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夜晚的风,带着独有的潮湿和喧嚣,拂过摩天大楼的顶端。
阳台上很安静。
胡博睿背对着他,靠在栏杆上,手里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他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但没有回头。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如同铁塔般挡在了江宇面前,动作无声,却充满了压迫感。
“胡总需要安静。”壮汉的普通话很标准,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往外挤。
江宇停下脚步,没有理会保镖。
他的目光越过保镖的肩膀,落在了胡博睿的背影上。
“胡总,我有一桩生意,想和你谈谈。”
胡博睿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烟雾被晚风吹散。
他终于转过身,隔着几米的距离,打量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生意?”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长久身居高位而形成的漠然。
“饭局上那些人,都没资格和我谈生意。你一个景云集团的小员工,凭什么?”
保镖向前踏了一步,魁梧的身躯几乎将光线都挡住了。
江宇笑了。
“就凭我有一个情报,一个关于胡总您的情报。”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想把它卖给您。”
胡博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掐灭了烟头,随手丢进旁边的烟灰缸里。
“卖给我?关于我的情报?”
他摇了摇头,脸上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年轻人,想一步登天是好事,但找错门路,会摔得很惨。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已经是最后的通牒。
江宇却像是没听懂,他脸上的笑容不变。
“看来胡总是觉得我的情报不值钱。”
“那我们换个说法。”
江宇的身体微微前倾,穿透了保镖带来的压力,声音不大,却精准地送到了胡博睿的耳中。
“比如,您在燕京翠湖园十八号别墅,养着的那位姓王的芭蕾舞演员。”
空气瞬间凝固。
胡博睿脸上的那份漠然和审视,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没有说话,但那个挡在江宇面前的保镖,却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仅仅是这一眼,保镖就明白了什么。
他默默地退后了半步,虽然依旧挡着,但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消失了。
阳台上的风,似乎也停了。
过了足足十几秒,胡博睿才重新开口。
“你调查我?”
这两个字,温度骤降。
如果说刚才只是漠然,现在,已经带上了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意。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被人掀开底裤,比任何商业上的失败都更让人愤怒。
“我没有调查您。”
江宇摊了摊手,姿态轻松。
“我只是一个情报商人。情报,是自己找上我的。”
“当然,如果胡总觉得一个情妇的消息,还不足以让您坐下来谈,那我这里还有。”
“比如……”
江宇拖长了声音,像一个经验老道的渔夫,在耐心地逗弄着已经上钩的大鱼。
“您安插在您堂侄胡有朋身边的棋子,一个叫张伟的司机。”
胡博睿的身体僵住了。
如果说情妇的事情是他的私生活,那张伟这件事,就是他家族斗争中最隐秘的一环!
这件事,除了他自己,和他的一个单线联系的心腹,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张伟是他用来监控自己那个野心勃勃的堂侄的最重要的一颗钉子!
“你……”胡博睿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沙哑。
江宇没有给他继续发问的机会,直接抛出了更重磅的炸弹。
“胡总是不是觉得,张伟一直在给您传递胡有朋的消息,让您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
“可惜,您错了。”
“这颗钉子,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生锈了。他早就被胡有朋策反,成了一条双面间谍。他喂给您的所有消息,都是胡有朋想让您看到的假象。”
轰!
胡博睿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感觉自己不是站在江城之巅的阳台上,而是赤身裸体地站在了闹市中央。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秘密,都被人一层一层地无情剥开。
张伟叛变了?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冷。
这意味着,过去半年里,他所有基于张伟情报做出的判断和布置,全都是错的!
他自以为在遛狗,其实自己才是那条被戏耍的狗!
“你到底是谁?”
胡博睿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死死地盯着江宇,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他身后的保镖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剧变,手已经悄然伸向了腰后。
只要胡博睿一个指令,他会毫不犹豫地让眼前这个年轻人从阳台上“失足”坠落。
江宇仿佛没有看见保镖的动作。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胡博睿,看着这个商业帝国的掌控者,如何在自己面前一步步失态。
“我是谁,不重要。”
“胡总想用什么手段对付我,也不重要。”
“因为,您没有时间了。”
江宇向前走了一步,这一次,保镖没有阻拦,反而因为江宇的气场,不自觉地又退了半步。
他走到了胡博睿的面前,两人相距不到一米。
“一个情妇,一条假情报线,这些都只是开胃菜。”
“我真正要卖给您的情报,是您的命。”
江宇的表情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胡总,你信不信,四十八小时之内,你会死于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
胡博睿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被江宇一环扣一环的绝密情报,彻底砸懵了。
他甚至无法去思考江宇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他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想反驳,想呵斥这是危言耸听。
但在情妇和张伟这两件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任何反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能看着江宇,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宇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是时候,上最后一道菜了。
这道菜,将彻底击溃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江宇忽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慢悠悠地开口。
“胡总,您还记得吗?”
“小时候在乡下老宅,您为了追邻居家的大黄狗,不小心掉进了旱厕的粪坑里。”
“后来还是您爷爷拿竹竿把您捞上来的。”
“老爷子一边给您冲水,一边骂骂咧咧,还给您取了个小名,叫了好几年。”
随着江宇的每一句叙述,胡博睿的脸色就变得惨白一分。
到最后,他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不是愤怒,也不是惊恐。
而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战栗。
那是他一生中最羞耻、最黑暗的记忆,是他不愿对任何人提起的童年阴影。
这件事,除了早已过世的爷爷,和后来被下了封口令的几个家人,绝对,绝对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江宇看着他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轻轻地,吐出了最后两个字。
“二狗。”
噗通。
胡博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向后踉跄了两步,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栏杆上。
他身后的保镖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他。
“胡总!”
胡博睿却一把推开了他,双手撑着栏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一条缺氧的鱼。
他抬起头,那张英俊而沉静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崩溃。
他看着江宇,就好像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阳台上的风,再一次吹过。
良久。
胡博睿终于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挥手让保镖退到远处,然后,用一种近乎干涩嘶哑的嗓音,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的情报……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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