翠绿色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血族的敏锐感知全开,却未捕捉到任何活物的气息,只有风穿过窗棂的呜咽声,在空旷的钟楼里回荡。
阿烨紧随其后,他虽没有苏沅的夜视能力,却凭着那份奇异的感应,准确避开坍塌的台阶。
走到一半时,他的脚尖不小心踢到了一块凸起的砖石,那砖石竟顺着台阶滚落,砸在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就在这时,阿烨忽然停住脚步,眉头紧锁:“等一下,这里的气息不一样。”
他弯腰,指尖轻轻触碰身下的一级石阶,那里的青苔比别处稀薄,石面上隐约有几道浅浅的刻痕,“这些刻痕,和墙上的纹路是连着的。”
苏沅折返回来,借着银辉仔细查看。
那刻痕极浅,像是用尖锐的器物仓促刻下,线条断断续续,却能看出与墙面符文同源的曲线。
更让她在意的是,刻痕边缘的青苔颜色略浅,似乎是近期被触碰过,并非自然形成的陈旧痕迹。
“是父亲的风格。”苏沅指尖抚过刻痕,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他习惯用这种简化符文做标记。”
她抬头望向石梯上方,“上面应该有他留下的东西。”
两人继续往上走,抵达钟楼顶层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微微一怔。
顶层中央立着一口残破的铜钟,钟身布满铜绿,早已无法发声。
而铜钟下方,地面上竟铺着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板,石板边缘与地面严丝合缝,若不是阿烨感应到石板下方传来微弱的能量波动,根本看不出异常。
石板表面也刻着简化的符文,与石阶上的刻痕完全吻合,符文中央有一个凹陷的凹槽,形状像是一枚印章的印模。
苏沅掏出父亲的笔记本,翻到第二地址那一页,指尖划过标注的符号——与石板上的符文,恰好能拼凑成完整的图案。
“找到了。”苏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她转头看向阿烨,却发现他正盯着石板上的凹槽出神,眼神恍惚,像是在回忆什么。
“这个形状……”阿烨喃喃自语,指尖不自觉地伸向凹槽,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石板的瞬间,他猛地回过神,脸色复杂,“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好像……以前来过。”
苏沅心里一沉,父亲的线索、超自然符文、阿烨的感应与熟悉感,所有的碎片在此刻交织在一起。
这石板之下定然藏着关键秘密,而阿烨的过去,似乎也将在这里揭开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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